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全的旧事拾遗

她爱着一个男孩,求而不得

时隔多年,这样一段故事,又从何说起呢?就从离开E城的那个午后说起吧。

直到公交车启动的那一刻,陈全的脑海里还留着一个身影。尽管他刚与一个相识已久的姑娘刚刚分别,但他所想的那个姑娘,不是与他分别的那个,却是另有其人。

陈全有时也弄不清楚,自己的生命中究竟出现过几个姑娘。好似南天明总在他耳边念叨的那样:姑娘都是阿全的,自己像只孤单狗。

事实上,南天明身边的女孩比起陈全,只多不少,只是不同的是,天明结婚的早,且已有了孩子。而对于陈全,南天明又了解得有多少呢?

“姑娘自然不少,可惜皆已有主!”

面对南天明及其他朋友的调侃,陈全常常如是回应,他所述,也的确是事实。尽管当时他也默念着一个在他世界里呈现着单身状态,事实上,却可能已经不再单身的姑娘。

那姑娘时常告诉他,她爱着一个男孩,求而不得。

怎么说呢?其实女孩和她常提起的那个男孩曾有过一段恋爱关系,可终因种种原因分别。之后,女孩的心中就埋下了自卑的种子,尽管那时她还不知,身边存在着另一个比她还自卑的主——陈全。

女孩名叫穆希兮,朋友们都喊她“兮兮”。

兮兮常表现出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反应也总是慢半拍,因此很长一段时间内,“慢半拍”成了兮兮的专有昵称。

陈全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总喜欢和兮兮在一起,但就是喜欢。

穆希兮与齐梦

陈全从C城回来,恰赶上穆希兮从Y城回来。这次重逢之中,于陈全而言,带有太多的初遇时的惊讶与欢喜。

初至E城,陈全暂住在宋方安家。实际上,陈全、宋方安、穆希兮、南天明,他们都是同一大学的校友。

不久后,另一位校友也再次闯入了他们的生活,她会时不时的电话轰炸一下,也会一趟火车杀过来,跟他们小聚一场。这位校友,便是齐梦。

齐梦来的地方,就是穆希兮回来的地方——Y城。齐梦跟穆希兮不仅是同班同学,还是好姐妹。也许是因为关系铁,毕业后,穆希兮就去了齐梦的城市,两人在一起上班。后来,也许是不得不面临现实的问题,穆希兮选择了回乡,也才有了后面的一段段故事。

一次齐梦从Y城过来,四个人一起去了步行街,一起喝了很久以前就想一起喝的卡旺卡奶茶。那时一路上,一群人聊着学校里面的往事。

陈全和宋方安充当着倾听者的角色,因为女人的话题里面,基本没有男人插嘴的份儿。逛街,也总是饰品、服装、包包之类。

除了聊往事,剩下的就只有聊心事。而心事,恰恰又不适合公众场合开口,因此常产生在两个人以内的私密空间。

齐梦跟陈全聊了自己的心事,但也只是聊了一半。更多的只是最近心情很差之类,陈全有时一头雾水,这些话语说给自己听,又有什么意义呢?毕竟他又无解法,只能付诸仅限于言语上的宽慰。

穆希兮也常跟陈全诉说心事,但陈全的态度却有很大的转变。他有时甚至想以拥抱安慰,只是他的脑海里固守着“非礼勿动”的思想,才一直未敢付诸行动。

穆希兮的心事,多半是她那位求而不得的前男友。兮兮从Y城回来,与这位“前男友”不无关系。也正因如此,陈全在这个男孩身上倾注了太多的羡慕嫉妒。直到真相一步步逼近到面前,陈全才知道,穆希兮心心念念的这位前男友先生,竟然是刘山。

直到这里,事情变得愈发有趣了……

齐梦有一位令她仰慕不已的师父——名字叫刘山,南天明的形影不离的好基友——也是刘山。没错,这些刘山,统统都是一个人。

刘山经营着一家香舍,也是一枚妥妥的文艺青年。他的诗和他的酒量一样好,他常常与南天明以及E城文汇里的重要人物一起把酒赋诗,其间自然不乏美女作伴。穆希兮也经常出现在这样的饭局里,为了方便照顾刘山。

有一次刘山借着酒劲,对着正努力扶着他的兮兮说出了“我爱你”三个字。当兮兮再次问起他这件事的时候,他却像是断了篇儿一样,表现得毫不知情。

“也许真的是断篇儿了……”

兮兮一遍又一遍地跟陈全诉说着自己卑微的爱情,在她的语句中,这样的爱情,似乎已经低到比尘埃更低的地方。那一刻,陈全的眼睛里只有兮兮,和一点夜幕下她头顶上的黄色路灯打下来的微弱的光。

十二月的天气已经非常地寒冷,但与兮兮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那么地温暖,至少陈全的心里是这样想的。

目送兮兮的公交车离开后,那一瞬间,好似一阵疾风吹来,疾风中也隐藏着几把锋利的冰刀,深深刺中了陈全的心脏。

E城文艺汇演就要开始了,这场汇演正是南天明花重金组局,汇集了甚至全国各地的文艺青年及才艺达人,其中自然少不了文艺界才女齐梦。齐梦一来到E城,就找到陈全说有事情要告诉他。面对老同学的聊天局,陈全自然不能拒绝,但他的心里却也藏着一件事:他要在今天见到兮兮的时候,突破一切内心的阻碍,向她表白。

不凑巧的是,陈全被告知,兮兮今天可能来不了,也许晚一点会过来。

陈全只好跟着齐梦一起逛了永福路的老街。

齐梦告诉陈全,说自己最近过得很不好。一边说,一边声泪俱下。陈全不及安慰,对方却已经趴到了他的肩膀上。

陈全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希望这个小小的举动能给对方带来些许宽慰。

齐梦的泪打湿了陈全的肩膀,俄尔将头抬起,说了句:“失态了!”

陈全尴尬一笑:“没关系!我记得我们的承诺,我永远做你的好朋友!”

齐梦也努力地从自己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陈全安慰道:别担心了,一切都会向着美好的方向发展的!

齐梦的眼角再次划出一颗硕大的泪珠,并伴随着一句痛彻心扉的话语:回不去了!

回到住处后,齐梦在房间里安睡了一会儿,陈全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心烦意乱地翻起了一本书。俄尔,齐梦像是醒了,给陈全打了电话,说想吃楼下的炸串,于是喊了陈全一起去买。

路上,齐梦很自然地握住了陈全的手。那一瞬间,陈全露出了惊讶的目光。

齐梦一言不发,两人就这样往前走着,然而在拐角处,两人却极不凑巧地撞见了也来买炸串的兮兮。

陈全慌忙松开了齐梦的手,那一刻,齐梦也大概明白了,陈全真正爱着的人是谁。

兮兮微微一笑,说道:看来我出现得还真不是时候啊!

当晚,陈全没有就这件事做出任何解释。一瞬之间,他的思绪又跌回到自卑的谷底。

自那以后许久,陈全都没有再理会两人,因为任何一人的感情,他这个穷屌丝都不配拥有。

齐梦的思绪依旧一落千丈,常有抑郁之险,给陈全打电话,自然是不在少数。

齐梦和兮兮的关系也日渐恶化,陈全很清楚,那些所有恶化的因素跟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原来早在对待师父的这件事上。两人就曾经闹过矛盾,两人同是刘山的徒弟,齐梦却跟师父常有着一种暧昧不清的关系,完全忽视了刘山曾是兮兮前男友的事实。

兮兮自然是早就受够了齐梦的那一套做派,甚至还会爆出一句“搞破鞋”的粗口。

这一切的一切,都令陈全心生畏惧。不久后,就促使他产生了离开这里的想法。

陈全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想要离开。但有一天,自己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凌晨,兮兮却打来电话,哭诉着自己在工作上遭遇的不幸,说身边的人都说她笨,没人愿意和她做朋友之类。

“我愿意和你做朋友啊,我是你永远的朋友,嗨,朋友,你这不是找到了一个可以打电话的朋友了嘛!……”

陈全不记得自己说了多少话,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说我爱你。

只知道最后那个姑娘一边哭着鼻子,一边又蹦出了笑声,仿佛阴霾蔽日,又云破晴开。

陈全终于要离开了,那个晚上,由宋方安陪着来到了火车站。

不知是不是宋方安告了密,兮兮一早就守在了火车站。

深秋,风已渐冷,天桥上风清气冷,姑娘也泣不成声。

“刚说完要做我永远的朋友,你却马上又要走,你走了,我就再也没有可以说话的朋友了!”

“可以打电话啊!”陈全的眼睛里也闪着泪光。

“可是我……你能不能不要走啊!”

陈全将她拥进怀里,告诉她:“要成为更好的自己,要爱上更好的自己。”

陈全这次离开E城,其实仅仅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但就是这半个月的时间,E城的变化已经斗转星移。陈全回到了E城,到达E城后得到的消息却是兮兮已经订婚。

起初陈全还有些失落,但后来也就慢慢地释然了。婚礼自然是没去参加,祝福语也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送出。一切就像陌生人与陌生人那样,好似没有过任何交集。

齐梦也订婚了,几乎与她同时,这两个曾经在他生命中走过的姑娘,最终都拥有了自己的归属。

陈全的世界里开始充斥着各种迷茫的信息,他不知道自己的下一个动作,该做些什么呢?

她叫韩玲

“写故事,好写吗?”

有一天,一个个子不高的姑娘坐在陈全的面前,问了这么一句。

“写故事好写,写好故事不好写!”

面对这个姑娘的提问,陈全说了一段完全正确的废话。但女孩的眼中,却透出了一丝羡慕之光。

之后的第二次见面时,陈全才知道,她叫韩玲。

她是南天明店里的客户,之前就对陈全有过一些了解,间接产生了崇拜。才会在初见时,眼睛里多了一层朦胧。

后来,韩玲认了陈全做师父,跟在他身后学习写作知识。

陈全自以为收了人生第一个徒弟,便想尽办法让她快速成长起来,谁知这个徒弟对学习只是三分钟热度。久而久之,陈全也只是选择了放弃。

那时的陈全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忘记前车之鉴,师徒之间不能掺杂其它的情感,便刻意保持着与韩玲的距离。

直到有一天,韩玲机缘巧合地认识了宋方安,并很快跟宋方安打成一片。这让陈全对韩玲这个身形瘦弱,人畜无害的小姑娘有了全新的看法。

那时陈全对韩玲的认识没有那么多,只是经常会告诉她不要随意跟外面的陌生人说话之类。他不知道的是,尽管是20出头的年纪,韩玲已经在社会的大熔炉中应对自如,在处理人际关系等方面,甚至比师父都要老练。

韩玲的父亲病危了。

得知这一消息,陈全十分痛心,再见到韩玲时,见她双眼红肿,却依然保持微笑。

韩玲笑说:“我去算了一卦,算命先生说,这是爸爸的最后一关的,挺过去,余生平安……”

韩玲没有说后半句,但陈全已经猜到,情况大概不会太乐观。

夏天的风十分燥热,韩玲大概坐了3个多小时的火车来见他,之后就要赶回去。

“天太晚了,不如明天再回去吧!”陈全说道。

“也行!”韩玲双眼微垂,明明满脸倦怠,又满面愁容,却极力装出淡定从容的样子。

陈全给韩玲订了房间,送她到宾馆,自己则骑着共享单车一路折回。

一路上,陈全心乱如麻,好似心中的天平渐渐地向韩玲这边倾斜了。他不能放任这种危险的想法蔓延,只好选择疏离。

大约半年的时间,他们都没有主动联系,也自然而然地成了朋友圈的点赞之交。直到有一天,南天明告诉陈全:韩玲的父亲过世了。

“韩玲的父亲过世了?”陈全用疑问且惊异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南天明刚刚通知给他的消息。

“是啊,你不知道?”

陈全轻微摇了摇头,由于以往的芥蒂,他对徒弟做出了选择性的回避。他默默地祈祷,祈祷韩玲的父亲能转危为安,早日康复,但现实却给了他一声惊雷。

也许这声惊雷,在韩玲的世界里面,更加具有杀伤力吧。

陈全决心不能再回避了,主动联系了韩玲,希望能给她一些鼓励,让她不至于太过悲伤。但令陈全没想到的是,韩玲表现出来的,却比他想象得更加坚强。

韩玲越是如此,陈全便越觉得心疼。丧父之痛,不是每个人都经历过,这不单意味着失去亲人,还预示着早些承担照顾家庭的重任。

陈全跟着韩玲见了她的姐姐,姐姐很是好客,随后不久,就张罗起妹妹的婚姻大事。

不知怎的,陈全就成了她的第一人选。陈全十分后怕,因为跟韩玲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的脑海中,穆希兮的身影都挥之不去,不是他三心二意,而是怕重蹈覆辙,怕自己变成第二个刘山。

但也许是周围催婚的声音太多,让陈全陷入了茫然,慢慢地也开始觉得,跟韩玲在一起,也许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全去了两次韩玲的老家,陪她过了一次生日,也渐渐爱上了大山里田园的气息。有时他甚至幻想,如果以后生活在大山里,过上半隐居的生活,也会是一种不错的享受。但这种浪漫且不切实际的想法,往往在瞬间烟消云散。

一切还是要从现实出发,自己究竟适不适合这样的田园诗意,还需要照上镜子,做一次综合考量。

七月的E城热闹又宁静,尤其9点后的夏沿路上,行人减少,车流也很慢。一阵风过后,簌簌作响的树叶似乎暗示着一场夏雨的来临。

“我想我们还是分开吧,我想清楚了,我现在还不适合谈恋爱。”韩玲忽然转身对着陈全如是说。

陈全对这句话并不惊讶,因为他也感受到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沉默大于欣喜。也许从性格上来说,两人就不合适。

“想清楚了?”陈全问道。

“想清楚了!”韩玲目光游离,却又有着一丝坚定。

陈全微微点头,反倒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对两人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那就做回朋友吧,这样挺好。”

果然,一场夏雨终落,雨后初晴的那短暂的时光里,陈全再次呼吸到了自由且快乐的空气。

后来的时光,陈全和韩玲也经历了几次合合分分,最终的结局是,陈全在一段思绪如麻的日子里,选择了永久地离开E城。

这座城市里有太多的熟人,和太多熟悉的又令人伤感的记忆。不如永久离开来得痛快,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去。

这之前,他的校友兼好朋友宋方安,也早早地脚底抹油,悄然离开了这座城市。

宋方安和南天明

宋方安的“爱情圣经”里有句话至理名言:我爱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该说他的爱很勇敢,还是不勇敢呢?

他曾在大学时爱过一个姑娘,恨不得满世界张扬着爱谁谁,但却从未介意过姑娘要跟谁在一起,也从不纠结结果如何。一次又一次的爱情,结局往往是他眼睁睁看着姑娘跟别的男孩结婚生子。

他为他大学时喜欢的姑娘保留了三四年积攒下的微博,并直言:这辈子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别的女人。

直到……离开E城的前夜,宋方安跟几个校友在一起吃饭时,说他要去D城,为的就是一个姑娘。

这群校友中,就包含陈全。

陈全对宋方安的抉择不置可否,只是劝他要小心,别逞能。

说完后,陈全又暗自怪自己多嘴。陈全深刻地明白,以宋方安的个性,越劝他不要做什么,他就越会做什么。

宋方安的第一次D城探险之旅以失败告终。灰溜溜地回来之后,又在E城待了一段时间,之后,便是第二次倔强的旅行。

这一次,他再没回来。陈全一度以为他要么是在那边找到了幸福,要么就是死在那边了。

事实是,宋方安既没有找到幸福,也没有死在那儿,尽管未来,大家终有一死,但还不到死的时候,只是以一种特殊的状态继续活着。

宋方安的姑娘们都没有名字,也许是他自己不愿意透露吧。

他的爱是公开的,也是隐私的。

“真羡慕你,为了爱可以奋不顾身,不顾一切。”

在送别宋方安的那个晚上,陈全羡慕地说。

“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那个让你疯狂的姑娘。”宋方安忍俊不禁。

陈全端起酒杯,好似默认地点了点头。

“来一口吗?”陈全端着酒杯问道。

“我有病!”

陈全这才想起来,宋方安有一种喝酒就会死的病。

不知何时,话题突然转到了竺菲身上。

的确,竺菲曾是宋方安爱过的姑娘,这让宋方安在陈全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宋方安若不提,陈全恐怕早已忘记那段过往。

曾经的标榜着专一痴情的小王子,却在几个漂亮姑娘面前败下阵来,实属丢人现眼。陈全对宋方安的做派自然是嗤之以鼻,但回归到自己身上,自己有比人家好哪儿去呢?

毕竟是个会呼吸的男的,都花心!

那一刻的陈全对这句话,开始深信不疑。

宋方安提到的这个自己曾爱过的姑娘的另外一个身份,是陈全的初恋女友。

其实这也不能怪宋方安。打从见了陈全的第一面,宋方安就给他打上了一个“恶人”的标签,并郑重其事地告诉他:老子身边的女人,你一个都别想碰!

陈全对这套做派自然是不理会,他也没想过要追谁谁,主要还是因为没钱,直到他遇到了竺菲和齐梦。

陈全曾夹在两人之间,度过了一段左右为难的时间。并最终和自己短暂的“情敌”宋方安处成了好哥们儿。

竺菲,这个性格独立又乖张的女孩成了他心目中的完美对象。更加难得的是两情相悦,两人很容易地就走到了一起。

竺菲常视齐梦为头号“死对头”,大概是因为曾经齐梦和陈全走得很近的缘故吧。她一心想要留住她的少年,最终却换来几年的蹉跎。

毕竟再美好的爱情,也抵不过现实的打压。

陈全有了一段辍学的时光,这让两人的爱情有了芥蒂。尽管后来,在竺菲的劝说下,陈全回到了学校。但两人的感情,也一步步走向恶化。

直到步入社会后的异地、争吵、分别……

一切都显得那么地流畅自然,好似都是冥冥中早有注定。

不久后,竺菲也找到了新的归宿,结婚生子。那一年,陈全第一次离开了E城,到了C城。在C城混迹一年后,陈全选择了回来,也才有了后来他和穆希兮的故事。

多年后,陈全面对自己的过往,渐渐地明白了一个规律:其实每个人走的路都是一样的,只是不同的岔路,产生了不同的结果。我们不过是处在不同的人生阶段,才会看到一个繁华且复杂的世界。

恰如后来明嫂跟陈全抱怨的那样:如果当初你把齐梦给收了,她就不会来祸害我家了。

陈全如事回答:果真如此,就算我收了她也没用,这一切早已注定。

祸害不祸害,陈全自然不敢断言,南天明与明嫂的爱情出现了严重的危机,的确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南天明的爱情与宋方安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只不过一个是从婚姻的坟墓里爬了出来,一个是在坟墓前选择了望而却步。

一年前圣诞节前夕的某天,陈全到了南天明的店里帮他做包装,无意间发现了他电脑旁边的书架上夹着一张美女的照片。从长相上来看,显然不是明嫂,这时陈全才开始相信,外面的那些传言是有根据的了。

陈全不禁问道:这是谁啊?

“一个妹子。”

南天明的回答云淡风轻,让陈全不敢相信,他已经是一个婚内出轨的“坏男人”。但那时的陈全不敢妄断,好男人与坏男人真正的界限,又在哪里呢?但有一点陈全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南天明与老婆的婚姻,极有可能要走到尽头。

果然,没过多久,随着一场酒后覆水难收的争吵,南天明几乎摔坏了出租房里所有的家具,带着包连夜离家出走!

明嫂则一直护着孩子,一边对孩子喃喃说着“你没有这样的爸爸”之类的话。

陈全和其他几个朋友找了南天明许久,终于还是没能找到他。直到第二天午后,南天明带着行李回来了,那次他醉酒争吵后的去向,也最终成了一个不解之谜。总之过了一段平静的岁月后,年关后,南天明跟终于宣布跟老婆离婚。

南天明的离婚像是给陈全深深上了一课,是一段令人触目惊心的反面教材。

有时陈全也会想,嫂子一直勤俭持家,为这个家默默付出,南天明又怎能如此负心呢?

他分别问过两个人,自然是得到了两个不同的答案。

南天明说:她太强势,有时还十分神经质,在朋友面前,也常常不给自己留面子。

明嫂说:他的世界太花了,在学校的时候就有一大堆妹子围着他,其中就包含齐梦。

陈全想着,可能南天明和明嫂之间缺少一场透彻心扉的坦白局,有了这场“坦白局”,两人的婚姻,也许还有的救,只是两人都选择了放弃。

南天明常常自说:有时两个人的分开,能成全四个人的幸福。

但他也许不会明白,两个人的离开,成就的也许不是四个人的幸福,还有可能是四个人无尽的痛苦。

新的开始

陈全决定改名字了,因为自己的名字起得不是很好,总有一种想要“成全”别人的意思。改名字的背后另有深意,就是结束过往,彻底改头换面。改成什么名字,陈全一直没有想好,只是这一次与韩玲分别后,他也决心彻底离开E城。去一座喜欢的城市,终老。

陈全也选择了D城,选择了与老友宋方安相会。喝酒自然是没有,但故事却永远也说不完。

于是在那个下雨的午后,坐上公交车,陈全开始了逃离的旅程。来送他的正是韩玲,他想的是穆希兮,他的耳机里播放着《离家五百里》的旋律,仿佛故事里充满了悲伤,这是他第三次离开E城,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接着公交车变成火车,火车变成公交车……这昼夜的交替,也成了陈全青春故事的终点。

在这一段段故事中,没有一个反派,也没有谁死去,且大家都将找到幸福的归宿。

最活跃的,大概是齐梦吧,她还经常在同学群里喊话,带着孩子,诉说着自己的故事,写着感人的文章。本就冷清的群里,也因她孤独的喊话,似乎变得更加冷清。

陈全曾有几次回到E城,多半是为了取行李。其间也曾与旧日好友相聚,但那些就像是夏天的尾巴,短得抓不住。

旧事的拾遗里还有许多面孔,他们没有在正剧里出现,却为剧情做了铺垫,也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陈全最终还是成全了自己。毕竟青春已散,春华秋实总没有错,虽然依然孑然一身,但他总相信老友宋方安的话,总会有一个让他陷入疯狂的姑娘,在某个路口出现。

本故事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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