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3）

一处装点考究的宅子。

面前的女人是我的客户，我将照片摊在她面前的桌上。照片上的脸很好辨认。

女人不看照片，却定定地看着我。

我将包里的内存卡拿出来，也放在桌上。一般情况下最后存货需要等到付尾款的时候再交出来，但我并不认为面前的女人会赖账。

女人收起内存卡，看了眼照片，开始翻找包包。我说等一下。她拿出一包纸，开始哭起来。

我掏出二维码的手僵在了半空。

气氛有些尴尬。我不擅长面对哭泣的人，尤其是哭泣的女人。但目前的情况我又没办法走开，毕竟尾款还没给。

幸好进来一位秘书，将我引出这尴尬的境地，在门口将一张支票塞给我。随即把我请了出去。

很理智，却又很随性的女人。长的不错，保养得很好，大概想不通为什么男人会出轨吧。不过这种事，有什么好想不通的。厌了，倦了，想刺激了，任何一种理由都能促成男人出轨。男人这种生物，实在是不可靠。

兑换支票，看到账户上的数字，心里满足的赞叹，还是钱更让人有安全感。

肖凌打了电话过来:“晚上吃什么？”

“都可以啊，没什么想法。”

“那带份排骨米饭回来。”

“别啊，今天挣钱了，吃顿好的。”

“好，那另带一瓶红酒回来。”

……排骨米饭……配红酒，不知道他脑子怎么想的。不过我还是买了排骨米饭，毕竟连续两次要求排骨米饭，这对肖凌来说不太常见。

我敲开他的房间。一如往常的整洁。

其实自打钥匙交给他，我对自己房间的整洁度就很有压力，也算变相督促了自己整理房间。

肖凌打开红酒，倒在早已准备好的杯子里。酒一股酸涩，我直皱眉头。肖凌看着我:“酒还没醒好呢，着什么急。”

我学着肖凌的样子晃了半天杯子，喝了一口。还是一样的酸涩，并没有什么改变嘛。趁肖凌不注意，拿起雪碧很果断地倒了进去。

肖凌笑了:“酿酒人辛辛苦苦等到糖分被发酵，你这雪碧兑进去，一下回到解放前啊。”

我冲他翻个白眼，“不好喝我有什么办法”。

突然想起今天的事。

“肖凌，你说一个女人明知丈夫出轨，花钱请人拍来证据，却在证据面前哭是怎么回事？”

肖凌啃着排骨，“自己心里知道是一码事，摆上台面看到是另一码事。”放下排骨擦擦手，“人心都是肉长的，能冷静地拿证据是为以后，哭是为现在。你不能因为人的理智就否定他的感情。”

肖凌盯着我看，眼神意味深长。

我不知如何迎接这样的眼神，只顾埋头吃饭。

肖凌，是在暗示什么吗？

脑子里乱乱的，回房打开电脑，如常登陆账号，寻找下一单生意。

内容没什么新意。调查出轨老公，跟踪竞争对手，有欲望和秘密的地方就有窥视欲。

有一单信息很有意思:与男朋友分手，联系方式全部拉黑，求观察他的日常生活直至另寻新欢。

像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这种单子技术含量低，也不费事，一般都接来挣个零花钱。

但涉及男女感情的单子，还是不接了。想起白天客户在我面前哭泣的样子，心里还是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