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夜曲（三十八）

程万豪此时还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只是不知不觉间拉着她的脚步越走越快，直到两个人坐到车上，关上车门，他才冷笑一声：“文小姐心情不错啊。”

“万豪......”不待她解释，他继续道：“童先生年轻有为，也难怪这么快被你收入裙下。”

“你查我？”文雪凝有些愕然。

“既然到我的公司做事，我查一下他背景不是很正常么？更何况这位童氏的太子爷要追求我太太。”十指依然紧扣，却是被他加重了力道，勒得她隐隐作痛。

“你想太多了，”她心知他说的不无可能，但并不认为这一切会成真，年轻人一时心血来潮而已，何况自己并未给他任何期待与暗示，“他才比乐天没大多少，我只是请他来帮手而已，你如果有意见，那我明天跟他谈谈。”

“恐怕不是我想太多，而是童公子想太多了。”他牙齿咬得咯吱直响，“阿雪这样好看，人又温柔大方，很难不动心吧。”

不太确定他是愤怒、紧张、嫉妒或者兼而有之，但也不准备为了这个闹得不可开交。文雪凝笑着拍了拍他脸，“哪里来的这些疯话？好了，别闹了，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还要我拿糖哄你？放心，我是程万豪太太，不是文小姐。”

他的脸色这才慢慢缓和下来，松开手，听她暗暗嘶了一声，又抓起她的手在嘴边碰了碰。

“今天有点累，不如你先回自己房休息？”文雪凝放下包，脱下外套，拿了浴衣问他，他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然后在她写字台前坐下。

浴室门紧闭，里面是哗哗的水声，她的手机嘀的一下把他从沉思中拉回来。忍不住不去看，于是就看到了一条简讯：

“Devin：到家了吗？明天下午老地方见。”

程万豪并不知道这老地方其实就是社区学院授课的那间教室，自然也不知道明天下午是每周例行的授课时间。他只知道，此刻自己深切地了解了以往若干年里，文雪凝为了他身边的各种女人、各种风流韵事和自己大吵大闹时的心情。他瞬间明白了，那不是无理取闹。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感同身受易地而处，他便将自己的情绪代入了类似的关系中，怀疑变成了确信，不容辩驳的确信。他甚至想到，这也许就是她蛰伏许多年后给他的突然一击，彻底击碎他的骄傲与自负。

文雪凝从浴室出来，还没来得及擦干头上的水珠，屋子的灯关掉了，她被他卷入了狂风暴雨中。

猝不及防后，她猜测大概是因为今晚的醋意，想想他这样的性子，难得吃了回瘪，现在无赖一回也算是情有可原，于是便软了身子，由他肆情。程万豪这晚也是被种种复杂情绪烧得失了理智，奋力征伐间，一句话脱口而出：“怎么样，我比你那个Devin也不差吧？”

本已浮沉于滚滚情潮之中，一桶凉水劈头盖脸地打醒了她。文雪凝用了全身力气，连踢带踹，将身上的男人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