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当时明月(三)

从立欢这小子的嘴里,终于弄出了得寿睡梅梅的来龙去脉。

长后死去后的一个下午,没事的梅梅到得寿家里玩。那时得寿正在家里打要子(用稻草打队里社员捆谷草的绳子)。

见梅梅进屋,得寿眯缝着眼睛对她说:

也怪我那不争气的长后命短,撇下你一个人走了。你如不嫌弃我这个大伯,以后就做我的干女儿好了,我给你买花衣服和好吃的东西。

说着,他从房里拿出一盒饼干给梅梅。

梅梅家有兄弟姐妹七八个,哪吃过饼干那一类零食。见到饼干就像见到了人参燕窝般惊喜,随口就叫了声:

爸爸。

得寿高兴得脸上的所有皱纹都扭成一团,然后上前去摸摸梅梅那张略显肮脏的胖脸。

来,爸爸给你抹去嘴上的饼干屑,以后要注意干净,这么大的姑娘了。要讲个人卫生,不然以后会生病的。

得过大脑炎的梅梅以为这是干爸对她的关心,丝毫也没朝坏处着想,只知道望着她干爸的一张老脸傻笑。

这时的得寿,真如他的名字一样,得寸进尺之后,往往要下毒手了。

得寿几次三番的这样的诱惑之后,终于在队里的社员都出工的早晨,多次将梅梅骗到他家里奸污。

每次完事后,得寿这老不死的,一面拿好吃的零食给梅梅吃,一面皮笑肉不笑地对她说,这事不要对你爸妈说,不然再不给好东西你吃。

事发后,得寿为他做出的丑事付出了二十五年的牢狱之灾的代价。

而梅梅后来嫁给了邻村一个几乎可以做她父亲的单身汉。那男人很有心眼,就是家境很差。

据说他对梅梅不错,后来他们共育了三个子女,三个孩子都发育正常,有的还考上了大学,也算是对命苦的梅梅一种报偿。

后来,梅梅还找过我一回。

那天中午,我在家午睡,刚躺下,就听门敲的山响。。

我一溜烟起来开门,看见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门外。见她手拿一把雨伞,肩挎一个老旧的布袋子。我

仔细端详了半天,从耷拉的那只残疾的右手,我才认出她已嫁到邻村的梅梅,儿时我们都叫她梅娃。我忙请她到屋里坐,并开了一个西瓜放到茶几上,要她随便拿着吃。

我问了半天才知你住在这里,我只知道你在镇上的中学教书。他们都不知道你的小名,我说月湖的何苗正,他们才告诉我的住这里。

看她那着急的样子,我笑笑: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来的。

我没有疯啊,我好好的怎么会疯。我――――

我才想起她小时候得过大脑炎,一只手残疾,吐字也没别人清晰,脑子也没普通人好使唤。知道她误会了我说话的意思,我也没跟她多解释。

从她前后含糊不清的话语中,我知道她是到街上找她姐姐,帮她取上一年度的低保款子,共三千元。

可她姐姐和姐夫都不在,或许去打牌了。整个镇街道上又没有其他的亲友,她大老远的来,不想无功而返,于是就找到了我。

她吃了几瓣西瓜后,连忙摆手,表示不能再吃了。然后她连忙催我跟她到信用社取款。

看她那着急的样子,我连忙安慰道:

别急,我现在就帮你到信用社去取钱。

她结结巴巴地说:

这不要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又不要我出力气。没事的,一会儿就搞定的。

我俩一前一后地走到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看着她被繁重的体力活折磨的那双失去色彩的眼睛,还有被无情岁月吞噬的那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我从内心里同情这个同乡。

到了信用社,我很快就取出了她的低保钱,并当她的面数了两遍才交给她。

我不放心又找信用社的服务小姐要了一个大信封和一张报纸,并仔细地将钱装好,放在她布袋子的底层,然后盖上一些她带的杂物。她感激地接过旧布包,挎在肩上。

到家吃晚饭了再回去吧。

我们家等着钱急用,我得赶紧回去啊。

那我叫一辆车送你回去,钱我出。

那不行,不行。我一搭车就头晕,我平时上街老是走的。我么儿子到汉口治病都是他姑姑招护的,不信你去问问我儿子的姑姑。

我实在拗不过她,只得让她由着自己的性子行事。

送走了梅梅后,我发现下小雨了。听着外面沙沙的雨声,我知道自己还没入睡。

此时,我能感受到窗外的沙沙的细雨,打在秋风中颤抖的梧桐树叶上,映衬出一个女孩温柔的小脸,这小脸清晰地呈现在我面前。让我的思绪无法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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