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凌晨的高地,仰头就可看见大片大片银河,无数冰冷闪烁的星辰,高地上几处低矮的帐篷。

你裹紧身上的披肩,踢踏着鞋子走出帐篷区。掌心下是冰冷的温度。两千多米海拔的山顶,木质扶手描绘着山脉的轮廓,一直蜿蜒到黑夜尽头。你根本不害怕。

凌晨的风是海拔两千多米上的山风,你仿佛觉得此刻站在山梯扶手的人不是自己。可能是山鬼的幽魂钻进这具驱壳吧,你想。

他已经很久不接电话,你向深不见底的前方伸出左手,冰冷小巧的机器静静躺在你手心里,任凭意念反过手去,一切就都会消失。那股堕入深渊的喑哑,就像你想要咆哮却说出来的话。可是你还是瑟缩着收回了手,攥紧了机器,没有温度。

未来的每一步都像踏在虚空中,没有棉花的质感,只有虚无缥缈的空气。如果他还是不接电话,你怎么办?你内心想。

矫情一点说,你知道你不过是俗世凡尘里普通的那一个,命运根本不会垂青你,你是谁?并不值得被注意。所以那些激烈动荡的情感,不过是可以被忽略的微尘。

可是,我是个人啊!你又想。

你觉得自己应该有追求幸福的能力,并且能被命运祝福,所以头撞南墙也不回,一腔孤勇也好,满身戾气也罢,头破血流也没有教你学会放弃。

教你放弃、让你妥协的是我。

我是冷暴力。

我不喜欢感情炽烈的女子,她们总是被我伤得很深。我的宿主都有一颗偏执到冷酷的心,比海拔两千多米的山风更冰冷,比天上的星辰更遥远。

那些愚蠢而貌美的女子啊,但愿你不要碰上我。

就像她,被腐蚀的快乐,被遗忘的命运。被我纠缠上的可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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