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亚茹这回突然倒下，给梅云不小的压力：专家门诊、带的研究生和实习生，还有繁难手术，势必要分一大半到她肩上。李大明心里明白，陪她简单吃完，便推她早点洗漱休息——接下来的日子，恐怕每天都会忙得像打仗。
等他收拾完厨房进屋，瞧她在床上蜷成一团，就知道她没有睡踏实。从抽屉里翻出褪黑素，端着杯温水坐过来，“吃了快睡。明天还要早起。”
她脑子里还在盘算明天的工作怎么安排，被他一打岔全乱了，咬牙切齿坐起来埋怨，他与她并排靠在床头，拉过她的手抚摩手背，“我记得你们那几个主任医师也过四十了，各方面经验应该很丰富了。如果在其他省市的医院，也许都已经独当一面了。人才队伍阶梯化是一个趋势，作为领导，你要相信他们可以成为团队中的骨干力量。不是所有事都需要你事必躬亲，也不是所有事都需要你现在就安排清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头脑才能清醒。”
“当了院长果然不一样了，教育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梅云撇撇嘴，还是乖乖吃了药躺下。
“闭上眼睛。”
眼帘上印下轻轻的吻。
闹钟在五点响起。天还没有亮，梅云按掉闹钟爬起来，身后的人也跟着起身。
“你还可以再睡一个小时。”她披了外衣去厨房热牛奶，李大明还是跟在了后面。
“你去洗漱吧，我来弄。外头还是黑的，你开车出门我不放心，等会儿我送你过去。”他熟练地打开冰箱，拿出昨天从食堂带回来的包子放进蒸锅，又去开火煎鸡蛋。
“又不顺路，回头你怎么上班？”
“送完你，走两步就到地铁站了。”李大明回头道，“等亚茹这事儿过了，你没那么忙的时候，还是陪我去看看车，咱们都方便点。”
梅云梳洗完过来，瞧他也顶了俩黑眼圈，自然生了歉意——他工作上的负担理应更重，声音也就更柔和了些：“中午抽空躺半个小时。副院长院里是给安排司机接送的，我知道你是不想当特权阶层，但有时候太忙太累了，你在车上还能眯上一会儿。”
“我这不隔三差五的有老婆专车嘛。再说，梅主任要是真心疼我，冲这儿来。”他指指自己脸颊，笑得坦坦荡荡。
心满意足的李院长高高兴兴地把梅云送到单位。于是六点一刻的碰头会便没有大家设想中的那么沉重紧张。科室一众人等有商有量地分配好未来一周的工作量，剩下的就是按此执行，每天晨会晚会跟进和总结。散会后，梅云看着今天的计划——十台手术，又看了眼手表，这一天怕是连换口气的时间都不多。
口袋里有李大明刚塞进去的士力架，她掏出来啃了一口，交代门外的小护士，“我去看看王主任，很快回来。二十分钟以后去查房。”
她本以为一大早只有罗冈陪着，谁知道病房里还挺热闹，丹丹、刘慧芳还有王沪生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