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畅想之九

小区门口有两株槭树，秋日里最好看。叶子从低处向高处，由绿而黄而红，映衬着蓝天，缤纷多彩，十分耀眼。我对女儿说，你看这树多美！她说，是啊，像金色的童年。我惊奇于她这个比喻。后来有一天她在哼歌，我问她哼的什么，她说《金色童年》啊。哦，原来是一首歌。

最美的一株秋天的树，是东边公园里的那棵黄栌。每年她开花时，她叶红时，我们都会去看它，给它拍照。没想到的是，今年秋天突然发现它快死了。真是难以理解，好好的一棵树，怎么叶子全落了呢，身上挂着吊瓶，奄奄一息的样子，到底是谁对它做了什么。心中倏忽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只盼它起死回生。

因为黄栌，而想起来百望山，春天去那里时，见有许多黄栌花开，这个时节应该会有红叶吧。顾不得周末的阴沉天气，我们就去了。幸好带了雨伞，山中的气候一会儿雨一会儿停，反反复复，简直像变魔术。百望山不高，可山里的小路纵横盘旋，也很有意思。女儿最感兴趣的，一个是一棵树杈劈裂的老树，她爬了两次；一个是一条深沟上横的独木，她走了好几次；还有就是木栈道下面的山谷，碎石凌乱，一路通往天澄湖。我期待着一汪碧水的大湖，谁知竟然只是个不大的水坑。

最出乎我意料的，是一片“儿时山林”，原本没打算走进去，结果越走越远，竟流连忘返。林子虽然并无奇特之处，但给人沉静悠远之感。如果人再少一些，感觉会更好吧。林子入口处有几株红枫，叶子比平常的槭树叶大很多，颜色明艳，有胭脂之浓。还有一种树，叶子长圆，带缺齿，不知是槲，栎，还是栗，叶子颜色已成焦糖色，也很美。一路走，一路念诵着“空山新雨后”，觉得也颇合意境。

去之前，我跟他们说，百望山满山都是黄栌。田后来说，你记忆真是有偏差啊，这哪有那么多黄栌。是啊，山上最多的好像还是松柏（很青翠），其次槭树也很多。而为何我的印象中，只记得满山黄栌呢？大概因为上次我来时，跟我的同事只走了“红叶区”那一段路，而且那时恰逢黄栌花开，我眼中只注意到了它们吧。

最近忙了许多事，每天只觉得时间不够用。可是好像也没做成什么。大概，未来的日子都会这样忙忙碌碌吧。然后一转身，我们就都老了。以前很难想象，也难理解，人是如何变老的，人是如何由二十几岁的青春变为四五十岁的中老年的。现在渐渐就明白了。时光就是这样匆匆流逝的。说匆匆，是因为每天都停不下来的忙碌。三十几岁的这十来年，真是最为忙碌，最为焦虑，也最是匆匆。

这两周里，去了多次医院。为女儿修牙，也为她看肚子疼。然后我自己也看了几次医生。去医院也会上瘾吧，一方面是畏惧，一方面是依赖。这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去医院这件事变成一件最为刺激的事。真觉得头晕啊，后来想起也许是贫血吧。做了个检查，果然是贫血，于是开了一些补铁的口服液。

2022.10.28，阴雨，9-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