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水光同浩渺,误看田野作江湖”,诗人自得其乐,可贵平常心

不断前进的生命不能总是匆匆忙忙,奋不顾身,有时候适当地放慢脚步,才会更加有利于看清周边的状况,才能愈发欣赏到途中的美丽风景。我们所有勇往直前的生命旅途,都是为了让生活充满乐趣,如果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那么所有的忙碌全部只可称之为“仓促的生命”,空茫而无意义。

《醉归》

【宋】敖陶孙

夜深霜月冷侵肤,醉饮归来得自娱。

雾气水光同浩渺,误看田野作江湖。

这首《醉归》,作者是南宋诗人敖陶孙(1154年—1227年),字器之,号臞庵、臞翁,长乐(今属福建)人。宋宁宗庆元五年(1199年)进士。其以诗闻名于时,被归为以戴复古、刘克庄等为首的“江湖诗派”,曾受此牵连而累官身降职。然而,实质上,其诗风与诗派之隐逸超然大不同。有《臞翁诗集》,已佚;遗诗多见收于《江湖集》、《江湖后集》。

首句“夜深霜月冷侵肤”,诗人于首句之中,详细地描写了自身切肤之感受,是真正的“切肤”之感:“冷侵肤”;并且,与此同时细腻地叙述清楚了当下的时辰:夜深时见月;以及当前所处的季候:有霜之深秋。在这样霜降之夜深时分,诗人为何甘愿冒着侵人肌肤的寒意而外出呢?悬而不念,自有交代。

在这里,连续三个层次的叙写,既具有着一定的连贯性,又强调了此间所必须着重注意的地方。夜深之寂寥,霜月之寒意,两者叠加之后,方才形成最终之结果,即:冷侵肤。要知道,诗人每一个词的背后,常常隐藏着自己不言而喻的意思。此处当然也不会例外,诗人自然做好了相应的铺垫。

次句“醉饮归来得自娱”,承首句而点题,自然而然地点明了诗人目前的状态:醉。自娱,自得其乐,自找乐趣,见《楚辞·离骚》:“和调度以自娱兮,聊浮游而求女。”其实,由首句细腻之描写,可谓是诗人最真实的“切肤之感受”,便能够得知诗人应该是处于薰然乐陶之状,醉而不迷失之态。正因如此,诗人才可以“得自娱”的。

所谓“醉态可掬”,当然是指向内心饱满而愿意主动去寻找生活乐趣之人,诗人亦属于此道同人。既然句中交代了“自娱”二字,此时此刻定然是没有同行者陪伴的,所以在静谧的夜深人静时刻,诗人才能于半醉半醒之间,细心聆听来自于天籁的种种美妙声息。此种似乎心无杂念之状态的确是可遇不可求的,基于此,诗人才能得到一种恍然大悟之感受。

尾两句“雾气水光同浩渺,误看田野作江湖”,大多是基于前面的“自娱”二字而来。浩渺,广大辽阔,如李益《送归中丞使新罗册立吊祭》诗:“浩渺风来远,虚明鸟去迟。”在明亮的月光之下,升腾的雾气缥缈不绝,潋滟的水光波动不止,组合而成为一幅宏大的画面,从而浮现于诗人眼前,让他在醉意之间,把原本的广阔田野误看成浩荡无际的江湖。

这真是一个非常奇特而美妙的误会,不如此又怎能形成这般一幅出自天然而又别带机杼之画图。在这里,最重要的基点便是题目之中所言诗人之“醉”之“归”,正是在这样的基础条件之下,诗人自身的主观性就合理产生。然后,结合自然之客观性,不管是“夜深”所见之“霜月”,还是切肤之“冷侵”,都是在奠定诗人“自娱”之场景所必备。其中,尤其是月光之照耀,是误看之重点。

诗人善于把握自然环境,并通过深刻体悟其中蕴藏着的妙趣,用通俗易懂的语言,简洁直白的文字,较为真切地描绘出自身所想要表达出来的种种情思妙想,比如所谓的“误看田野作江湖”。此处之“误看”二字,真是极其扼要,却清晰地传递着诗歌之真谛,即:情景交融,因景生情而情愈加动于衷肠。

此诗似乎重点关注在于题目中所言之“醉归”,把乡间居住之野趣绘写得行云流水,引人入胜,甚至想要亲身前去体悟一番此中所藏之真趣味。这一切都建立在诗人妙在无意实则有意为之的基础上,让诗人主观之“自娱”与自然客观之“霜月”结合在一起,从而交织而成一幅妙趣横生的“野老醉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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