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门口种玫瑰的老人

老人应有七十多了。路过小区的时候，我从她打皱的脸和不再柔顺的白发里猜测。她行动迟缓，不再紧张时间的流逝，午餐晚餐，也许还有死亡。同住一个楼栋，都在一楼，后来经常碰到她，出于礼貌，偶尔有眼神上的交流，我也尽量露出微笑。

去年十一月份，天气并不算冷。走出小区时，老人正在门口松一块面碗大的土，她试图打破花园最边界的一个残角，用手里的锄头一次次翻滚土壤。太多年轻人喜欢养植物，多肉，用一个精致的花盆供养一株精致的多肉，注意给它们合理的浇水，光照，护理。比起来，年轻人更多科学，更懂爱。而老人的行为似乎更粗鲁随意了些，她僵硬地蹲着，脚边躺着几枝截断的没有头没有尾只挂有几点绿叶的玫瑰杆儿。

玫瑰可以插土而活，中学的生物书上曾说，为此我们屡试不爽。知道了这个秘密后便很少再去想着要把剩下的玫瑰杆儿种活。

她已经七十多岁，却还在期待花开的那一个季度。我没有看到她是怎样用双手亲手把那几只花杆儿种下土里，只是在后来的很多次路过那里，我都会看到那几枝“玫瑰”。初冬的它们不容易存活，死了大半，却仍然有那么争气的一两个坚挺着。

这样的玫瑰要多久才能长大开花呢？住在小区的日子并不多了，我也许无法看见。老人呢？她还能不能看见？显然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七十多岁的她只是在初冬种下了几枝玫瑰，不为花开。

（考研期间，说过不再胡思乱想，不动笔瞎记录。考研结束。整天待在家里，偶尔出门，还是会留意起种花的老人和那几株不太像样的玫瑰。我期望玫瑰能活下来，也希望迟暮的生命能享受最好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