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

黄姚给我的第一印象是老旧。

黄姚，一个有着九百多年历史的古镇，它的一山一水、一花一树、一砖一瓦，无一不显示出它已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很多人的想法之中，古镇就是有着可以环抱的大榕树，有着土砖青瓦盖得老屋，街巷狭窄，或是泥土路，或是板砖路等等。诚然，黄姚的外表大体如此，但是真正让我感受到它的老旧的，是古镇中的居民。

随处可见的古稀老人，仿佛与他们身后的房子融为一体，于年纪外貌之上，不分伯仲。

走进一家服装店，里面很是静谧，一如清晨阳光下寂静的古镇。昏黄的灯光下，老奶奶如枯树皮的手灵活的串着小灯泡。

这一幕，与记忆中的某个画面重合：午后的阳光洒入屋内，方块状的木板上，一排排饺子整齐而立，满头银丝的奶奶手中动作不停，左手拿皮，右手挖馅，勺子一放，两手向中间一捏，又一个饺子成型，一系列动作熟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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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小店，脚步不停的向前走去。

远远瞧见一位老人，迈着蹒跚的步伐，手中拎着一个小板凳，挨着店门口的墙角放下，缓缓坐下，不多时。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动未动。

许是看得入神，竟未见拐角处，直愣愣的向前，不期然就要撞上一位提着菜篮子的老奶奶，所幸反应过快，及时定住了脚步。慌忙的与老奶奶道歉，她笑着摇头，说着没事儿，匆匆道别。

恍然回首，细细观察，却惊觉那老奶奶所着上衣，竟是与奶奶所常穿的一件，一般无二。

奶奶年已六七十，是老一辈的人，喜欢侍弄那一亩三分地，多余的食物则是拾掇拾掇，挑的去菜场卖。闲暇之余，则是看看电视，走街串巷，与邻里闲话家常，或者坐个公交去儿女家里坐坐，正是享福的年纪，与大多老人一样，无出其右。

这般想着，便觉得，奶奶或许很适合在古镇中生活，可这里却没有奶奶的一亩三分地，想来奶奶是不惯的，更不用说老人家的故土难离，恋乡情结。

沿着青石板路继续前行，两侧之景缓慢倒退，如那时光流逝。

不知道黄姚古镇的老旧还会延续多久，何时会在时间长河中消失，但这短短时间的慢行，却也足以将它印入回忆的簿子上，久久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