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院子里的那间厨房里,还在热气蒸腾。
1尺5方圆的大铁锅里,一个个白胖的水饺,翻滚着跳着舞。
盈盈的白气升腾,糊了窗上的玻璃。
“嗤嗤”作响的电压力锅,也冒着白气儿,凑热闹。
母亲拿着把小手锯坐在灶间里,一下一下地锯着已经干透了的木柴。
嘴里抱怨着:“自打你来我这儿,我的作息时间都被打乱了。”
我说:“那是您爱民如子,噢,不?是爱女如宝。”
“就知道跟我贫。”母亲没抬头的继续锯着。声音里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喜气。
去了趟厕所的空隙,母亲已经搯了一大洋瓷碗的白胖饺子,亲自端给了正躲在自己私人空间里的大孙子。
我说:“喊他出来就行。”
母亲双眼一瞪:“你喊一个试试。”
我缩了缩脖子,不敢言语。
“想想你那么大的时候吧。”撂下一句话,母亲转身又拿了一个大洋瓷碗往外捞饺子。
又是一碗冒着热气的饺子递到了我的跟前:“呐,快吃吧,今天过节了,咱也赶个趟。”
说完转身又继续搯余下的,“你们小的时候,哪过过什么节啊……”
轻微的叹息声,道出了当年的多不容易。
母亲又笑着,朝电压力锅的方向努努嘴说道:“现在多好啊,呐, 那里面我正压着豆儿呢,明天不是腊八节吗?咱明天继续过节。”
我笑着对母亲说:“这是把我当猪养呢,我可吃不了这么多。还是你来吃吧,我来搯。”
母亲返身觑了我一眼,“就你那看着还能动的左胳膊?”
我讪讪的笑了笑。
“行了,还是我来吧。你就是我从小养到大的猪。”
听着母亲诉诉叨叨的声音,我嘴也弯了,眼也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