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腊起义

                        第十三回

      张威枪挑托拔圭  石宝兵败车甲阵

      汴京城内，阡陌纵横，阁楼林立。皇城内金碧辉煌，庄严肃穆。

      徽宗赵佶登殿议事，文武百官位列两班。徽宗龙颜不悦，说道:“近日金兵主帅粘罕率十万之师犯我边境，已夺取山门关，诸位爱卿有何退敌之策？”百官面面相觑，皆不语。徽宗说道:“平时众爱卿皆口若悬河，治国安帮无所不能，如今为何都哑口无言？”过了片刻，童贯奏道:“臣保举韩世忠前往山门关退敌。”徽宗说道:“西南大理国蠢蠢欲动，韩世忠镇守西南边陲，不可懈怠。”蔡京奏道:“臣保举益州镇守使石宝前往山门关退敌。”徽宗闻奏微微点头。蔡京说道:“石宝足智多谋，勇冠三军，此次出兵定可大败金兵，一举收回山门关。”徽宗说道:“准奏。”

      石宝接到御旨，即率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向山门关进发。大军行进五日，抵达山门关外。 石宝于山门关外二十里外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次日，石宝升帐点将，命先锋官张威率本部人马与金兵交战。张威领命，即率左右偏将及本部万余人马前往山门关摆开阵势。

      山门关内，主帅粘罕，军师扎木合，副将托拔圭帐内议事。粘罕说道:“我军素称虎狼之师，以十万精兵横扫宋朝边陲如卷席，石宝仅率五万兵马抵我十万之师，实如蝼蚁撼大树，可命副将托拨圭前去御敌。”扎木合说道:“大帅且慢，宋军初到，士气正旺，在下以为应避其锋芒，择日寻机再战。”粘罕说道:“军师多虑了，我自发兵以来，势如破竹，阵阵交锋，取宋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此战定能大败宋军。”粘罕即刻发令，命托拔圭点兵二万，出关迎敌。托拔圭领命，率军冲出关去。

      托拔圭率军出关，列阵迎战。张威持枪催马来到阵前，大叫道:“来将报上名来，本将枪下不死无名之鬼。”托拔圭说道:“金营偏将托拔圭，前来取尔首级。”托拔圭说罢，手持溜星锤，催马直取张威。张威用枪磕开溜星锤，挥枪向托拔圭刺来，托拔圭侧身躲过。二人战了二十余个回合，不分胜负。拔拔圭瞅准一个空当，将溜星锤向张威前胸砸去，张威挥枪相迎，锤链绕在枪柄上，张威用力一拉，托拔圭扑嗵一声跌落马下。未等托拔圭站起，张威一枪刺向托拔圭胸部，用力挑起，抛出丈余远，重重跌落地上，托拔圭当场毙命，张威遂挥军杀向敌阵，金兵见托拔圭阵亡，无心恋战，纷纷向关内溃逃，战场上金兵死伤无数。

      粘罕望着溃兵的惨状，懊悔不已，不住自责:“都怪本帅过于轻敌，导致今日败绩，想不到宋营中还有此等强将。”扎木合安慰道:“大帅不必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可寻机再战。”粘罕自此挂起了免战牌，严令三军，不得擅自出战，违令者斩。

    石宝见金兵闭关不战，就命军士在关前叫骂。任凭宋军怎样叫骂，粘罕就是不出战。

      宋军天天叫骂，言语不堪入耳。粘罕有些坐不住，就升帐议事。粘罕说道:“本帅戎马半生，攻城掠地从未畏惧，今日让宋营小儿如此辱骂，实在憋屈。”扎木合道:“昔日司马懿兵困祁山，闭门不战，诸葛亮为诱司马懿出战，曾送司马懿一身红妆，司马懿欣然接受，仍不出战，最终保全魏军。大帅应仿效司马懿，且莫义气用事。”粘罕说道:“如此常期下去，粮草日尽枯竭，如何是好。”扎木合沉思了片刻，说道:“大帅莫愁，属下藏一兵书，兵书上讲到车甲阵，在战车两侧的轮轴处安装旋状利刃，每辆战车由两匹战马拉动，每匹战马皆用凯甲裹身，战车之上均有五个披甲兵士，一个兵士驾车，四个兵士持长矛刺杀敌军。甲车一字排开，冲击敌阵，所到之处非死即伤，可使宋军大败。”粘罕闻言大喜，忙令扎木合造车。

      扎木合将兵书的示意图绘成图纸，找来百名工匠，连夜造车。工匠们不敢怠慢，数日内就造出百辆战车。扎木合又命工匠把打造好的螺旋利刃固定在战车两侧的车轴上。战车打造完毕，扎木合命人从所有军马中挑选出二百匹上等的好马，全部裹上牛皮凯甲。又亲自挑选出百名驾车好手及四百名精壮兵士。一切准备就序，扎木合就日日操练车甲阵，一练便是月余。

      这日，粘罕喜闻车甲阵训练完毕，就亲自前来督察。就见百辆战车一字排开，军士及马匹皆身裹凯甲，威武雄壮，不由得一阵欢喜。扎木合说道:“百辆战车训练有素，闻鼓即动，上有军士刺杀，下有利刃搅旋，踏入宋营如无物，宋阵不日即破，大帅可无忧。”粘罕一阵狂笑:“石宝小儿，定让尔等尸骨无存。”

      石宝扎营月余，不见金兵出战，恐粮草用尽，甚是着急，就对张威说:“我军扎营日久，粮草渐少，常此下去，恐无功而返，若明日金兵仍不出战，务必强攻。”张威说:“大哥所忧也是兄弟所忧。”

      次日，石宝亲自督战，正准备命张威攻城，却见关门大开，百辆战车冲出关外，大批金兵尾随其后。战车冲出关外，一字排开，列出阵势。

      石宝身经百战，从未见过如此阵仗，不禁纳闷，就问张威:“兄弟可否见过如此阵仗？”张威观看了许久，摇了摇了头说:“未曾见过。”石宝又问军中诸将:“哪位将军见过如此阵仗？”众将皆摇头不语。张威突然一阵狂笑:“想必粘罕黔驴技穷，将千年前的战车拉出来与我军对阵。”石宝说道:“兄弟不可轻敌，金营能人辈出，非兄弟想象的那么简单。”

      正说间，就见扎木合挥舞旗帜，顷刻间鼓声四起，百辆战车一并冲锋，金兵喊杀声震天。石宝挥舞托天化戟，掩军冲杀。

      百辆战车齐向宋军冲来，宋军将士急用长枪向马匹刺去，却无法刺穿。战车继续前行，车上四名金兵手持长枪向前后左右四个不同的方向刺去，宋军纷纷倒地。再看战车两侧车轴上的利刃，随着车轴的转动而旋转，宋军凡触碰者，死的死，伤的伤。石宝用方天化戟接连挑翻几辆战车，杀劲正足，不想跨下战马的前腿却被车轴上的旋转利刃剐伤，那马一阵嘶鸣，倒在地上。石宝从地上跃起，持戟再挑战车，气力已竭，又失去战马的辅助，怎奈无力再挑起战车。石宝稍有迟疑，战车一纵即过，向前方辗轧过去。后面的金兵紧紧跟随，见有未死的宋军一阵猛砍。石宝顷刻被一帮金兵围住，脱身不得。张威见石宝被围，催马前来，对准金兵一阵猛刺，杀退了金兵。石宝举目望去，战车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宋军将士有缺臂的，有断腿的，有身首分离的，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惨不忍睹。

    石宝见状，仰天长啸:“想我石宝身经百战，少有败绩，今日却败在粘罕之手，羞煞我了，我还有何脸面见家乡父老。”石宝说罢从腰间拔出佩剑，欲引颈自刎。张威见状即下马阻拦:“此战并非大哥指挥失误，实属金军战车威力无比，胜败乃兵家常事，大哥万不可轻生啊。”石宝闻言，放下佩剑，说道:“此头暂切寄于颈上，待我进京面见蔡太师，请求太师治罪。”“大哥万万不可呀，那蔡京向来阴险歹毒，绝不会放过你的。”张威说道:“大哥，我们快逃吧。”石宝说道:“想我石家世代忠良，怎能做此背逆之事。”张威说道:“大哥，留下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快逃吧，等金兵反杀过来就来不及了。”石宝凝视战场片刻，长叹了一声，顺手骑过一匹马，说道:“可怜我石宝落到此种地步。”二人翻身上马，向野外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