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

阿宗和老林头坐在森林里的木屋前,望着这棵全森林最老最大的树。好像是三个老友在享受不多的时日。阿宗舔着手上的蜂蜜,老林头喝着酒,他们。。。。。。

啊?什么为什么?

哦,阿宗吗?阿宗是只棕熊的名字,是这森林里最老的熊了。

你在说笑吗,老林头当然是个人了,怎么可能有熊会喝酒呢?

很久以前他们俩就认识了,那时候老林头还不是老林头,他是村子里最会打猎的男人。后来,公家的人下了命令,老林头就成了护林员。

他喝醉酒的时候对阿宗说起过,他才不是什么活菩萨,他就是来赎罪的。那年春天老林头打死一窝狐狸,为了那一身的皮毛。他记得那只母狐狸的眼睛要喷出火来了,死的时候,那双眸子直勾勾看着老林头。这样的事根本不算啥,活该老林头一直到五十多岁老婆才怀孕,可把他乐的够呛,在菩萨像前磕了一个又一个响头,说自己再打猎就被雷劈死的话。

可再一年的春天,儿子和上面的命令一块下来,老婆却死去了。难产,儿子生下来也是九死一生的惊险。算命的说老林头积孽太多,儿子跟着他恐怕养不大,所以早就送到孩他娘的家里了。

老林头独自一人,家里冷寂的待不住。村里人念着他年轻时候的好,给了他这个护林员的生计。老林头啥也没说,第二天直接就到这棵老树下搭了房子。

打了半辈子猎,到头来护着这片林子,老林头摇了摇脑袋,烟是不可能抽的,早戒了,他又抿了口酒。

阿宗还是个熊崽子的时候就被老林头招呼过了,是用猎枪招呼的。

那年大雪飘了三天三夜,封了山,天冷的就像把骨头扯出来插雪里一样。老林头家里快断炊了,老婆饿的腮帮子都瘪了,村里其他人呢就更不用说了。几个年轻人一咬牙,决定去山里讨点东西。男人穿着厚衣棉帽,拿着枪带着狗,女人小孩在家里望山盼着。

可人不好过,动物也一样。狼都大着胆子掏农人的鸡了,山里吃肉的玩意个个红着眼。大山就像是个角斗场,雪拉起了围墙,人和兽较量着意志与力量,赢的一方多活一会。阿宗和母亲被枪声惊起,从冬眠中醒来的阿宗被猎枪削掉了半只耳朵,母亲被枪打中了下巴,没挨过这个寒冬。后来阿宗被老林头看见,一人一兽身上都是一片红。谁也没多停留,大山可不会怜悯那些所谓的子孙们。

再后来,他俩遇见便是老林头造木屋的时候了。这个年纪了还能遇到故人,他们成了朋友。老林头不会说那一发削下半只左耳的子弹是他射的,阿宗也不会说自己偷了猎人们的兔子还吃一个倒霉蛋的断手。

无声中,和解了。时间调和了一切。

就像现在,老林头娟啊,凤的喊着孩子的娘,迷着眼快睡过去了。阿宗舔光了最后一滴蜂蜜,靠在老树身上。

大山无言,一束光穿过遮天的树荫照在老林头的酒瓶上,映出七彩的颜色。

岁月啊,总是温柔。

木屋前响起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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