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北站口的钟水饺与广州白云地铁口的煮食摊

我总觉得,高铁的速度对于赶时间的人来说是莫大的方便,但对于旅行,可能是过于快了。从信阳东站到广州北站只需要四个多小时,明明是这么远的距离,却没多久就到了,让人没有一种出远门的感觉。苏轼晚年从海南岛遇赦北归时有一句“青山一发是中原”,就好像这种感觉。速度拉近了距离,却也消解了特色。好像到了哪里都是一些四四方方的丑家伙,亭台楼榭也只有旅游城市和不知名的地方可以见到一些,但大多数不过是这几年刚刚建好的。我可以在成都吃火锅,在广州吃肠粉,但这些即使我在学校也可以吃到。有时候我也想过,味道不是差不多嘛,那么跑那么远去吃特定地方的东西又有什么意义?不知道是不是我对味觉不再那么挑剔了。

平时去成都和姑娘见面时乘的列车是从北京到攀枝花的K117,这段时间由于其在广州实习,就换成了西安到广州的K84,这也是我平常回家的一趟车。和高铁相比速度确实慢了几倍,但一张硬座票也着实便宜了不少钱。武汉的高楼林立与长江大桥上的风光,在路灯照耀下,长沙的一个孤零零的地铁站,韶关有一段和地面平齐的铁路,可以看到往来的行人和车辆,还有偶尔可以碰上仍在前进的东风火车头。在我的印象里,去成都的路途上山洞非常的多。火车经过河南的西部,湖北的北部,陕西的南部,然后进川。刚上车倒是没有什么山挡着,但是有长夜啊,窗外黑乎乎的一片,只能看到我的影子,和车厢里散落的几个正在打瞌睡的旅人。我坐在座位上,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喝水,困了就眯一会,醒了就看看小说和手机,六七点时天也就亮了。

王小波在书中写的春运时一节硬座车厢塞了三百多人即使放在二十年后的现在也不夸张。我那次从广州回家时正是过小年的前后,那几天怎么也买不到票,后来好不容易买到了一张到岳阳的站票,再从岳阳转车就有座位了。刚上车时便排了很长的队,以至于过了开车时间人还没有上完,列车员在下面不停地催促,但最后也说了一句“早点发车,早点到家。”

车厢里挤满了人,我站在两个车厢连接处那个晃动的地方,连转个身都不是很方便,更不用说穿过人群到后面的车厢去接热水了。所以有人便站着干啃着泡面,也有人买了二十块钱的盒饭,加上八块钱的小吃,还有饮料。让我觉得好笑的是,小推车扔在跑来跑去。

无聊时我便去听旅客们的谈话,有位归家的人从广州到河南,从河南到北京,再从北京回东北,转两次车,几十个小时的站票,却带着幸福的笑脸谈着回家后的种种。有位好心人,靠着积蓄和收废品收养了几十个孩子,而这笔钱本可在二十年前的长沙市中心买上两套房。还有有趣的灵异事件,每个人对生活的理解,埋怨,牢骚,继续的活着,笑容,夜晚,烟……

我平常到达广州的时间是第二天下午一点,而到成都的话已经是五点了,所以我在下车后便会去北站的一家店里吃上二两钟水饺,垫垫肚子。因为我和姑娘在这天晚上都会去双桥子的一家既便宜又好吃的地方吃串串,我们也总是学着两句并不标准的成都话开开玩笑。

姑娘:“捞子要去疵窜窜,要跌嘛。”(我想去吃串串,可以吗?)

我:“你疵个脆子!”(你吃个锤子。)

钟水饺的特点是在于它的酱油色汤汁有些许甜甜的味道,我总是先夹起一个饺子咬上一口,然后把它泡在碗里,让汤汁灌进去,之后再一口吃掉。甜味刺激了胃口,让人想马上去吃下一个。其实吃钟水饺有名的地方是在小谭豆花,但是我个人觉得如果只是朝向名气奔去会错过很多东西。就像成都除了春熙路,宽窄巷子,大熊猫,武侯祠,小酒馆……还有很多很多。

而我对广州的感觉就不及对成都的那么好,我个人觉得这个城市的布局有很大的“贫富差距”,这一块地方高楼林立,繁荣昌盛,而另一块地方又无比荒凉,很长时间见不到一个人,你如果一个一个的从地铁口出去看看就会有这种感觉。要说这里有什么让我开心的就是我可以在这里见到她,还有那个偶然碰上的煮食摊。端上一碗盛着萝卜,白菜,豆腐的煮食,牵着手走在没什么人的路上,望着一棵小小的椰子树,等着夕阳渐渐落下去。那条路旁有一条小河,河里有些许浮萍和荷花,她总是调皮的跑到下面的小道上走,而我总是在上面给她说下面有虫,然后好笑的看着她马上跑上来。

近来渐渐感到时间快了起来,当然,我并不是那个住在神庙里烈火烧不到的人。一个普通人的时间并不金贵,但在某种程度下似乎是可以平等的,我应该也可以说一句“我姑酌彼金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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