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记不清多少天没有写东西了。可能是因为忙，也可能是因为懒，不过自认为后者所占的比例更大些。因为我在跟网上的朋友聊天时，经常动不动发一大段文字，谁也不能否认那是一种表达，只不过太过零碎了些，不适合写进文章里，就连散文也算不上，因为违反了散文“形散神不散”的定律。我感觉自己的思想过于跳跃，以至于一部中篇小说总是写不完，把别人带入坑后自己又弃坑，实在是深感惭愧，因为时间拖得太久，杂务又多，总忘了自己最开始想的是什么，即使已经把梗概打在了备忘录上，却感觉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写不好一篇连贯的小说，于是越拖越久，最后甚至自己连那个坑也忘记了。反正大抵是没人提醒我去填坑的，自己也就乐得偷懒了。不过写回忆录和年度总结，我大抵是很在行的，不像学校的三千字自我鉴定，既不能吹嘘自己，又不能贬低自己，更怕不知不觉中写成回忆录之类的，更不喜欢把歌功颂德的东西写进去，比如“感谢老师，感谢同学，感谢社会，我一定继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类的套话，不是不能写，而是自己不想写，觉得那样写简直浪费笔墨，浪费格子，还有更宝贵的时间和精力。要想真正地自由发挥，一万字都不是问题。可这是给学校老师看的，该怎么写，还得规规矩矩地来。
最近在看韩寒的小说。大一的时候看《三重门》，在小说里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于是每晚躲在寝室被窝里，一只手举着打了手电的手机，一只手拿着书看。韩寒和我一样，从小就不喜欢数学，数学成绩不好，却在写作、赛车和足球等方面有较高的天赋，他反抗教育制度，反抗老师，努力把自己扮演成一根反骨，成为老师们眼中“太有态度的怪物”。他的写作天赋并没有体现在学校的八股作文上，因为他想要表达自己，而不是老老实实地按照《小学生优秀作文大全》里的范文套路来循规蹈矩地写那种套路文，比如通过什么事情明白了什么道理啊，而且这个道理必须是积极向上的。韩寒不一样，他有自己独特的想法。他说，想写啥就写啥，不要管有没有人去看，也不要管老师会不会打高分。有兴趣爱好就是最好的了，不是非要喜欢足球就得成为罗纳尔多，喜欢钢琴就要成为朗朗，喜欢美术就要成为达芬奇，喜欢写作就要成为莫言才算是成功，相反，只要喜欢一件事，并且享受做这件事的过程，哪怕无人欣赏，也是成功的。所以，大多数人都是成功者，只不过他们的光芒并不显著，就像宇宙中的几百亿颗星星都会发光，偏偏我们只能在夜晚的天空看到那么几颗最闪亮的一般。
从小我也是数学很差，记得自己一年级的时候语文和英语七十多分，数学只有五十几分，在班级排倒数。上数学课的时候因为走神，被数学老师毫不留情地点名批评，还因为被叫起来答不上问题给骂哭过。六年级的时候因为学校老师不够，数学老师独自一人教四门课：数学、美术、综合跟体育。当然，体育基本是不上的，美术跟综合也就是上课的时候讲点书上的内容就过去了，讲完还有时间，就讲数学题，然后全班同学自己改错题，改完后一个个排队上来找老师面批。那时候我爸每天晚上都有给我检查数学作业，错的题目帮我订正了，虽然有的他讲了我也听不懂，毕竟作业还是做得不错的，可到考试的时候就完全露出了马脚。当时班上另一个男生是作业做得乱七八糟，考试成绩却很好，老师上课的时候拿我们来做对比，当时还是觉得有些羞愧。幸好作文成绩比较好，基本接近满分，才算多了一些自信心。然而这份自信心，到初中的时候又基本被消磨殆尽了，因为除了语文和地理成绩还能勉强排在班级中间，其它科目基本都是班级倒数，甚至初一刚开学没多久我爸就被班主任叫来学校，有一次一个人站在教室外面的窗台外改数学考卷，一直改到天黑，老师才叫我回去。其实老师也是蛮尽职尽责的，想想一个数学无比牛逼的人，教一个不开窍的学生，反复讲对方还是不理解，再有耐心的人估计也会气到不行。所以有时候会觉得烦躁，但毕业的时候，还是非常怀念这些被留下来开小灶的日子的，老师们也会变得亲切许多，因为中考除了物理都及格了，还拿了个地理进步奖。而那差三分及格的物理成绩，也成了我的心病。不过想想自己物理小测的时候拿过十八分的成绩，除了大学的高等数学期末考十三分以外，应该就是最低的记录了。而第一次物理考试，我拿了八十几分，还是班上靠前的位置，后面越学越难，同学们却越来越厉害，只有我在逆水行舟一直倒退。原因是我一看到计算题就发咻，还有化学的什么配平，反正和数字相关的题目基本看了都头大，不仅要背诵公式，还要会灵活运用。语数英物化政史地生，没有一门科目是不需要背诵的，历史跟政治要背的比英语单词还多，当时政治课一直要小测，老师给我们几分钟时间，叫我们把几段话里的重点句子都背下来，然后默写，错一个字都不行。我背书的时候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因此总是记不住，考试的时候更是直接大段默写，答题纸上题目一句话，后面的大片空白直接就是默写书上的句子，我就当是练字了，希望老师能看在我字好看的份上加点分。不过班上比我写字好看的也不是没有，平时基本考个六十几分万岁，中考还能上八十，算是人品爆发了。历史87，居然比历史课代表还多了一分，兴奋归兴奋，总分还是远远比不上人家，因为人家全面发展，文理皆通，一级达标高中是人家的目标。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上了中专后，反而有更多的时间来看书写东西，而且不影响成绩，照样还是班级前几名，并且当过书法课代表和语文课代表。别人课余的时间基本上拿来打王者荣耀，当然也有去兼职的，我从那时开始基本不玩游戏了，基本泡在那些课外书的书堆里，前提是学校的功课要先做完，该背的先背好。背书这件事一直是我的弱项，小学的时候一篇“红军不怕远征难”，总共才几句话，我背了一晚上还没背下来，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才发现自己会背了。因为九点到十点这段时间是人记忆最好的时候，在这段时间里背书，第二天早上基本都能记住。一直到现在我还记得这首诗，而大部分同学应该都已经忘光了。小学的时候有个质数表，我也是背了好久，但是我到现在，十年过去了，我还能一个不错地背出来。而有一次我在学校里背书，背得很快，找组长背书也过了，科一回家就忘得差不多了。然而现在我能记住这些也没用，除非时光马上倒流回到小学时的考场上，可这件事发生的概率比马航370的乘客明天就从时空隧道回来的概率还要更小。所以，我宁愿自己在考试前过目不忘，考试后就把它们忘得一干二净，也比考前背得要死要活还是啥也没记住，考后忽然发现自己全都会背了要强多了。毕竟背书只是为了考试啊，谁会管你是不是考后突然开窍会背了呢？考试成绩不及格就是要被打，家长在老师面前也特没面子，你的命运基本在考试结束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就成了定局，是英雄是狗熊看成绩就够了，即使狗熊比英雄牛逼，在别人的印象中它也只会吃翔罢了。
在中国目前的体制看来，实行应试教育制度算是很公平的了。那些有天赋的学生，他们以学习为乐趣，自然成为学霸轻而易举；那些不爱学习脑袋瓜却聪明的学生，稍微努力下也能学得不错；天资愚钝肯努力的，比如像我这种（我是被逼的），混个中上水平也还能勉强；不爱学习又不想努力的，也可能是“不务正业”，自然得沦落到差生的地步。初中的时候班上有个男生跑步很厉害，每次参加运动会都能拿名次，却经常欠作业，学习吊儿郎当；一个喜欢画画的女生，上课下课都在画她的动漫人物，作业也是不写，各种拖欠；一个嘴皮子很溜的山东男生，在班级表演话剧的时候显示出极高的天赋，学习也是不咋滴，也就比我好一点点……班上也有一个胖胖的女生，长得很可爱，有一次上数学课还偷偷在抽屉里玩手机游戏，或者上课的时候画老师，可人家不仅考过年级第一，各门科目成绩全面发展，还是班级的宣传委员，承包了班级黑板报的画和文字。班上有个台湾的女生，也是上课玩手机，但人家凭借台湾生加分最后又上了一中高中，而另外几个成绩比她好的尖子生却因为一两分的差距去了另一所学校。当时觉得很不公平，可即使人家不加分，也比自己优秀，慢慢就无所谓了。坐我旁边的那个男生，上课在抽屉里看《火蓝刀锋》，有一次英语老师叫他起来回答问题打不上，老师问他是不是昨晚在家一直玩手机，他说是，后面跟我说，他是在家看小说看到很晚。老师估计以为他在玩游戏，其实我也想看小说看到很晚，可爸妈在我不敢。就连早上上课前看了会小说，早读课迟到了一小会，也会挨班主任训斥。老师也是恨铁不成钢，毕竟初三了，除了读书你还是啥也别做了。那时候周末还得去学校练习跑步，哪怕生理期第四天也得去，那天阳光灿烂，走回家的时候碰见班主任在买水果，心里庆幸终于让班主任看见了我的努力，下周去学校可以少说我几句了。
那时候形式主义的东西还不多，毕竟月考和市质检都这么过来了，害怕也没有用。当时化学老师老汤知道我在写小说，还在我QQ空间里留言鼓励我，说自己也写过，只是后面没有坚持下去而已。老汤长得很帅，上课也挺风趣幽默的，三个班很多女生偷偷喜欢他，我也是其中一个，就经常找他问化学题，放学后还不走，看隔壁班几个女生在跟他聊天，就也过去凑热闹，虽然我不善言辞。后面班主任知道了，叫我到教室门口谈话，说是什么好好学习，以后把它当成美好回忆之类的。中考完告别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伤感，对一个大自己九岁多的男人更多也只是喜欢吧。应了班主任的话，它只是一段回忆。大学暑假去中华城地推还遇到过他带着老婆孩子，他微笑着和我打招呼，我在心里默默祝他们一家人幸福美满，祝小伊凡健康成长。现在我挺怀念初中的这段时光，每次路过初中母校的时候还能看到我们初三时候的教室，还是跟以前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校门早已在我们毕业后翻修了，变成伸缩门了。偶尔看见一个像初中老师的人的背影，都会忍不住一阵激动，只是不知道能否有机会再次见面，至少我得先让自己混出个样儿来，才好意思去见曾经的老师。以前经常刷QQ空间动态，现在因为好友太多，懒得去花时间看了，因此可能错过了很多了解老同学生活状态的机会。毕业典礼上同学们合唱《时间煮雨》的时候，心中不无伤感。明月夜送君千里，等来年秋风起时，却不知能否有机会再次相见。
刚才说到形式主义，那就说说大学的形式主义吧。当时老师们说，等到大学你们就解放了，所以现在要好好读书，加上在《儿童文学》里的某篇文章看到写大学没作业，居然信以为真了，以为大学就是用来玩的，估计很多人都有这种错觉吧，就好像游乐场，交了不少钱，进去就是玩，怎么玩都没人管。上了大学后才知道，是没人监督你订正作业，也没人会逼着你交作业，可是挂科了就得重修，重修再不过，毕业证别想要了。刚上大一的时候看身边的同学都在玩游戏，整个寝室六个人除了我以外的另外五个都在王者峡谷里打打杀杀，一会儿偷塔一会儿打龙，简直是被吵得烦不胜烦，只想钻到书堆里去。事实上在发现自己考进软件工程这个专业时我的心里是挺害怕的，因为我对软件编程什么的不感兴趣，学这些东西感觉不到快乐。后面确实是不快乐，因为性格原因我不爱和室友交流，后面感觉被孤立了，孤立无所谓，我乐得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可还是在同一间寝室里，自己做什么事情别人都会看到，就有一种特别拘束的感觉，只有在熄灯后各自上床，才感觉有了自由的时光。熬夜写东西到一点多，第二天七点硬撑着起床上早课，中午还去食堂兼职，遇到满课的时候感觉时间被安排得满满的，别的同学在玩游戏或者刷抖音逛淘宝的时候还暗中笑话别人没有理想，可人家考高数就是能过，我复习高数就想睡觉，优秀的还是那些打游戏刷抖音的学生，因为他们可以厉害到用几个晚上的时间把一学期的知识点背下来。而我呢？连原题都记不住。学校有什么比赛也不想参加，以至于到后面发现别人都有加学分而自己没有，本身在学习上又是个渣渣，想模仿韩寒?写作没有人家有名气，也不会赛车和足球。要不是韩寒老哥有了名气，他写的那些东西给以前的老师看到，非把人家气吐血不可。可人家现在火了，那些老师看到这些内容后也不会生气什么的，甚至会为自己教过这样优秀的一个学生而感到骄傲和自豪。而我只是一个在现实世界失意又天天在微信群里和前任男友吵架的小透明，拿什么资本跟人家比?有个作家跟我说：“你不该学理科，也不适合写科幻小说。你应该去学文科。”以前我想读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梦想是在十八岁的时候出一本书。可人要是没点名气儿，或者不靠点关系，说神马都是浮云，等梦倒塌的地方都爬满了青苔，才慢慢领悟到理想终挺不过三旬。幸好我今年才21岁半不到，我还能做八年半的梦——前提是我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孩子。
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到形式主义。你们也应该知道，就是大大小小的讲座什么的，还有班会，班会倒无所谓，基本是班长在开，做几页PPT，简单念一下上面的内容，最多播放一两个视频，我们在下面玩会手机，十几分钟后就各自散了。那种强迫所有学生参加的讲座才真的让人讨厌，一开就是两三个小时，学校领导还盯着看呢，玩手机都不行，只好呆呆坐在那儿，像个木偶傀儡，满脑子都是午饭吃什么，晚饭吃什么。讲座开了就算了，以为能加学分，结果要八百字心得体会，我靠，又是比八股文还要八股文的那一套?虽说可以自由发挥，却比命题作文还要可怕，除了复述讲座内容，然后加上一些正能量满满的感想，好像没什么可写的了。我不可能说“这个讲座对我没有任何帮助”吧。即使不想要学分了，也得对得起老师辛辛苦苦给我们讲了那么长时间，面子多少是要给的，我是个乖学生。只是浪费了好多时间，憋出一篇心得体会来比便秘还要难受。憋到了午饭时间，只想给自己准备一顿蓝瘦香菇。
别的讲座记不得了，就说这个月吧，明明期末项目都做完了，也该放假了，学校忽然搞了个创新创业讲座，为期三天，时间从早上八点二十到晚上十点，包午饭，要求全员参与。当时就莫名其妙了，怎么又是创新创业?姐就不想创业还逼着咱参加?但听说可以加学分，还是去了，学分不够的渣渣只能寄人篱下。第一天晚上班上大部分同学都去了，结果那个老师吹了一个多小时，从淘宝马云讲到道德经金刚经，从科学讲到灵异，从物质讲到精神，中间插了几句诸如“你的身体不是你的”、“你创业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之类的似乎有些贴近唯心论的话语，大多数人一头雾水，一个多小时后开始讲商业规划书时，大家都在讨论是不是准备开溜了。第二天基本没人去了，两个班就去了十个人，老师各种威逼利诱，说什么不去影响毕业，无奈之下说最后一天晚上去了可以拿到证书，可线上课还是得参加才有学分。想了想，还是懒得去了，觉得不如回家做饭有意义，至少炒菜比听讲座更能让我觉得快乐。我担心自己被洗脑后忍不住想创业了，然后又像写长篇小说一样半途而废，填了个大坑最后把自己埋进去了。忽然发现创业就像写小说，刚开始都是没有回报的，只不过创业要投入资金而写小说不用，除非拿钱去贿赂编辑。最后创业可能赔了钱，又留下千古骂名，而写小说扑街了，顶多没发表烂在自己的电脑里，至少不会被骂，也不会因此而破产，顶多是食不果腹罢了。
今早做了个梦，梦见那个创新创业讲座又开始了，而且还强制全班参加。当时我在家里觉得赶不及，但还是不得不去，居然没迟到。讲到一半的时候觉得没意思，就出去走了一遭，回来发现那间教室变成了一辆绿皮火车，刚走进去的时候它就开动了。不知道开了多久，火车停了下来，把我们丢在某个地方，一看周围的建筑，好像是北京的王府井?反正就是北京的某个地方。最后呢，老师自己打车走了，要我们自己骑自行车回原来的教室。我骑了一辆共享单车，凭着记忆飞速前行，在掉进游泳池的前一刻来了个急刹车，后面发现刹车坏了。凭着记忆穿过钟楼和一条卖红灯笼的路，居然抵达了目的地。梦到这里就醒了，想起形式主义的讲座，不禁哑然失笑。梦中的我想逃，却终究还是逃不掉。如果这场梦继续做下去，想来我会在异乡继续听完这场为期一周的讲座，因为我怕自己拿不到毕业证书。不过，如果听讲座能抵消高数和数据库的挂科的话，我还是挺乐意的，只可惜不能，即使在省级刊物上发表文章，只要不是学术论文，连学分都不给你加。老师们也是爱莫能助，因为这是上级的规定。可悲的是，到了大学，我们还是没能逃脱应试教育这个精致的囚笼。也许大专更适合我，可回不去了，父母以我考上本科为骄傲，为了高数重修浪费掉的上千块钱，将成为我人生中抹不掉的一道耻辱。所以我要抓住一切机会拼命赚钱，并省吃俭用以证明自己能为家庭创造价值。即使我放弃玩游戏、看电视剧和刷小视频诸如此类的一切娱乐，我还是不觉得自己会因此比别人优秀。所以我对自己说，没必要在看到别人玩王者荣耀的时候就觉得别人没有自己努力，因为别人可能是下一个电竞手，而自己除了是一个幻想家，什么也算不上。电竞手可以吃饭，而胡思乱想不行。就像长得漂亮的人即使唱歌不是很好听也可以靠脸吃饭，而长得丑的人即使唱歌好听也未必能靠才华吃饭一样。有名气的人出书容易，没名气的人上个杂志都难。要不是前任的帮助，我的那篇小说还上不了杂志。所以，虽然分手了，我还是很感谢他，感谢他让我多了一点自信，也多了一份可以用来逃脱现实的美好的幻想。
我不知道自己写了多少字，反正表达出来的东西只是我想表达的全部东西中的冰山一角。很多人说自己是千里马，却始终无法遇上伯乐，就算是千里马，也有疲惫的时候，它们也要为生存考虑，所以当它们不奔跑时，又泯然众人了。即使在这时偶然遇上伯乐，伯乐也不会觉得它就是千里马。最终千里马“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之”，这个社会不饿死它，它就已经得谢天谢地了，还能奢求什么？它不想奔跑了，它只想做一匹平凡的马，安安静静地过完这一辈子，能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就已经是一种奢求了。这世上真正为人所知的千里马，毕竟只是金字塔尖的那一部分。
前不久，在许多年轻人津津乐道地吃某明星出轨代孕的瓜时，在四川大凉山深处，一个只有22岁的年轻人却活活饿死了。他是B站的一名UP主，在本该父母扶养的年龄却被抛弃，不得不辍学靠剪辑游戏视频为生。因为粉丝量少，甚至达不到开通收益的标准，因此收入基本为零；进厂打工被黑心老板欺骗拿不到工资；体弱多病的他在网上求助，却得不到太多的帮助，因为在其他的网友看来，网上萍水相逢的这些人无论是生是死，本就和自己没有太多关系。在生命的最后日子里，他只吃得起泡面，连草莓和水饺都没吃过。一年生活费只有2500，这在我们很多人看来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可他就是事实，只是我们一直不知道，我们关注的更多只是明星今天穿了什么衣服，明天哪个明星又劈腿了，我们对此事津津乐道，却不知道在吃瓜的这些时间里，在中国那些不通网络的贫困山区里又有多少人在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甚至那些明星买一件衣服的钱都够墨茶二十年的生活费了。我国并没有实现全面脱贫，总有些阳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有人为活下去而拼命挣扎着。一个墨茶为世人所知，还有千千万万个墨茶呢？他们该怎么办?我想，到现在听过墨茶这个名字的人数，还远远比不上知道华晨宇张碧晨事件的人数多吧。谁敢说墨茶不是一颗金子，没有发光的时候呢？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还有无限可能，可最终还是被扼杀了。不仅没有遇上伯乐，就连最普通的马食也得不到。他病了，连看病的钱都没有，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痛苦。这个社会也病了，许多人关心的是明星今天穿了什么衣服，甚至对这件事的关注度超出了对新冠疫苗研发进度的关注度。“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更何况墨茶“穷在深山”，那些明星“富在闹市”，如此一对比，千千万万个墨茶的命运就成为定局了，如大家所想的那般理所当然。降低明星片酬，或许到今天还只是一句空话。
作为一个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难以想象那些吃不饱饭的农村孩子的生活状态。除了捐钱捐物资，我们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到他们了。可这些钱和物资能真正到那些有需要的人手里吗？未必吧。
也许争不过天与地，也许低下头会哭泣，也许六月雪要飞进心底。回忆太多怎么也讲不完，苍白的文字也表达不了什么，拿不上台面的那些话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一直重复了吧。比起墨茶，我们还是挺幸福的，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了。我唯一能羡慕的，只是他们不用学习高等数学。
不学高等数学我也不会饿死，拿毕业证书只是为了父母。等毕业后，让高等数学什么的都去死吧。
可悲的是，形式主义的东西，大概还要跟着我们一辈子。就像身上的皮囊一样，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除非是死亡。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为了丁点飘渺的希望，为了能继续保持幻想，只能选择活下去了。
最后只能祝墨茶小哥哥一路走好，还有那素不相识的“十里清禾”“红烧土豆叶”，祝你们在另一个世界里，都能无忧无虑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知不觉写了这么多，该收尾了。不需要结局，如果遗憾不能算是结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