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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样一部电影可以连续斩获第46届戛纳电影节金摄影机奖,青年电影奖-最佳法国奖,第66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国际影片提名等多个国际大奖?
《青木瓜之味》这部越南国宝级导演陈英雄的处女之作,会给你答案。
这是一部在法国的摄影棚内完成拍摄的电影,但其场景的布置,以及画面的拍摄都十分精致。
在闷热潮湿的空气里少女阿梅的头发永远湿漉漉的,描绘出了属于越南的热带季风气候。
故事发生在1951年,少女阿梅被送到西贡一户人家做仆人,阿梅便以这个角度见证了这个家庭的变故,旁观了上下两代人的情感故事。
少女阿梅天性烂漫,灵动可爱,见阿梅长的像自己不幸早年夭折的女儿,女主人对阿梅很好,还特意允许她早上可以多睡一会再起来干活。
第二天,阿梅在一股木瓜的青涩味中醒来,看到窗外清脆饱满的青木瓜,和刚被家里的老女仆摘下来的木瓜藤蔓流淌出的白色液体,池塘里的青蛙,搬运食物的蚂蚁,向上攀爬的蟋蟀都让阿梅感到美好和新奇,她对世间的一切都怀着慈悲怜悯之心。
慢慢的阿梅跟着老女仆学会了做饭干家务,帮着她一起伺候主人家用早餐,也在她的只言片语中阿梅也得知了这个家庭的复杂故事。
老爷对家里从来不管不顾,痴迷音乐,向往外面的自由,他对自己的婚姻颇为不满,经常带着家里的所有钱离家外出,一家老小的生计全靠女主人经营的布店维持。
七年前老爷再一次外出后,直到花光了所有钱才回家来,但却得知自己的女儿在自己离家后去世了,老爷内心愧疚自责决定再也不会离家出走。
老太太也在孙女去世后便不再下楼,终日在天井诵经祈福。
女主人和老爷还有着三个儿子,大儿子和父亲一样热爱着音乐,向往自由,经常夜不归宿。
二儿子沉默少言,性格细腻,和阿梅的年龄相仿,与阿梅不同的是他经常拿滚烫的蜡烛油烧死蚂蚁以此为乐,但他也是唯一看到母亲的痛苦时,会默默守在母亲身边,给予母亲精神支持的人。
女主人一心想让二儿子和阿梅能擦出火花,以弥补自己的丧女之痛,可阿梅小小年纪尚不懂得情爱。
最小的儿子爱搞恶作剧,他经常对阿梅使坏,用木棍吊着蜥蜴来恐吓阿梅,用脚摇晃阿梅擦地板的水桶,当着阿梅的面在花瓶了拉尿,故意将阿梅洗好的毛巾扔到地上,害的阿梅不得不重新洗一遍。
这一天邻居唐先生招呼阿梅询问老夫人,唐先生一直爱慕着老太太。即使老太太已经丧夫多年,但面对唐先生的追求时老太太不能爱,不敢爱,甚至连想都不能想,也不肯跟唐先生有所来往。她将自己禁锢在守寡的传统和过去的回忆里,面对着命运她选择屈服,选择苟活,或许这就是上世纪最真实的越南女性地位。
所幸在阿梅的鼓励下唐先生最终走向了通往天井的楼梯,才不至于两人直至天各一方都没能见上一面。唐先生在去往天井时是忐忑的,见到老太太背影后,眼睛里闪烁着的是岁月带走激情和占有欲后留下的浓浓思念。
一天一个长相俊美的青年来到家中做客,从老女仆口中得知,那是大少爷的朋友浩仁,阿梅偷偷的看着他心生爱慕,即使她知道浩仁少爷并没有注意到她。
阿梅每天要做很多家务,年幼时这份不成熟的倾慕,便没有放在心上。
阿梅在老女仆的教导下学会了用青木瓜做菜,老女仆告诉阿梅剩下的木瓜不能吃,阿梅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将剩下来的木瓜对半切开,她发现一颗颗木瓜籽圆润饱满非常可爱。
从此阿梅做菜时都喜欢玩木瓜籽,但每每这时都会被老女仆打断,因为还有家务要做往往都不能尽兴。
天色已晚老爷打扮的整齐说要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可是等到很晚也不见归来,女主人打开首饰盒,果然已经空空如也。厌倦了繁琐的家庭生活,老爷再一次离家出走了,这一次无助的夫人在熟睡的阿梅床边哭了很久,彻夜无眠。
可即便在面对同样受委屈的儿媳妇时,老太太依然责备她不懂讨得丈夫的欢心,才会导致老爷一次次的离家出走。
这一天,得知大少爷的朋友浩仁要在家里吃晚饭,阿梅精心的准备了最好的饭菜,穿上自己最美的衣服,只为上菜时四目相对的那一眼,但仅此一眼便让阿梅感到心满意足。
日子虽然不再富裕但也平静,不知过了多久老爷再一次回来了,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老爷带回来当初拿走的珠宝也带回来一身的疾病。
家里宁静的生活再一次被老爷的疾病打破了,女主人仍然没有说一句怨言,她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变卖,尽心尽力的在病床前照顾着老爷,为他请来了医生治疗但也无力回天,而老太太也因经受不住丧子之痛,不久后也撒手人寰。
岁月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十年过去了,阿梅也如安静生长的青木瓜般出落成了一个颇具古典美的大姑娘,但她一如既往的天真烂漫,她依然会蹲在院子里津津有味的看着地上搬运食物的蚂蚁。
如今老女仆已经离去,女主人头发早已花白,年迈的亦如当年的老太太一样,终日在天井诵经祈福,现在已是大少奶奶当家没有人再罩着阿梅了。
尽管有万般不舍,女主人还是不得不依照大儿子的命令将阿梅送走,在阿梅临走前女主人把原本为自己女儿准备的嫁妆给了阿梅,是一套红旗袍和一副金项链一双漆木凉鞋,旧式而香艳,最后在女主人的哭声中阿梅离开了这个她住了多年的地方。
所幸的是阿梅被送到大少爷朋友浩仁家里做女仆,那个她在年少时就心生爱慕的男人如今是一个颇负盛名的作家,这时的浩仁已经有了位时尚又奔放的未婚妻。
因此阿梅即使心中对浩仁仍然心有爱意,也不曾表露出一丝一毫,只是默默的照顾着浩仁的生活起居,将对他的爱融入到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里,精心准备好每一顿饭菜,在浩仁弹琴时,悄悄的打开台灯,不需要特意吩咐,主动缝好掉了扣子的衣服。
大多数时候阿梅只是安静的做着家务,并不和浩仁有过多言语,久而久之即他们从不交流,也渐渐熟悉了对方的存在。
这一天趁家中无人时阿梅穿上了夫人送给她的嫁衣和首饰,想起上次在家中打扫时无意拾到未婚妻掉落下来的口红,她打开抽屉却看到一张画像,仔细端倪发现画像上的居然是自己,但她并未在意。
阿梅怯生生的拿起口红对着镜子涂起来,却不料这一幕被忽然回家的浩仁撞见,阿梅慌忙的躲着不让他发现自己,却还是被浩仁看到了,面对着害羞不敢抬头的阿梅,浩仁什么话也没说走开了。
从那以后,浩仁对未婚妻的态度逐渐冷淡。未婚妻也发现了那张画像,打了阿梅一巴掌,愤怒的胡乱的砸东西,但看到镜中不堪的自己后趴在桌上哭了许久,紧接着她摘下戒指选择和浩仁退婚。
浩仁和阿梅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他教阿梅读书识字,两人的交流大多数也仅仅是通过一个眼神一个背影,可即使这样却也能让观众感受到两人身上的岁月静好。
影片最后,阿梅穿着艳黄色的旗袍坐在院子里缓缓的读着散文,微笑的抚摸肚子里的孩子,浩仁在对面弹琴配乐,花园里的佛像面容安宁,两人的爱情就如同木瓜汁一样暗流涌动,又如同青木瓜一样清淡而有味,缓慢发展自然而成。
影片中“窗“的元素贯穿着整个影片,导演陈英雄以”窗“为喻体,将空间与情感分给隔在窗里与窗外两个世界,姥姥和唐先生作为第一代人,天井上的窗是传统禁锢的象征,女主人和男主人作为第二代人,窗是自由与家庭的象征,二儿子留在窗外的镜头,这时的窗可能赋予了下一代更多的责任与成熟,而在阿梅与浩仁在一起之后没有窗的元素出现,象征着梅作为这一时代的女性用越南女性传统的温柔坚韧融合了这两个阶级之间的间隙……
这部影片没有深情的对白,没有过多的复杂的情节,只有静谧少女味的越南西贡风情。在这部影片中我们看到的永远是一个从不对生活有任何抱怨的从容镇定的东方女性,影片以少女阿梅的视角,将几代女性的情感娓娓道来,故事在充满越南气息的古典画面中徐徐展开,让我们看到了独属于东方女性的美丽。
尽管这部影片大家褒贬不一,但是陈英雄导演表示,只是如实的把小时候看见的越南女性的生活呈现出来,另外这部电影的构图和调色,都是非常值得各大摄影爱好者观摩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