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的维度|仪式传播观：一个不能被边缘化的隐喻式传播观

《隐藏的维度》封面

    传播学中被边缘化的理论和学派非常多，诸如芝加哥学派，这些边缘理论或学派都曾隐式或显式地影响着传播学的发展，而最终都在主流战役中香消玉殒。在翻阅完《隐藏的维度》，再重温《再度发言》时，我便有些感触：无论是凯瑞的仪式传播观还是芝加哥学派的符号互动论，似乎都有着违背专业领域的“中庸之道”。譬如说符号互动论里陷自身于无尽深渊的便是米德所坚守的“天使般”的交流，它将乌托邦思想演绎到了极致，其论断倘若放在在不同语境和不同时代，便很快暴露了自己的缺陷，有过分理想化之嫌；而凯瑞的仪式观则较之于主流更为模糊和缺乏专业性，其实正因为凯瑞对仪式传播观的阐述过于轻描淡写，人们对它也产生了理解偏差，比如说对于“传播的仪式观”这一概念，人们就会产生两种解读，一种是将传播过程与仪式过程等同起来，另一种则是以仪式这一视角去审视传播过程，从而对传播过程产生一些新的理解。当然，我认为凯瑞的“传播的仪式观”更倾向于后者，但不乏有人认为凯瑞的仪式观就是将传播过程与仪式等同起来。由于这样的理解偏差，凯瑞的仪式观便遭到学者的批判，大多数人认为他的观念太局限或是站不住脚。其实，在我看来凯瑞的仪式观却非常有研究价值，我并不认为这是谬论，仪式观其实是一个隐喻层面的传播观，与大多数人支持的“传递观”其实是一种互补的关系。

    仪式观是一个隐藏的维度，它不能说是一个明确的论断，却至始至终在启发着研究学者们，它是微言大义的。正如维克多·特纳说言：“我们可能常常会发现不能指望某一学者的整个理论体系，因为对我们有所帮助的往往是他们的一些零散的观念以及瞬间迸发出来的灵感和洞见”。在凯瑞的仪式观里，我起初是看到了一丝曙光，这是一个与其他理论截然不同的视角，他在做一个类比，用一个更加为人们所熟知的概念去概括抽象的传播。在所有的传播效果中，仪式传播是一种强大的形式，这一点我十分认同。虽然仪式的形成会受限于传播环境，而与大多数传播方式相比，仪式传播的变化较少，其思想根深蒂固。作者提到仪式经常是关于原始的事情，使用我们的符号和意义系统的深奥的内部编码逻辑，建立基本的信仰和价值，大多数结构从社会化早起阶段便已失去意识，这也是仪式传播影响力强大的原因之一。凯瑞提出这一观点其实是为了抗衡传递观，他认为仪式观和传递观都有着古老的渊源，而他对传递观在当下人们的意识中成为一枝独秀而感到不满。他认为“仪式观”其实是能从“传递观”的地位中分一杯羹的，为此，他展开了一系列研究。首先，他对仪式一词作了英文词根的溯源，并扩展到宗教等层面上。而本书的作者则引申到了古代中国的“仪式”，因为“仪式”一词不止可以从英文词根方面探究，在古文中也是有很深的渊源，或者可以说仪式是贯穿整个古代的。作为我国伟大的传播理论家和实践家，孔子曾为中国古代的礼仪传播制度提出过系统的构想。无论是治国齐身，还是祭祀和交流，都是讲究仪式的。对于界定古代仪式与传播的关系，我想可以引用数据库编程中的一个常用的术语，叫约束规则。实际上，古代仪式就是一种传播过程的约束规则，而这一规则需要被大多数人所接受成为共同信仰。当然，这是一个狭义的层面，但仪式的目的其实是达到共同信仰。而为什么说仪式观与传递观在某种意义上是互补的呢，举个例子，学生受邀参加专家座谈会，宣讲人在向学生阐述自己的观点，其实是在进行一种传递的过程，而不可忽视的是，并非所有的学生都参与进这个传递的过程，甚至全程都没有在听，他出现在座谈会上的意义仅仅是“出席”，这是一个象征性的行为，这种行为用仪式观解释可能更为恰当。周鸿雁将仪式观进一步发展为媒介仪式，他认为“媒介仪式是围绕关键的、 与媒介相关的类别和边界组织起来的形式化的行为”仪式观认为“传播是一种现实得以生产、维系、修正和转变的符号过程”。

    读完《隐藏的维度》一书后，其实是有些遗憾的。首先，这本书介绍了凯瑞的生平、仪式传播观的概念体系、凯瑞著作中的观点以及仪式传播观的理论渊源和缺陷，总体来说，对凯瑞的仪式传播观阐述的还是比较系统的，资料也比较全面。但我认为作者并没有真正阐述好仪式传播观，并且因为固化的行文结构而覆盖了作者自身的思辨，总体上有种百度百科的影子。看完之后我对仪式传播观也只是一知半解的状态，甚至存在一些误读。后期可能得结合凯瑞的原著来理解仪式传播观。总体来说，凯瑞的仪式传播观是非常有价值的，甚至我认为其对广告营销等领域极具导向意义。也许相比于施拉姆和四大奠基人的理论，在学者眼里看来是有失偏颇的，但它的确不该在这场角逐中被边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