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王千山主仆等了好大功夫,梅芳儿才一步三回头的地从胭脂铺子里出来,手里拿着一盒精致的胭脂,很是肉疼。刚从她大哥那敲诈的二两银子就这么没了。

“哎呦!”突然一个男人撞上了她,好巧不巧得把那盒胭脂撞飞了出去。盒子开了,胭脂散落如落花殷红。

“啊!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梅芳儿失声尖叫。

“对不住,对不住姑娘,小生没有看路,唐突了姑娘!”王千山连连赔罪。

“你这个……”见是一个年轻的书生,锦衣华服,一派斯文,后头还带着小厮,一看就出身不凡,梅芳儿到嘴边的责骂又生生咽了回去。

“这胭脂怕是姑娘心爱之物,在下莽撞了!这样吧,姑娘再去挑两盒,小生来付账,就算给姑娘赔罪了!”

王千山说着,迈步就进了胭脂铺子。梅芳儿心头一喜,也赶紧提步跟上。嘴里说得却是另外的话,“公子,公子不必了!”

王千山却充耳不闻,指着胭脂叫伙计打包两盒,又指着旁边一盒玉容膏,让一并包起来。那盒玉容膏可是要卖五两银子的。

梅芳儿心头狂跳,这公子可真有钱啊!还是读书人,若是攀上他,不比杜恒之强百倍。杜恒之除了一张脸,哪里比得过眼前这人!

“公子不可。”梅芳儿扭捏作态道,“一盒胭脂足矣。公子不必破费。”

“姑娘说得哪里话,都是小生鲁莽,姑娘若不让小生赔罪,小生寝食难安啊!”梅芳儿假意百般推辞,王千山哪里看不透,硬是将东西塞入梅芳儿手中,软语温言,好话说尽。

出了胭脂铺子的门,两人还是言来语去,竟有缠绵不舍之意,“小生是清风书院学子,姓王名千山。不知姑娘是哪家千金,小生几时能再见姑娘芳容。”

“小女子名叫芳儿,不过耕读传家,父兄俱是读书人。我哥哥也在清风书院求学,名叫梅林。”梅芳儿娇怯怯地说道。

“哦,好巧啊!竟然是梅兄的胞妹,可真是缘份啊!芳儿妹妹几时来书院看梅兄,还请赐见啊!小生,小生对姑娘惊为天人,恨不得时时得见才好。”

“你,你胡说什么!”梅芳儿脸上绯红一片。王千山文邹邹的,梅芳儿虽然也读过书识过字,不过就是个半吊子,说多了便要露怯。

不过王千山的意思她却听懂了,这富家公子怕是看上她了,思及此梅芳儿扭捏作态起来。

“小女子无功受禄,多谢王公子的东西了,我出来时间久了,怕家里惦记,这便走了,公子保重!”

“姑娘不能多留一刻吗?也罢,这月十五,城北觉明寺今年最后一场庙会,姑娘定要来啊!小生在门前恭候。姑娘若不来,小生就站死在那门前。”

“你,你这人好无赖!”梅芳儿啐了一口,心里却乐开了花。

“王禄,去雇辆马车将梅姑娘安全地送回家去。不巧今日小生跟朋友有约,要去赴诗会,不能亲自送芳儿妹妹了!”

“多谢公子。不敢耽误公子正事,小女告辞了!”梅芳儿千娇百媚地福了一福,转身跟着王禄袅袅婷婷地去了。

走了几步,回眸见王千山仍痴望着她的背影,心下更是得意,嫣然一笑,这才心满意足地去了。

王千山见看不见人影了,这才收了痴汉脸,得意地勾起唇角,转身往酒楼去了。

洛华县翰墨阁,一个小乞丐边吃包子边含混不清地把看到的事,说了个一字不差 。

“小豆子,慢些吃!没人跟你抢!”杜恒之口角含笑,心里却慢慢盘算起来。前世梅林嗜赌成性,最后输得倾家荡产,根本不用别人收拾。

梅芳儿被梅林哄骗着卖给了一个行商做妾,最后不知所踪。不想她原来跟王千山还有勾搭。

前世他苏醒的晚,伤了元气,一直调养身体,科考前才回书院,只知道大堂妹杜美玉跟王千山有些牵扯,却不想梅芳儿也上赶着攀扯王千山。

大堂妹到底姓杜,看在大伯面上,少不得提醒杜志超一声,让他管束杜美玉,听不听在他。至于梅芳儿,梅家那样的人家,且随她去吧!

“公子,我也想像阿明哥哥那样跟着你做事!”小豆子把包子都塞进了嘴里,胡乱地用袖子抹了抹嘴。

“你现在就是跟着我做事啊!你接着盯住王家,再让你那两个小兄弟盯着梅林和王千山,小心着些。”

“哦!知道了!”公子摸他的头了,小豆子欢喜极了。

“拿着买糖吃!”杜恒之递过去一把铜钱,小豆子伸手接了,欢欢喜喜地出去了。前世,阿明和小豆子对他忠心耿耿,不离不弃。今生他也要好好护着他们。

杜恒之正想着,忽听外头小豆子跟几个乞儿嘻嘻笑着,说给公子们请安,想来是缠着人讨赏。不多时,外头才安静下来。

“恒之,你倒慷慨,这三五不时的打赏,半城的小乞丐怕都想来咱们书肆乞讨了!”说着话,一个瘦高地男子和一个锦衣的男子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书朗兄说笑了!人人都有恻隐之心,兄台家里年年冬天施粥舍药,才是大善。”

“哎!不值一提。施舍再多,也是商贾,我爹拼了命,非得让我读书,我可真不是那块料啊!”

“也是啊!黄鼠狼也就会偷鸡吃,哪里还顾得了别的。”被杜恒之称为书朗兄的男子姓黄,大名黄书朗,却被促狭的朋友叫成了黄鼠狼。

“倒霉的谢胖子,你少得意,看你明年再不中,你爹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被称为谢胖子的锦衣男子,名叫谢文举,也是杜恒之清风书院的同窗。他人其实并不胖,一身书生打扮,长衫落拓,斯文俊秀,眉目含情,倒是一副风姿翩翩好相貌。

“文举兄书朗兄,莫要斗嘴了,没几个月可就要院试了,合该用功读书才是。”

“恒之啊!跟你比我们就是那榆木脑袋,我要能考个秀才,都是我们黄家祖坟冒青烟了!”

“我只求今年考运能好些!”谢文举嘀咕道。他本人才学不错,可考运不济,一到院试,不是迟到就是出事,好容易进了考场又拉肚子,考了三回秀才,连题都没答完过,真是怄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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