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的家

昨夜黄色的暴雨预警,电闪雷鸣,天地抖动。泰迪乐乐躲进长裙里,胆小的母亲不敢睡。笑着对我说“蓉啊!怕的话就拍拍胸,是我妈告诉我的”其实是她怕。

外婆!

对外婆那个遥远的女人早已没了印象,只有一堆她留给我的银首饰。

每年年底擦洗下,在指尖触摸之下,一个佩戴着一身银饰盛装美丽的白彝女子向我走来。

这些都是她的啊!

留给我这个从未见过面血脉的爱,这爱在世代女性中充溢延续,恒古不变!

我多想看清她,却总是飘渺!

但那些银饰却是实在的。

仿佛回到了大山里外公的家,看着外公缠着他的白头布,一层一层,如生活漫长的愁。

生活的苦难早己压弯了他的腰,这个逆来顺受从不红脸的白族老人。只抽看他一跟长长粗粗的竹水烟筒,呼,呼的响。

我点烟,耳边一轻叹“小孩儿玩火,小心尿床。”外公讲话从不会大声。

灶台上的那只胖猫,正和躲进来取暖的老黄狗,对峙着,大战即将开始。

找到那个大坛子,给慈祥的外公倒一碗酒。外公会就着那些莫名的吃食喝酒,花生,豆豉,泡菜,干脆一点盐。看见我在看,会沾一点让我尝。

那酸爽的味道,会惊醒沉睡所有的记忆!

大舅,二舅,三舅,幺舅家的那群儿女,会瞬间的一起跑进来,我总分不清谁是老大。

漂亮的两个大表姐,早嫁到山东去了,大舅总在看那张破旧的地图,自言自语“靠海的地方是山东”,长久地,长久地看着地图。

一群表子妹们,会丢一些干玉米和土豆,在房中间的火塘里里,时不时会爆几颗玉米花出来,啪的一声响。一群孩子会高兴的叫,其实对那种烤玉米我半点兴趣都没有,感觉咬都咬不动,磨牙!

外面天色已黑了,屋角挂着干辣椒闪着光,屋后的原始松林风一吹,像野兽一样的叫。我只敢从窗口向松林看,白天那里都是黑漆漆的。只有我哥和背猎枪的大表哥敢经常出入。

我哥总绘声绘色的告诉我,他看到了老虎,黑熊之类的,他甚至给它们搏斗了,他是多么的勇敢。我望着他,崇拜的五体投地,我哥是英雄!

哄鬼哟!现在的云南有老虎,黑熊吗?那林子里最多有两只柴狗。

外公早走了多年了,连大舅也走了。

那个地处遥远偏僻的外公舅舅家,听说中缅铁路要从哪里经过了,童年的原生态可能早就破坏了。

但,至少不会再看到一个父亲因为贫穷的无奈和牵挂!

我的那些表侄女们,至少不会再嫁这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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