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了（十）

然后，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然后了。

不过汪家小姐还算大气，临了没让他白献身几年，把原来两人一起住的公寓留给了他。顾英俊风花雪月打滚了几年，别的本事没长，花钱的能耐可是不减当年，又没什么进项。汪家他不敢惹，也只好卖了高级公寓，换了深水埗的斗室，剩下的钱拿来坐吃山空。

危机感他还是有。自从有一次听人说施月明的妹夫发达了，他就存了心思到处打听，总算知道了月明的行踪，于是这才特意堵在门口。

“阿明，我找得你好苦。”施月明在前面快步走，顾英俊就紧跟慢跟甩不掉。她心烦意乱，也不管这个月还过不过得下去，眼疾手快拦了台计程车跳上去，“翡翠华庭谢谢，快点，我赶时间。”

顾英俊不打无准备之仗，自然是对施家姐妹摸了底，他也不急，吹着口哨得意地看计程车绝尘而去。

施月明心有余悸地下了车，一路走一路不由自主往公寓楼的某一栋望去。她记得是几门几号，可惜她连他姓甚名谁还一无所知，而他，似乎也仍是没有告诉她的意思。真君子，呵，她想，这辈子还是头一回遇到，医院里躺着的那个女人还真是好命。

一晚上没精打采，月柔问她，她想起顾英俊这个倒胃口的人，算了，不提也罢。怎么样也还是自己妹妹，洗碗时候又进了厨房，“是不是月底手头紧？几千块我可以借你的。”

“不用了。”她摇摇头，大不了剩下几天不吃中饭了，就当keep fit。

却也是真累了，一夜无梦，清早起来收拾齐整，告诉自己今天又是新的一天，总会有值得期待的东西。可走到大门外，才发现是怕什么来什么——倒胃口的男人笑吟吟在那里候着。

早上出门上班、送小朋友上学、买菜的邻居不少，来来往往少不了要往这边打量两眼，施月明不欲与他纠缠，转身要走，顾英俊伸了双臂拦在前面。

“你怎么知道这里？”她猛然意识到什么，“你跟踪我？”

他笑意不减，“咱们妹夫生意做得这么大，我哪里还需要跟踪你？随便打听打听就好了么。”

施月明意识到事情不妙，伸手要推开他，到底不及男人力气，被他一把揽到怀里，“阿明，我们还是有感情的对不对？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知道你也舍不得我，不然怎么这么多年还是一个人？”

“滚！”她挣扎着，反手脱了脚上十厘米高跟鞋向他头上身上没头没脑地砸下去。顾英俊一边躲闪着，一边仍不松手，“只要你能原谅我，能解恨，打几下都可以。”

钟元瀚下楼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当然，场面这样难看，驻足的人也有那么三五个。

“施小姐，是有什么误会吗？”他拦在了两个人中间。

“我们夫妻打架，不关你事。”顾英俊没理睬他，施月明却仿佛找到了救星似的抓住他袖子，“我跟他不是夫妻，真的......是他纠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