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教日记下6——周末散步见闻

周末无事,晚饭吃得早,再加上刷了一下午抖音的旗袍直播,眼睛差点罢工,不能再读书弹琴了。遂邀请同事出去走走。目标:看看这边的田野可有荠菜;看看学校东边不远处肉眼可见的山上的两个大烟囱到底是什么。

一路上仔细看路边田地,不管种没种上庄稼,都没看到荠菜的身影。除了零星的麦苗,绿色本就不多。那趴在地上的野草,只有如大麦苗一样的羊吃的青草和灰溜溜贴着泥土的“破破烂”。其余就是冬天就枯萎还没还过魂来的蓬草,乱糟糟脏兮兮的像极了流浪汉久未剃过的璇蓬在头上的枯发。大自然并没有恢复生机。而南方的荠菜,也没有在这贫瘠的土壤上生根发芽生长。唉,此刻我特别怀念我家乡满溢春天清香的荠菜饺子……

一路东走,接近山体了。决定沿山路向北,沿途经过几家小工厂,走入山里无人处。曲曲折折的山路蜿蜒在黄褐黄褐的山体上,雨水常年的冲刷,山体已经体无完肤,沟沟壑壑,到处裸露着伤口疤痕。往上走,目及处,似乎那边还是山。不想转过山头,眼前一片开阔地,有豁然开朗的惊喜。地上平平整整如草坪,当然草是枯的。远处山体前,有三个男人在忙碌什么。我们很好奇这块平整的空阔地的用途和那几个人的举动,遂上前去问询,才知这是一块军队打靶场,他们在挖寻打靶时嵌入山体的子弹。一个男人把寻到的子弹头给我们看——像花朵一样绽放的子弹头通体铁锈,散发出让人胆寒的威力。这样的子弹若进入人体,太有杀伤力了,一击致命!

突然就联想到战争,联想到俄乌两国人民在子弹面前的惊恐和痛苦。唉,人类为什么要有战争?为什么要把精力财力物力投入到杀人武器的研发和训练中去?每个人活不过百年,为什么要互相伤害?每个人不都应该好好珍惜这难得的投胎吗?上帝竟然把人间作为地狱炼狱了,可恨!

天色未为晚,淡青色的天空清澈如水。继续沿着山路向东走,想登上山顶一览众山小。上去的土路陡峭得把不住脚,小心找到落脚点,一步一打滑地往上爬。多钉子的枣树荆棘又勾住围巾衣服,用手去扒拉,竟然刺入了我的指心拔不出来了。顾不得疼痛,继续沿羊肠山路走,路边每一块平整的小空地都栽上了冬青树枣树或不知名的其它果树。这上面人迹并不罕至:人类倔强地向大山索要土地和庄稼,这些昂扬的树木就彰显了他们活着的欲望之强烈。很惊叹人类的体力毅力和智慧,那么多的树木,那么重的高压线等设施,都被一一稳妥地运上来布置在山上。

山上的人迹,除了树木庄稼,还有砖砌的巨大坟冢,如小屋,静静地趴在路旁平地上。色彩斑斓的花圈围在坟顶,让寂静的深山的黄昏喧闹活泼起来。对于逝者,在这里不为人打扰,真是他们的福气。所以他们有他们的快乐和热闹。

山路似乎没有尽头,过一个山头还有一个山头,而烟囱还在远处,真是“一山放出一山拦”。我们已经登上脚下这座山的山顶了。放眼望去,脚下山沟纵横深邃,千壑拱四周,万塬拜其下,无端地就让你觉得豪迈壮观。春天的纤手还没有敲响冬天的门,上上下下依然到处衰草连天。东北边山沟对面,竟然有几座房屋院落,窗户都极整齐,不像年久失修,看来应该有人居住。“大山深处有人家”,在这里居住者,莫非就是桃花源中人,不管日月长了。


去看看吧。于是继续走,眼前再没有山,我们已经在开阔的山顶了。一片平整的麦苗地,有一老农在地里除草。往那边有通行汽车的大路。我们试图从大路返回学校,询问知,从大路是绕道,可能要走几天,只能原路返回。而老农的家,果然就坐落在那片房屋里。

山上的日子,原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惊不扰。可自从有了现代文明,条条大路通罗马的同时,也失去了原本的无欲和清净。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对于很怕入世、少欲无求的我,还是向往守着爱人孩子,过着最简单朴素的桃源般的日子,生而高歌,死而静寂,繁衍生息皆与天地相融。

真的,处在众山之上,我就想放声高歌。黄土高坡信天游的旋律一直在脑中回旋。记得去小丘看地窑,也是处在平整的山顶,也是看到四围的沟壑才知道自身已在最高处,放眼四顾,豪情满怀。俯瞰群山,芸芸苍生,天下舍我其谁!不管东南西北风,都笑纳入怀,白云苍狗,万事云烟。

回程已夜色苍茫,灰白的光线如琴弦的余音一样渺茫,有淡淡的忧伤。山路上枯草柔情万千,散发出软软的香气——好想好想躺下来息息,消除满身的疲惫。脚步却很诚实地快速往山下移动,重又落入凡尘,继续面对现实,为谋生浸入到沉闷的工作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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