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年无味”


        北京的夜格外静,万物似乎都被暮色折叠了起来。小区里装饰节日的花树,早已隐藏在茫茫的夜色中,不见了踪影。高楼大厦射出的万道灯光就像盲人的拐杖,不停地探寻着回家的路。

        腊月二十六了,今年是小年,还有两天就除夕了。每年的现在,节日的气息都会很浓,我们不是在走亲访友,就是在商场闲逛。试穿着新衣服,抢食着买回的美食,享受着一家人团聚的美好时光。

        除夕前,小姑子一家与我们一家都回老家过年,一起贴对联,放鞭炮,吃年夜饭,包饺子,初一与嫂子、大哥、弟弟、妹妹们一起去各家拜年,谈论着近来的新鲜事,问候并祈祷着一年的顺遂。年味儿在一家人欢声笑语中蔓延。

        今年是个不寻常的年,元旦前我住进了妇产医院,住院的这一天,爱人的胆结石又犯了,疼得厉害,而且全身发黄。我住院,爱人由女儿陪护跑各大医院看病。在我出院后的第三天,爱人又住进了医院。也就是这一天,北京出疫情了,而且来势汹汹。在我们住的周围,大兴、丰台、朝阳都有病历。看来我们回家过年无望了。

        等爱人出了院,已经到年底了。我问爱人:“以前都是回老家过年,也没具体准备过年味儿,今年咱在北京怎么过?过年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呀?而且咱俩捂着肚子走路怎么去超市买东西?”爱人缓缓地从床铺上坐起来,皱着眉头说:“不是还有女儿吗?这些都靠给她吧!正好锻炼锻炼她。”我俩这一病,可把女儿累坏了,伺候了我 ,又伺候她爸,手术签字,医院陪护,洗衣,做饭,拎各种重物,她都包揽了。从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未做过事儿的女儿,这段时间真真的长大了。已然成为了我俩可以依靠的山。女儿刚做好午饭,给她爸的伤口上完药。准备盛饭。听到我俩的对话。忙拍着胸脯说:“有我呢!吃完饭我就出去买,你俩就踏实养病吧!” 

      下午看着女儿大包小包的扛着东西回来。油、面、白菜、肉、水果之类的摆了一地,可我怎么就感觉那只是生活的必需品,并没有往年的年味儿呢?

        以往过年是要蒸年糕,摊黄子,铁锅炖鱼、肉的,一做就是满满一大锅,吃起来是那个香啊!还有过年是要贴对联、挂钱与福字的,满院子贴的都是,红红的挂钱迎风摆动,像极了主人迎接节日的笑脸。我问爱人:“咱家今年还贴对联吗?咱不在家,要不让弟弟去贴一下吧!”爱人答到:“听说今年街上都没什么人,卖对联的很少,咱今年就省了吧!”哎!那衬托年节气氛最后一样儿东西也略去了。

      窗外又下雪了, 飘飘然,漫天的晶莹包裹了整个世界,那样猝不及防地闯入眼帘,湿了眸,也冰锢了我的心。

        门吱呀一声推开,女儿气喘吁吁地又拎上来三大袋子东西,放在地上,着急地说:“妈妈,以后我没法出去买东西了,咱这点东西就凑活着吃吧!我的健康宝被弹窗了,什么地方都不让进了。”我惊愕地问:“为什么呀?”“我爸爸出院后,因为手术麻醉反应,嗓子有痰,我给他买了一盒金嗓子喉宝。最近北京管控严了,只要近十四天买过与感冒相关的药,都会被弹窗。我得去社区报备,还得做核酸。”女儿说完就又出门了。我惊魂未定地站在原地,久久挪不动脚步。那年糕、豆腐泡、排骨、鱼……这带有年味儿的食物可怎么买呀!

      荏苒岁月覆盖了对年的渴望,白驹过隙,匆匆的铸成一抹哀伤。窗外再也没有了往年鞭炮的喧嚣,屋内缺少了孩子们在一起欢乐的吵闹。我思绪不知不觉地回到了故乡,大铁锅炖肉的香味,缓缓地飘进了我的鼻尖,那是故乡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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