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身边零碎的故事

某次热跑的早晨,姐姐们把我也妆扮得朝气蓬勃。

多年前认识某妇产科李医生,她从大城市的大医院来,说话做事干脆利落,做妇产相关手术就像平时削苹果轻轻松松就做得很好。像她那么精干的人,我打心底就是特别膜拜的,我们俩一直交往甚好。有一段时间,她稍有咳嗽,说是自己受凉有点儿感冒而已,每天都喝热气腾腾的开水。她的理念:是药三分毒,小感冒能喝水好的绝不吃药。我看她不过就是有点咳嗽,每天都精神抖擞也没怎么放在心里。十多天后的一个早晨,我上班就听到医生护士们跑进跑出忙活,说李医生病毒性心肌炎晕厥过去了。

哇,我心里一惊:她感冒临床症状也不严重,拖着拖着就演变成要命的心肌炎啦。(再怎么精明的医生对待病情也有犯迷糊的时候)

那几天,我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吃喝拉撒,还给她新买舒服的睡衣。几天后,她康复回去自己城市的医院工作去了。近那几年,我们都有记得来一个电话互诉衷肠。我换手机落下她的电话号码,找不到她了,她也不记得找我了。我想,我们都生活在各自安好的城市里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今早上班,忽然有两个女人笑魇如花地堵在门口:“总算找到你啦”咦,李医生和一个熟人来了,我久别重逢的惊喜:“居然还能看到你,好开心啊!”她说自己跳槽到广州的医院,举家也搬迁到那里,上了几年无趣,索性辞职不干了。我惊讶:“许多人奔着体制内去的,你反而甩手不干了。毕竟干了那么多年,再熬过十年就能顺顺利利领退休金了。”话是那么说,我知道她的技术水平无论在哪里的收入和成就感都比体制内强。只是,女儿正在高中,老公还待在原单位旱涝保收,她一个人远离家人……

收入高,只是体现一个人价值的一方面。

近二十年前我正是妙龄少女,有一次在长春的一个洗浴中心洗澡后在大厅休息,邻床有一些男士想来搭讪。我看有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不怎么令人讨厌,就和他攀谈起来。当时不记得都聊了什么,只是清晰地记得他说:“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你男朋友在哪里呢?”我很诚实地回复:“在老家啊!”他哈哈哈:“两个人分居,别以为你出门能挣大钱,那点钱都不够男人去嫖的。”我当时不解,他为什么会这样说男人的恶行。

我回家来,还想再出远门,妈妈不会讲什么大道理,只是苦口婆心的劝我:“乖,你还是在家好点。”

多年后,我才理解那个男人说男人的坏话就是想表达一个男人的雄性激素是不甘寂寞的。

李医生愿意选择远行,她是做好了思想准备,随便一个人不靠谁都行(不靠维系感情来维持生活)。

三八节那天,我去探望才生了二胎的朋友,坦言陪伴孩子的时间不多了,要回家给他做饭,不会在她家吃饭。

在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时候,我选择留给家人的时间多点儿。

好几年前,妈妈热心说想给一个丧偶二十多年的老奶奶介绍对象,她没有奶奶的联系方式,让我转告。奶奶羞怯地:“乖乖,我儿子媳妇孙女一大家子都好好的,老了还去嫁人会让人笑话啊。”看她那么说,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一年后,听奶奶的儿子说她找了一个大她十几岁的老头,搬过去照顾老头子了。我们去看她,她还是羞怯地:“唉,我们害羞你们呀。老头子对我挺好的,把工资都交给我安排。”

我们都知道奶奶不缺钱花,家里人都需要她,爱她,她还是选择去照顾年老多病的老头子,为的不过就是有灵魂伴侣。

年前回乡下过年,听说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舅妈在舅舅去世一年后重新找一个也是丧偶的老头回家来。老头体弱多病,舅妈一个人忙活也是快乐。两家都是儿孙满堂,子女对老年人再婚很是不悦,连和我们讲这个事的老人也满脸鄙夷:“一个人轻轻松松的不好,非要去捡个累赘回来!”

我认为,子女的孝顺归孝顺,老年人也很需要一个愿意在枕边听她叨叨的、还把她犯傻气当可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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