第二章 奇怪客人

    苏绪被放在桌上,众目睽睽之下爬向那堆抓周物事,毕竟是小孩心性,见到这么多新奇的玩意儿,苏绪咯咯直笑,小手不知如何是好,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最后直接将那堆物事全部扒拉到自己怀里,苏文脸上一阵难堪,苏显见状羞愧道:“这孩子太贪心了!”众人不好说什么,鲁仲达在一旁圆场道:“我看这孩子将来样样精通,会是个文武全才!”苏文脸色缓和,众人见状纷纷附和:“小公子将来定是个全才!”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小苏绪竟从那堆物事里找出一条袖珍长枪,拿在手里比划了一阵,苏文苏显均是眼前一亮,心中暗喜道:“这孩子莫不是将来要继承我苏家绝学破胡枪?”可就在二人惊喜之际,苏绪放下了手中长枪,又找出了两件东西,紧紧握在手中再也不肯放下,众人先是惊讶,随后纷纷向苏文苏显祝贺。只见苏绪左手拿一小铜令旗,右手持一柄小剑,苏文年轻时曾拜入骠骑大将军苏定方门下,为其义子,曾随大将军远征突厥,有过一段从军经历,感慨于大将军手执令旗排兵布阵的雄姿,自是在抓周时特意命人放入铜旗一把。苏绪手持令旗宝剑,自是让大家以为他会成为一个执旗挥剑的将军!就在众人庆贺之际,苏显夫人王氏眼中却闪过一丝伤感,苏显察觉到夫人心事,安慰道:“抓周只是图个喜庆而已,是否实现还看绪儿以后的经历,再说精忠报国不应当是热血男儿最应当做的吗?”王氏有些哽咽:“我是怕绪儿将来在战场上……”苏文心中也泛起一股忧愁,道:“今日大喜的日子,我们不说这些了。将来绪儿长大了,我和父亲传他一身好本领,好叫他自保。”天下父母那有不爱自己孩子的,虽然有时严厉了,不合孩子脾气了,但爱孩子的一片心是不变的。特别是苏显夫妇中年只有一子,对此子自是亲爱无比,同时又寄予了莫大的希望,因此对苏绪未来如何自是喜忧参半。

  此时正值七月,天气多变,正午时仍烈日当空,过了午后,太阳被云彩笼罩,天空变的阴郁起来,参加宴会的人皆已酒足饭饱,见天气突转,纷纷向苏氏父子告辞,苏文热情道:“这老天爷已数日没下雨了,今日定会下场大雨,各为远道而来,若此时回去岂不妄受这雨淋之灾,这哪是待客之道!且在府上暂住一宿,晚上我再摆席与各位喝个痛快!”众人本就担心大雨,见苏老爷子热情,大伙也不推辞,纷纷留了下来。

  及至傍晚大雨也迟迟不下,屋外无风沉闷异常,太阳掩于乌云之后,整个天地间好似个大蒸笼,较烈日当空有过之无不及,众人坐于待客厅中饮着凉茶,虽有冰块降温,身上仍有粘腻之感。黑云越积越重,似有压城之势,眼见还不下雨解暑,门外丫鬟下人更是苦不堪言,忽有一袭清风拂过,众人顿感清凉,又是眼前一闪,几道闪电把天空撕裂,接着几声轰隆雷鸣入耳,水面开始泛起点点涟漪,河水中的腥气和地里的泥土气开始争相飘入人们的鼻孔,大雨终于来了。众人喜笑开颜,苏文吩咐开宴,酒过三巡,王氏带着苏绪回房休息去了,其余众人在堂上开始论起国事,苏文一脸忧虑之色,当朝皇帝陛下确实是个治理天下的明君,然近几年来颇为宠幸杨贵妃,从政已不如当年勤勉,近日又换下贤相张九龄,任用李林甫为相,此人口蜜腹剑,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又新提拔了几个胡人为将,如安禄山之流。堂上众豪杰对此心知肚明,碍于朝廷威严,谈及此事只能草草代过,太行三雄之一的王雄典大大咧咧说到:“官家的事自有官家处置,我等江湖人士只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就是了!”鲁仲达揶揄地笑道:“王兄到也豁达,我等武林人士身为大唐子民沐受皇恩,自应为朝廷分忧,为黎民出力啊!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王雄典道:“这话俺也明白,但凡有欺压良善,侵我疆土的,俺老雄第一个冲上去收拾他!”众人哈哈大笑,打破了刚刚的低沉。一个公鸭嗓音从角落里响起:“鲁大侠刚刚说我等武林人士沐受皇恩,不知何来这沐受皇恩之说?”众人瞧向那个角落,鲁仲达笑问到:“不知这位仁兄是?”苏显见场面尴尬,忙向鲁仲达介绍:“这是南方巫山剑宗的宋恪礼宋师兄。”鲁仲达疑道:“别人可说没有沐受皇恩,可你巫山剑宗却不能这么说,前些日子你宗掌门巫广兴巫前辈刚和苏老爷子同日受封南北武林盟主,这难道不是皇恩吗?”那宋恪礼却向着苏文嘲笑道:“苏老爷子也配和我家师父相提并论?不过是因为苏定方苏将军的军功罢了!”这句话如平地惊雷,苏文苏显自是怒极,碍于众宾客在此只得压下怒火,道:“我苏家今日待客不周,宋大侠若是嫌弃了,我弄向你赔罪,改日定当登门拜访!”宋恪礼笑道:“不必了,我今日就是来找你苏家不痛快的!”说罢掀翻了酒桌,鲁仲达已是怒极,骂道:“给你面子你却不要,今日就让我来领教宋大侠的高招!”说罢运起内功,双手变得赤红,向宋恪礼扑去,宋恪礼赞道:“山东一团火果然名不虚传!”鲁仲达双手已至眼前,宋恪礼并不抵挡,而是施展鬼魅步法轻轻避过,众人这才发现宋恪礼此次前来并未佩剑。两人在厅中来回穿梭,打坏杯盏不计其数,然而每当鲁仲达双手快抓住宋恪礼时,总能被其堪堪避过,鲁仲达心下急躁,却又不敢停下等其反攻,眼见宋恪礼步形一滞,漏了个破绽,双手立即攻上,双手似铁钳般钳住宋恪礼双肩,却感到手上一阵剧痛传来,再看双手已是发青,鲜血淋漓,便摔倒在地。口中大喊:“有毒!小人!”原来宋恪礼内穿一毒甲,上有尖利小刺,鲁仲达虽练铁手功,奈何其刚才双手发力极重,导致触碰毒刺时被刺破双手。众人急忙上前救治,苏文本未将宋恪礼放在心上,见其突施诡计,苏文不得不发,一跃而起,双手作铁爪状向其攻去,宋恪礼自知不是苏文对手,于怀中掏出一包毒粉撒至空中,苏文见其抛出一堆绿色粉末,不敢怠慢,右手长袍一卷收了毒粉,宋恪礼见其攻势稍缓趁隙跃窗而出,苏文命苏显快去追赶宋恪礼,要回解药,自己则留下以精纯内力帮鲁仲达逼出体内毒质。苏显带领几名好友追了出去,及至苏府外,大雨倾盆外加茫茫夜色,宋恪礼早已不见踪迹,忽然看到邻居李员外管家在训斥小小家僮,内心一惊,一股凉意直上脊背,便发疯似的奔回家中妻儿所在的后房,苏显推门一看,已是双腿发软,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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