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将芜胡不归

民国六年,八月,长安。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叫卖声不绝于耳,还不夹杂着小贩与顾客之间讨价还价的声音,给这座历史上的文化古都增添了些许烟火气息,到处都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然而在一条巷子的深处,这种热闹的气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在了巷子之外,有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静。在一棵梧桐树下,一个男人坐在一块儿青石板上,怀里抱着一把二胡。那男人大约是二十四五的岁数,模样清俊,长得白净,整个人就像是一块天然无暇的璞玉,让人不忍亵渎,他的眼睛直白白地盯着一块牌匾,上面有着“沈园戏班”的字样。偶尔有一两个路过的好奇的行人,在感受到这里寂静到极致的氛围与看到他的眼神之后,都识趣的离开了。因为,那眼神中蕴含着一种无法直视的哀伤和痛楚。


  良久,他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拿起了怀中的二胡,闭上双眼,低下了头,无比娴熟的拉起了那首他不知已拉了多少遍的曲子。他的头部随着音乐有节奏地微微晃动,嘴唇紧抿着,唯一不变的,是他始终哀伤的神态,像是在回忆些什么。而后,他开始笑,无声的笑,寂寞的笑,还有真心的笑,苦涩的笑……过了一会儿 ,他又恢复了原先哀伤的神态,就像是太阳和月亮交替升起又依次落下,这两种矛盾的表情在他的脸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然而,当他再抬起头时,已泪流满面。

  他是一个乐师的儿子。他的父亲原先是宫廷御用的乐师,后来大清亡了,他自然也就被遣散回乡。因为没什么别的谋生的手艺,只好重操旧业,当了一个私塾的声乐教师。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父亲除了在私塾授课的时候才会拿出自己真正的看家本领,其余的时间总是随身带着一把二胡,很少使用其他的乐器。在他的记忆里,父亲对吹拉弹唱可是样样精通,简直没有他不会用的乐器。即使现在闭上眼睛,他依然能想起儿时的那一幕:在春日的暖阳下,父亲教着年幼的他辨别各式各样的乐器,其中有琵琶、古筝、古琴和古箫,还有其他许许多多他不曾见过的乐器。父亲看着呆头呆脑的、小小的他疑惑的望着面前繁多的乐器不知所措的挠头的样子,不知道嘴角咧的像一个熟透了的石榴,荡漾出一片笑意,而后轻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的说道:“溪,你看,这是我们的儿子,是不是很可爱……”

  是的,溪,是他的母亲,只不过在他的记忆里,母亲的形象已经十分模糊了,因为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只能依稀的想起她那温柔的面庞,轻快曼妙的舞姿和一双仿佛含着一泓秋水的眸子。他不知道母亲姓什么,只知道她单名一个“溪”字,父亲从来没在他面前提到过有关母亲的事情,他也明智的不去询问,父子间好像达成了一种异样的默契。直到后来,父亲才告诉了他关于母亲的事情。

  他的母亲本是清朝名门贵族之后,家里人早已为她规划好了一条在当时人们看来作为一个女子的最完美的人生道路——世族联姻,他母亲联姻的对象是一个公子哥。人人都说他们两个是天作之合,女方乖巧漂亮,男方年轻有为,这场婚姻一定会幸福美满。可事实真的是这吗?不,一定不是,她才不是那种遵守封建礼教,逆来顺受的女子。她独立,她不羁,她坚毅,她渴望自由,渴望那种可以掌控自己人生的自由,这是她自己的人生,没有人可以替她来做决定!她一直都记得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们,每天闲的没事就聚在一起谈天侃地,互相大倒苦水,说自己男人怎么怎么样,亦或是坐在一起搓麻将,大发一通牢骚,最终在岁月的流逝中变成了一个个只会抱怨,年老色衰的深闺怨妇。而这一切,绝不是她想要的人生!她曾经跟父亲说过,她想要的人生应是自由自在、狂放不羁、无拘无束的,和相爱的人一起浪迹世间,走遍天之涯、海之角,同赏山花烂漫、秋叶萧瑟,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策马扬鞭,快意恩仇。不必每天为了柴米油盐而奔波,亦不必出入官场险恶,只求个现实安稳、岁月静好,便足矣。就如同那双宿双飞的鸳鸯,餐风饮露,纵然清苦,却始终甘之如饴。

未完,哪位大佬能续一下。(随便写的,第一次写,写的不好别喷,有错误请指出,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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