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凹的李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爹娘死后,混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
竟破罐子破摔,做起了翻墙打洞的勾当。这天夜里,老天下起了大学。李二来到一个小镇上,钻进了当街的一座房子里。屋里一片漆黑。李二摸索了好久,却没摸到一样之前的东西,最后他摸到半坛米,就把衣服脱下来,铺在地上,抱起坛子往上面倒米,倒完之后,去拎衣角,却发现衣服不见了?
“嘿嘿嘿嘿!”屋角发出一阵冷笑,“凭你这半瓶子手艺还想吃这门饭?”李二听了,不禁打个冷战,连连后退,一下跌坐坐在地上。心想:完咧,刚才那人抽走衣服的利索劲儿,肯定不是一般人物。
李二一翻身跪倒在地,使出了最后的本领道:“俺家有老娘病重,为给老娘治病才走到这一步,您就饶了我吧!”
“噢,看不出,你还是个孝子。”那人拉亮电灯,将衣服还给李二顺便打量了一番又道:“既有病母在堂,我就不难为你,今夜咱们能遇到一块,也算是有缘。小门小户没什么油水,我给你另找笔买卖,你敢不敢去”
李二这才抬头打量一下屋子,但见墙上挂着旧轮胎和各色皮子,墙根竖着铁砖子,小箱子上摆着锤子、钳子和大大小小的行头,显然,这是一家修鞋铺。墙角有一低矮床铺,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坐在被窝里,看样子是这里的鞋匠。李二定了定神,说:“愿听老人家指教。”
老汉告诉李二,镇里十字街西沿有一家准备开业的服整店,刚从海外进了一批货,去那里捞一把,岂不比这点米值钱?到那里万一得不到手,可回来找他,他帮人帮到底。
李二见他说得真切,便起身谢过,冒雪朝十字街奔去,很快找到了服装店。撬开门钻了进去,屋内三间,两明一暗。外间新建的柜台和货架却空无一物。掀开门帘钻入里屋,只见前墙摆一木案,木案上堆放些杂物,靠后铺一张木床,木床上响着酣声,听声音是一东一西睡着两个人。他从前墙摸到后墙,仍然没找到服装。李二没办法,想起老汉说的话,便又回头去找他,修鞋老汉听李二讲了经过后说:“这有什么难?回去,经过花坛时顺手
弄根树枝,蹲在前墙木案底、屏息静气,用手慢慢的厥折,服装在哪,自然就知道了。”
李二一想说:“那不把人家吵醒了?”老汉一拜手:只管去做,到时自然明白。”
李二别无良策,心想不妨去试试,便踏着积雪,再次来到服装店,照老汉说的那样抠起了树枝:“咯咯喳、咯咯喳……”
床西头的人被惊醒了,摇摇床东头的人说:“当家的,你听耗子多厉害,不能毁了咱新进的衣服吧。”这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床东头的男人翻个身说:“放心睡吧,衣装在我头底下枕着呢。”
李二一阵惊喜,禁不住佩服起修鞋老汉来:好灵的招儿哟!等到一男一女重新打起呼噜后,李二轻手手轻脚来到床东头,小心一摸,果然有个大包袱。他抓住包袱,慢慢地往外抽。不料刚抽动一点,包袱上的新声就停止了,他急忙住手,等新吃鼾声又起,他再去抽时,刚动一点,呼噜声又停了,并且那中年男子还伸手拍拍床头,嘴里含含糊糊发出了驱赶老鼠的声音。李二吓的一身冷汗,不敢再下手,只好又回到了修鞋铺子。
老汉眯着眼听完李二的汇报后说:“我刚才还真是高看了你,你其实连半瓶水也不到。你还是回去,屏息静气在他们床边蹲下,先把手弄自己怀里焐热,再伸进他们的被窝,搔那男人的膝盖。”
李二惊道:“那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老汉摇摇头:“放开胆子去做,保你东西到手,并且平安无事。”
李二半信半疑,又一次钻进服装店,探好了逃路,然后忍住心跳,把手暖热后去瘙那男人的膝盖。男人抖了几下腿醒了过来。以为是女人闹着玩,就禁不住兴奋起来,猛的在被窝里掉了个头转到女人那头去了,李二抱起包袱偷偷钻出服务店,回到鞋铺,简直乐疯了。
老汉提醒他:“别高兴得太早,大祸在后边呢。”李二不信;“哪儿来的祸?
“你来来回回了好几趟,雪地上能不留下脚印?人家发现丢了东西
还不顺着脚印找上门来?那咋办?我马上去把脚印扫平了。“怕来不及喽,
不如去放把火,把服装店附近的树点着。”
“干常要放火?”老汉笑笑说:“街里着了火,人们岂有不起来教火看热闹,人一多踩下脚印,不就把你的脚印盖住了?”
“叹呀!妙!炒!妙啊!”李二佩服得五体投地,打开包袱,就要分出一半给来给老汉,老汉摆摆手说:“看你人很实在,我想收你为徒,一身本事全样教给你,意下如何?。”
李二巴不得把老汉的“手艺”学到手,怎不喜出望外,当下就要磕头拜师。
老汉笑道:“别急,眼下要紧的是灭迹。至于拜师,要选良日,七日后你再来不迟。”
李二不解地问:“老人家,凭你的本事,为啥在这小地方熬清贫日子呢?”
老汉叹口气,掀开被子露出来两条断腿。“啊!”李二吓了一跳。“不瞒你说,我先前也干这行,很红火了一阵,可后来让人逮住,被打断了腿。
听老汉这么一说,李二感到脊背阵发冷,腿也颤抖起来。他告别了老汉,匆匆走了。
李二回到家里,在床上整整闷睡了好些天。十天后,到爹娘坟前烧了一叠纸,流着泪起誓道:“从今以后,孩儿改邪归正,不再给祖宗丢脸!”
没过多久,李二开了间修鞋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