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父亲写的散文诗》有感

一九八四年

庄稼还没收割完

儿子躺在我怀里

睡得那么甜

今晚的露天电影

没时间去看

妻子提醒我

修修缝纫机的踏板

明天我要去邻居家

再借点钱

孩子哭了一整天

闹着要吃饼干

蓝色的涤卡上衣

痛往心里钻

蹲在池塘边上

狠狠给了自己两拳

这是我父亲

日记里的文字

这是他的青春留下

留下来的散文诗

多年以后我看着

泪流不止

我的父亲

已经老得像一个影子

 

一九九四年

庄稼早已收割完

我的老母亲去年

离开了人间

儿子穿着白衬衫

跑进了校园

可他最近有些心事

瘦了一大圈

想一想未来

我老成了一堆旧纸钱

那时的儿子已是

真正的男子汉

有个可爱的姑娘

和他成了家

但愿他们

不要活得如此艰难

这是我父亲

日记里的文字

这是他的生命留下

留下来的散文诗

多年以后我看着

泪流不止

可我的父亲

已经老得像一个影子

 

这是我父亲

日记里的文字

这是他的生命留下

留下来的散文诗

多年以后我看着

泪流不止

可我的父亲在风中

像一张旧报纸

这是那一辈人

留下的足迹

几场风雨后

就要抹去了痕迹

这片土地

曾让我泪流不止

它埋葬了多少人

心酸的往事

以上是《父亲写的散文诗》李健改编版歌词，原唱是许飞。我不懂音乐，无力区分两个版本的优劣，也不会从专业的角度对李健的改编作出一些评价。我只是偶尔在B站遇到李健在《我是歌手》上演唱这首歌的片段，然后便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几度泪流满面。我反复反复听，反复反复听，夜深了听着入眠，白天静不下心时也听。这个月恰逢父亲节，这首歌也听了接近百遍，因此我也总想着要写点什么，哪怕只是一小段话。

谈到父亲呢，总是显得很沉重。我们常讲，父爱如山。一方面是说父爱的份量，一方面也在说父爱的稳重。这首歌里，父亲以日记的形式记录下了生活的点点滴滴。从操劳家务没时间去看露天电影，到去邻居家借钱给孩子买饼干，生活的艰深让父亲“狠狠给了自己两拳”。歌词中没有写父亲为了家庭，多么正义凌然、多么从容不迫、多么不顾一切，父亲的形象没有树立得那么遥不可及和不切实际。这里的父亲，就像千千万万个父亲一样，艰难地承受着生活中的苦，带着泪水、饱尝苦痛，却也没有轻言放弃，肩膀上挑着生活的重担，心里担负着家庭的责任，有辛酸与不甘、有希望、也有嘴上不说却扎根在内心深处的爱。

我的父亲呢，他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所以我目前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池塘边上狠狠给过自己两拳。我只知道，我的父亲工作认真，但是好像不怎么出色；偶尔也打乒乓球，可据我了解水平也是一般；从我身上也能判断出来他的颜值。有一些优点，比如毅力，能坚持几十年不吃辣、不吃冷，能无论多晚，坚持完成每天读书任务；比如能吃苦，虽然偶尔也抱怨；比如踏实，虽然偶尔也幻想；比如对人和善，虽然偶尔也唠叨；比如容易满足，给他买个剃须刀也能高兴几天。有一些缺点，比如思维僵化，老一套巨多，不过倒也不怎么强求我接受；比如不善于表达，既不表达不满，也不表达喜欢。无论优点还是缺点，我都找不到一点与众不同可值得说道说道的地方。就在父亲节那天，我给父亲打视频的时候，发现这么平凡的他，连老去这件事，也这么平凡——皱纹深陷、鬓角白发，还笑着说不想染了，为了健康。

我的父亲呢，既不写日记，也没有蹒跚着跨过栏杆给我买橘子。他就是工作赚钱，然后自己少花，然后给家里操心，也没说过自己苦不苦。我们平时对话少。我现在长大了开始珍惜这样的时光，会主动去聊天，结果我父亲反而没什么可说的。就是这样普普通通的时光，一点点流逝，转眼就是二十多年过去了。

现在年轻人不愿意要孩子，嫌压力大、成本高。可那时候的父辈们，好像就是这么的不聪明，他们不会算这样的账。父亲的爱，就是这样，如山，如大地，也如那涓涓细流，润物无声。

听着这首歌，写着这些段落，不成逻辑，不会表达，只言片语，絮叨一些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