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古琴

      不同的音乐形式通常来源于不同的文化。如果说巴洛克音乐是西方古典的象征,摇滚乐是快餐文化的产物,那么能代表中国五千年悠悠文化的恐怕只有俞伯牙、钟子期的古琴了。

      细听古琴琴弦拨动的声音,一种深沉却飘然出世的感觉会立刻占据你的心头,仿佛一切尘嚣都已远去,只有心灵在接受一次洗礼。

      古琴已经可以用独奏的形式,用纯器乐的手段,来表现人对客观世界的感受,沟通人的思想感情。

    家里的古琴,现在就默默的躺在家里的小角落里,它的身上披着一块棕色的布,上面已经积了一小层浮尘。我走过去,用手轻轻抚摸,思绪飘向了过去......记得小时候,奶奶总是把我抱在怀里,教我弹古琴,爷爷呢就在旁边指导,古琴中蕴含着我们之间的情感。再之后奶奶去世了,爷爷一直沉浸在悲伤里,妈妈后来也给我请了一个老师,但终究是不一样。上了初中后,学业压力大了,也就停了,已经有一两年没有弹过了。但古琴的那种深沉,它身上寄托的文化,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几乎可以这么说:古琴身上所寄托的,是千百年来华夏儿女们心心念念的古典文化。这种文化积淀,也决定了古琴的高雅。漫游于古琴的乐声中,仿佛听到了杏坛下孔子的声音、西关边老子的争辩、长江畔孙武的怒吼和咸阳内韩非的发号施令。一切如歌,这一切都离不开古琴的伴奏。中国古文化就是在古琴的伴奏声中,一波三折地把歌唱到现在的。

  可是现在,这优美的伴奏已听不到了。中国古文化的歌声已经同古琴的伴奏一起被掩埋在如潮水般涌来的其他各色音乐中了。说唱、摇滚、嘻哈已经占据了人们的听觉领域,古琴那点微弱的声音已被淹没在遮天蔽日的外来音乐声中了。

  我选择留在回忆里继续与古文化的歌和古琴的伴奏共游。我也不时如范仲淹一样无奈地说一声:“微斯人,吾谁与归?”可惜无人理睬。当耳机里古琴的声音被外面的音乐掩盖时,我会回到自己一手构造的古文化净土,回到古代的时光中听古文化给我唱歌。当潮水般的讥讽、嘲笑扑面而来时,我也只得假借但丁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聊以自慰。一个只能听古文化唱歌的我已经与时代格格不入了。

  最后的古琴,已经无力再为世人唱歌——它想唱,但被现实打得遍体鳞伤。也许古文化的歌已经随风而逝了吧,也许古文化的歌已经被各种外来的新潮音乐深深地掩埋在地下了吧,抑或如即将西下的夕阳,最终只能将带血的美丽的余晖轻轻洒在地上,然后坠入深深的黑暗。

  我不知道。但这支歌却永远响在我的心中,不会消逝,因为我同高傲的它一样,永不屈从于大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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