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徽,哪座城市最没存在感?

 

文/渔舟唱皖

(上部)

一天日丽风和,老大哥合肥召开家庭会议,就最近安徽十六兄弟中谁最没存在感的论调作一个最终定论。

合肥环顾会场,发现六安、阜阳、亳州、宿州、淮北等皖西北五兄弟正襟危坐,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淮南、蚌埠二人脸贴着脸在唠家常,也不知道他们唠的啥。

滁州正在和南京视屏通话呢,一脸亲密。

黄山拿着镜子自顾自的梳妆打扮。

安庆闭目养神不说话,看起来很像个大佬。

池州、铜陵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发着呆。

宣城拿着千岛湖一日游的传单假装仔细研究。

马鞍山一脸坏笑的环顾着大家。

合肥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对,好像少了一个!

芜湖,又是芜湖!太不给面子了!合肥心想,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发火,于是按着性子说:“小马,给你芜哥发个信息,让他快点过来!”

合肥话音刚落,就传来门外芜湖财大气粗的声音:“得得得,比孬会还叫上我了!”说着,意气风发的走了进来。

一进门便开始热络的和众兄弟打起招呼来:“哟!这不是老黄吗,又变美了!老宣和杭州的旅游生意怎么样了?嗨,老蚌,空了咱俩喝一杯!贺!两淮兄弟还是那么精神!”

看到六安苦兮兮的脸,芜湖脸上一动,戏谑道:“小六,今年高考打算整几个清北呀?”

听芜湖喊自己小六,六安心里很不是滋味,怎么说自己在省里也是老大哥的存在,现在就被人这么欺辱了?

热血仍在,六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说小芜,怎么?飘了?看你那德行,八辈子也干不了省会!”

弄得芜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合肥听了心里别说有多高兴,但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连忙打圆场:“嗨,都是兄弟,这话说的多不好!来来来,快坐!快坐!”

芜湖吃了鳖,悻悻地看了阜阳、亳州一眼也没打招呼,一屁股坐上了马鞍山早为他拉好的椅子上。

阜阳、亳州也不在意,反正经常当背景板了。淮南此时干咳两声回头对亳州说:“小亳啊,你看老芜多不给你面子,都不和你打招呼!”

亳州抬头看了看芜湖没有说话。

淮南又说:“小亳啊,我真不是挑事的人……”

“叫老亳!”亳州突然瞪着淮南。

“叫老亳?你让我叫你老伯?你长脸了是吧?”

淮南说着起身就要打亳州,手掌还没没落下,便被阜阳伸手抓住了:“当着我的面欺负我小弟,你的白内障手术失败了?”

看着五大三粗,一脸横肉的阜阳,淮南悻悻地没敢说话,偷偷地看了淮北一眼,淮北假装没有看到他。

好了,会议现在就开始吧。合肥说着看到滁州还在打语音,就提醒道:“打语音可以,但不要开公放,要插耳机,不要影响别人!”

滁州一笑,也不反驳,准备找出耳机插上。

此时安庆悠悠然道:“好不容易傍上一个大款,可不能让煮熟的鸭子又飞喽!”

“哈哈哈……”黄山也笑了起来。

蚌埠也皮笑肉不笑的说:“兄弟富贵了,可别忘了咱们旁边的穷兄弟呀!”

“行行!忘不了……忘不了,嘻嘻嘻”滁州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嘻哈样。

大家看滁州油泼不进,也没啥意思,也就不找他难堪了。

可是六安就是看不惯滁州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讥讽道:“索性改姓苏得了,免得天天费流量!”

滁州脸一红,旋即又恢复了正常,笑着说道:“不费流量,不费流量,俺和南京开了共享WIFI……”

“哈哈哈,听到没老六?人家用的是WIFI呢!你家3G开了吗?”芜湖那句老六喊的特别大声,显然是在对刚刚六安对他的态度表示不满。

看着六安吃瘪,合肥赶忙上来打圆场:“开了!开了!老六家这几年条件好多了,到俺家公交就能直达呢!”合肥得意的看着六安说。

安庆此时慢慢地睁开了眼;“我说老肥,听说你对老六家的小舒有意思?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没!没有!别胡说……”合肥有些结巴了。

“我说老肥啊,小巢是上面说媒,俺们没意见,可是你也得照顾老六的感受啊,毕竟小舒跟了老六那么久……你这事,反正不是太好看……”安庆貌似苦口婆心的说。

合肥一时语塞。

老六是直人,看老大哥吃瘪,连忙站起来说:“只要小舒愿意,我不反对!”

话说完,六安就后悔了,抬头看看合肥,合肥的胖脸更红了。

“哈哈哈哈!果然!哈哈哈……”芜湖笑的相当放肆,马鞍山也跟着咧嘴笑,池州、铜陵也跟着偷偷笑两声,安庆挑了一下嘴角,又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宿州看大家笑的这么热闹,为了显得自己更合群,也跟着哈哈哈大笑起来。

合肥看宿州笑得跟大马猴一样,气不打一处来,南边的不听我的就算了,你北边的还豪横什么?

“小宿,你笑啥?等徐州过来揍你的时候,我看你是笑还是哭!”

合肥提了一口气,继续说道:“GDP你不行!财政收入你不行!幸福指数你不行!人均收入你不行!啥啥啥不行,贼笑第一名!”合肥说着也不看宿州,怒气冲冲地环顾了一周。

见老大发火了,其他人都安静了。

只有宿州委屈的想哭,为啥别个笑都不被骂,自己就笑了一下,被骂的狗血淋头。

“看着吧,咱们北边这几个都是炮灰!”淮北笃定的说。

听淮北那么说,宿州终于哭了出来。

合肥还要说什么,蚌埠举了举手说:“大哥,兄弟们都累了,休息上个厕所,会议待会继续嘛……”

合肥想想也是,大家平复一下心情也好,于是说:“兄弟们休息十五分钟,待会会议继续……”




厕所里。蚌埠转身对淮南说:“南弟啊,老哥觉得你今天危险喽!”

淮南一听紧张了,连忙说:“咋了?我有煤矿啊!最没存在感总不能是我吧?”

“你有煤矿,淮北也有啊!算优势吗?”蚌埠反问道。

“那那,你看亳州那怂小子,名字还那么难记,反正轮不到我!”淮南还是很倔强。

“你觉得亳州好欺负,人家是中药材之都!有华佗!有曹操!”

“我还有八公山,还有豆腐呢!要是我的话,我不服!”

蚌埠嘿嘿一笑:“人家亳州有阜阳猛男照着,你说你打不过阜阳吗?咱们老肥都不一定能K过他!所以你得找个帮手!”

淮南反应很机灵:“那帮手一定是哥您了!以后需要小弟的提一声就行!”

“行,你答应我件事我就帮你!”蚌埠也不装了,索性开门见山的说。

“答应!答应!”淮南很在意那个丢人的名号落在自己的头上。

“就一件事,你以后再也不要往淮河里排污水了!”蚌埠认真的说。

“没有!哪有!没有的事!那缺德的事咱能干?”淮南自然是坚决反驳。

蚌埠也不追问,就说以前就算了,以后没有就行了。

淮南赶紧答应,保证以后严加防守,坚决杜绝!

淮南满意的返回了会场。当淮南和蚌埠对话的同时,其他几场对话也正火热的进行着。

“你没事的,有大哥照着!”阜阳拍着亳州的肩膀道。

看着阜阳一脸豪横,虽说这位大哥狠起来连自己都捶,但关键时候还是靠得住的。亳州心中一阵温热,连忙说:“大哥,以后小利家、小涡家、还有小蒙家的人都去阜阳坐车!”

阜阳嘿嘿一笑:“那行!”

这一笑,不远的宿州、淮北听着一阵心寒。宿州丧着脸说:“完蛋了,这帽子可能是我戴了!”

“兄弟自信点,去掉可能。”淮北面无表情的说。

“连你也埋汰我?你啥样我不清楚啊?”

“兄弟咱俩不要吵,都是泥菩萨过江!反正咱们兄弟俩今天凶多吉少了!”淮北依然很冷静。

“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我给你分析分析,老六有老肥罩着、你南哥有老蚌罩着,他肯定不会管你的、小滁有欧阳修,有强援、小马家里有钱、老宣临近长三角核心区、老黄天下闻名、老安你搬不动、所以咱们能搞的只有小池和铜铜了!”淮北分析的很冷静。

“都是屌丝何必为难屌丝呢?”宿州无奈地说。

“屌丝还想搞高富帅?你想啥呢?”淮北瞪着宿州。

“那行!咬铜铜还是小池呢?”宿州下定了决心。

“看风向,但应该出在他俩中间……”

宿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连淮北、宿州都知道池州、铜陵好捏,作为当事人,池州和铜陵自然心知肚明。

看着比自己胖一圈的池州,铜陵心里犯了嘀咕。看着比自己小一圈的铜陵,池州心里多了一丝安慰:“好在有这个垫背的啊……”

“池哥,刚刚芜哥答应罩着我了,但我觉得可能顶不住,你能不能到安哥那里拉拉关系?双重保障!”铜陵委屈的说,作为十六个兄弟中,个子矮、身材最痩的铜陵,存在感实在太低了,要不是家里有点铜,早就被旁边兄弟们纳了。

“什么?你竟然叫安哥叫安哥拉?”池州假装一脸震惊地问铜陵。

铜陵更害怕了,连说没有没有,好说歹说,最后答应送池州两车铜,池州才答应替铜陵去找安庆拉拉关系。

池州见到安庆就说:“安哥,刚刚我听到铜铜叫你安哥拉!”

“哦?是他叫我安哥拉还是你叫我安哥拉?”安庆还那副不动声色。

池州连忙说,当然是铜铜叫的。

安庆面无表情的看了池州一眼,没有说话,转身从厕所走了出去,当然忘记洗手了。

当经过洗手台时,看着黄山还在对着镜子梳妆打扮。安庆轻轻地拍了一下黄山的屁股,笑着说:“老黄别打扮了,够骚了!”

“下手真重呀你!




“好兄弟们,咱们的会议接着进行!”合肥很威风的环顾了一圈后,接着说道:“为了不伤咱们兄弟的和气,关于这次谁最没存在感的投票,就以不记名投票进行,谁的得票最多谁就没存在感,很公平!我呢,作为主持人就不参与了,最后由我来计票!”合肥一口气说完,觉得这样的方案一定会获得所有人支持的。

但情况很尴尬,除了六安热烈拥护外,其他人都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好吧,那就投票开始吧!”合肥又把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不一会儿合肥将十五张投票一一收了上来,一看选票,两眼一黑,十五张选票有十四张投的都是自己,还有一张投的是芜湖,用屁股想都知道,投芜湖的一定是六安。

合肥看着选票,勉强撑住了,假笑着对大家说:“这次不记名投票,大家重票率呢,过高,不算,重来!”

“那给我们看看票呗!”马鞍山坏笑着说。

会场上响起了一阵笑声。

“笑什么笑?一点都不庄重,我去武汉、成都出差,人家兄弟们可尊重老大了!看看你们成何体统!哎……”合肥眼里满是落寞。

说着偷偷将票塞进肥大的裤兜里。

安庆眯起眼睛说:“那是因为你没去南京出差,不然你会庆幸的!”

“哈哈哈!哈哈哈!”芜湖率先大笑了起来,马鞍山、宣城也忍不住咧起了嘴。

宿州这次学乖了,坚决忍住不笑,那样子比哭还难看。

滁州虽然面上没啥表现,手上却快速给南京发微信,控告安庆的不礼貌行为,没过多久南京就回复了消息:“历史上安庆还为南京门户,却不想如今竟是这般浪荡形骸!希望滁滁与此人划清界限,涤荡内心,早日与我悠游自然,岂不乐哉?”

滁州赶紧回复:“收到!嗯嗯!”并加上一个笑脸。

没人陪笑,芜湖也觉得没意思,干笑了几下也不笑了。

合肥冷笑了几下说:“既然兄弟想不好看,那就按不好看的来,从现在开始每人说一条自家最有名气的东西,记住只能一条,然后大家投票,票数过半,也就是过了8票就被评为最没有存在感的城市!如果一轮没有决出,就接着投票!”

合肥说完,有用他那特有的表情开始环顾,好像和大家有仇似的。

见大家没有人说话,合肥就说,那我先来吧!“我合肥,安徽省会!皖A城市!GDP排名全国21!”

冷场了,有点尴尬。

六安见没人说话,连忙说:“我来,我来。”

此时,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淮北连忙站了起来,大声说:“禀告大哥,我来!”

合肥看了看淮北,漏出欣慰的表情,胖手一挥:“那好,小北来!”

“我,大名淮北!皖北重镇,全国著名煤矿中心!”

一听淮北说自己是全国著名煤矿中心,淮南急了,连忙站起来说:“我还在这呢!你算哪门子煤矿中心?”

“我先说的!”淮北倔强的回道。

“你一年挖多少煤?我一年挖多少煤?你也不掰着脚指头算算!可笑你知道怎么写吗?”

看淮南咄咄逼人的样子,淮北也恼了。

“也不丢人,你说你淮南除了那个煤矿集团你还有啥?整个就像一个大公司!”

“大公司咋了?我们很强好吗!”

看他们俩吵个没完,合肥也恼了,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别吵了,煤矿这事是小北先说的,小南你再想想其它的吧!”

听合肥那么说,淮南脸色顿时变得比煤炭还黑,想了想连忙说:“我,大名淮南,淮河重镇!”

“咦?我蚌埠才是淮河明珠好伐?你也不嫌丢人!”蚌埠下意识的说。

淮南真的快要哭了,带着哭腔说:“大哥,我是友军,我是友军啊!”

蚌埠反应了过来,连忙说:“我是珠,你也是珠,咱们都是珠嘛!”又转身对淮北说,“虽说你家也挖煤,但总没有人家挖的多嘛,这点不能你先说就是你的,小伙子要讲道理啊!”

淮南听了蚌埠的话感动的无法言表,当场承诺回去就把洗煤厂全拆了

淮北抬头看了看大哥合肥,希望他能为自己说说话。但合肥假装没有看到他,对合肥来说,为了小北屈了老蚌的面子是不划算的。

淮北没办法,只能用眼神求助自己的难兄难弟宿州了,因为刚刚被骂过,宿州现在还很紧张,见淮北求救,自己又不能不帮他。想了一下,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那个,我……我觉得呢,我觉得铜铜八太行……”

石化,全场石化,小个子的铜陵脸红的像个大菠萝。

连淮北都震惊了,心想,感情我说铜铜、小池好捏,不是这个捏法啊?这队友也太憨了点吧!

还未等其他人说话,马鞍山愤然站了起来:“我说小宿你这招围魏救赵用的好啊!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在双堆集再搞个围点打援?来,我就是援,打我!打我!”马鞍山说着骄傲的看了看铜陵,铜陵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双堆集是小北家的,不是俺家的!况且渡江走的是犁庭扫穴,不是围点打援!”宿州站的直直的说。

“什么?你还要犁我的庭,扫,扫我的穴?你们北边的人都是这么豪横的吗?”马鞍山愤愤的说。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们北边的人?往大了说我们都是太阳系的呢,难道你是柯伊伯带的?”阜阳站起来戏谑道。

“什么柯伊伯带?你还奥尔特星云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奥尔特星云在太阳系包裹柯伊伯带!”

“不懂别丢人好吗!奥尔特星云还只是假设,假设呢!拿个假设的东西在这说,真够事的!”马鞍山面含不屑的说。

“什么叫假设的东西就不存在?我思故我在听说过吗?”

“暴露文化了吧,我思故我在和假设没有任何关系,跟唯物和唯心也没有关系,它只是纯粹的认识论内容,回去多看点书吧,别整天喊打喊杀的!”马鞍山说完,宣城忍不住笑了出来。

阜阳憋的脸通红,想了一下说:“假设是很重要的好吗!很多真理开始都源于假设!”

“别和我整那些形而上的东西,我是坚定的历史唯物主义者,认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马鞍山面带自豪的说。

“好来!就等你这句话呢,你不是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吗?来咱俩实践实践!”阜阳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去捶马鞍山。

马鞍山虽说看起来一表人才,一派富二代皮囊,但要真捶起来,可能要比某冠希还惨。

见阜阳、马鞍山就要搞武斗,合肥发话了:“兄弟们要注意交流形式,今天咱们搞的不是天文知识专场也不是哲学专场,更不是自由搏击专场,咋就那么事呢?”

阜阳、马鞍山见状纷纷自己找台阶下了,开始各自发动眼神攻击。




“兄弟们那接着发言吧,老蚌你来吧!”合肥说。

“我,大名蚌埠!淮上明珠,全国性综合交通枢纽城市!”

“好,小亳说。”

“我,大名亳州!世界中医药之都!全球最大的中药材集散中心和价格形成中心!”亳州很自豪。

合肥点了点头说:“大阳子接着说。”

“我,大名阜阳!全国著名劳务输出大市!”

“哈哈哈哈!”宣城再也绷不住了,笑的很凶残。

“你笑个溜溜球你笑?”阜阳真讨厌别人笑他了,可以说这次愤怒到极点了。

“没有,没有,大阳子,我就是有点想笑,没有别的意思……还有我想问,河南的胡辣汤好不好喝?听说你想和河南玩什么中原经济区,人家没带你?”宣城还是边说边笑,。

听宣城那么说,阜阳冷静了下来,心想又来一个找茬的,看着马鞍山那坏笑的脸,阜阳知道他俩肯定是穿一条裤子的。

“河南胡辣汤好不好喝我不知道,但我想问新安江水库,哦,不对,千岛湖的水好不好喝?听说人家浙江给你一个小钱就把你收买了,你也不挖山制砚了,也不伐树造纸了,乖的很呢!”阜阳也学着马鞍山那种贱贱的表情说。

“古人云,好山好水好时节!如今更是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就算浙江不给我钱,我也会保护好环境的!”宣城说的很是义正言辞。

“哎呦,装,还给我装,阿里巴巴都快被你舔成阿里妈妈了,索性你赘给杭州得了!”阜阳嘴上功夫也是了得,一看就是经历过骂海沉浮的。

“古人云,夏虫不可语冰!”宣城说着展开一把竹制阴雕大扇,上附幽兰图,一看就不是凡品。

“真骚包,今天才八度,你还扇扇子,你咋不去水星跳卡拉KO!”

“我觉得已经没有和你争论下去的必要了!”宣城啪的一声收起了扇子,样子很酷。

“好帅呀!”黄山忍不住叫到。

“客气客气!”宣城爽朗一笑,拱手道。

“我说的是扇子!哪买的?多少钱?”黄山白了宣城一眼。

宣城有点尴尬:“嗯,这个,这个嘛,自己做的……”

“哦……那再好看,也是个赝品!”黄山不屑的一笑,表情很有味。

安庆看着黄山,不禁咧嘴笑了。

“我说老黄,怎么说咱们祖上也算是一家人,都是徽州一家的,你这说话太难听!”宣城似乎有点无奈。

“啥?就你也配说自己是徽州的?徽州就一家,就我黄山一家!其它的都是赝品!”黄山还是那副为我独尊的贵气样,安庆看得痴了。

“宋设徽州府,领歙县、黟县、休宁、婺源、绩溪、祁门六县,如今你占其四,我占其一,隔壁老饶占一,怎么我就不算徽州了?”宣城显得很不服气。

“你不是也说了,你只占其一!况且我大黄山就是大徽州!大徽州就是大黄山!”黄山也不看宣城,自顾自的摆弄着齐耳短发。

“切!”池州、铜陵、芜湖、马鞍山几人听了直翻白眼,宣城都快把眼珠子翻出来了,撸起袖子,也不管文化人的风度了,就要和黄山文斗文斗。

“你知道什么是自私吗?为了一个黄山丢了整个徽州!这是强盗行为,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我徽州千年历史,文脉渊源,就这样被残忍割裂,着实难忍!”很显然,宣城是发真情动实意的。

黄山还是那副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的样,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瓜子嗑了起来,淡淡说:“把婺源划给南边是国民政府干的蠢事,你和我吵什么?”

“哼!那是中国行政区划史上的一大败笔!不,最大败笔!”

“你能吼,你去找江西老表把婺源要回来啊,你能要回来,我敬你是个哥们!”

“我不需要你敬我什么,我只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你的愚蠢和自私!”宣城义愤填膺的说。

“哦?看来你对我的意见很大嘛?”黄山说着吐出了一口瓜子皮。

不知什么时候,安庆暗喽喽的来到黄山身边伸出右手说:“瓜子给我点吃……”

黄山白了安庆一眼,笑着抓一大把瓜子放到安庆的手里。

池州看到黄山、安庆吃瓜子,自己也想吃,于是他就问铜陵想不想吃:“我不想吃。”铜陵说。

“那我想吃!”

于是,池州也暗喽喽的来到黄山身边伸出右手说:“铜铜说他也想吃瓜子……”

“滚!”黄山连白都没白他。

“我对你有很大意见!”宣城说。

“哈哈哈,小亳,咱们有好戏看喽!”阜阳说着不知道从哪端了碗格拉条子吃了起来。

亳州冲了碗撒汤、淮北啃了油酥烧饼、淮南来了碗牛肉粉丝汤、宿州家的小萧给宿州端来一碗萧县羊肉汤、蚌埠吃了个烧饼夹里脊、六安拿出十几个炸包子、滁州吃着零食琅琊酥糖、马鞍山端出一碗大肉面、芜湖貌似很注重养神,端出一碗藕稀饭、铜陵则静静嚼着大通茶干、池州瓜子没吃上,不知道在哪整了几块九华素饼在那吃的津津有味,黄山、安庆二人淡定嗑着瓜子、宣城喝了口水准备继续舌战黄山、只有合肥最豪横,不知从哪里拎来两只肥大的老母鸡在那啃着,把山里的老六馋的不行。

岁月静好,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可惜!可惜!




宣城提了口气接着说:“你说你徽州不是徽州,黄山不是黄山的,你像个啥样?你看看你像个啥?来,麻烦你给我指指哪里是黄山?“如今已是皖南处处皆黄山,到了黄山不见山了!”

“那不好吗?你们还沾了黄山的光呢!”黄山有些有气无力了。

“不好!非常的不好!黄山市就黄山市,为什么要搞大黄山市?想的好,拉动发展,结果呢?徽州与黄山两张牌本来可以同时打,互相补,齐发展,双辉映,如今两张牌简化为一张牌,顾此失彼,既丢掉了徽州,又顾不上黄山,还不知过吗?”宣城说的口沫横飞。

整个会场安静了,只能听到宿州大口喝羊肉汤的声音。

很显然,大多数人都认为宣城说的是有道理的。

但黄山不能承认,本身内部区划就乱的一团糟,这个错误是不能承认的。

“老肥,咱们会议没有这项议程吧?”黄山转头问向合肥。

合肥正啃着一个鸡腿,抹了一把油说:“小宣,差不多就行了,说说你的最大亮点。”

宣城也懂得见好就收,反正意思也表达到了。接着说:“我,大名宣城!中国文房四宝之乡,素有“宣城自古诗人地”“上江人文之盛首宣城”之称!”

“好,老六你说。”

“我,大名六安!就一点,俺这是革命老区!红色圣地!”说完也学着合肥那样环顾四周。

“不该是毛坦厂吗?”芜湖阴阳怪气的说。

“我说小芜,这个时候不该抖机灵吧?”六安严肃的说。

芜湖转念一想,顿时头冒冷汗,不敢接话了。

看着芜湖那怂样,合肥心里乐开了花,干咳了几声,忍住笑说:“激灵呢,还是要抖的,但也要分时候,懂分寸,摆正自己的位置,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就要弄笑话,出洋相!好了,接下来小滁说说吧……”

“亲爱的,待会给你打过去哦……”滁州不慌不忙的挂了和南京的视频通话,站起来说:“我,大名滁州!环滁皆山也……背过了吧?醉翁亭,滁州的!”

“金陵小秘不是更响亮吗?”六安讪笑着说。

“老东西,老子忍你很久了!”滁州把手机放到兜里,对着六安一顿臭骂,什么难听骂什么,可难为了合肥左右不是人。

“不发威还当我是病猫?”滁州骂的满头大汗。

六安嘴笨,没想到滁州那么虎,被骂的也是满头大汗。

芜湖给马鞍山和铜陵使眼色,马鞍山会意,铜陵却给芜湖送来了卫生纸擦眼睛。

马鞍山说:“人家小滁也是忍辱负重为咱们全省的发展大计着想,谁知就被人曲解、侮辱!做人要讲格局,做事要分公道,你看那不仁不义之事是我们社会主义好青年该有的做派吗?我们应该强烈谴责那些歪风邪气,对于一些人的阳奉阴违和挂白旗唱红戏的龌龊事要勇于揭穿,坚决反对!”

什么是水平,这就是水平!马鞍山是个角色。

六安听的一愣一愣的,滁州向马鞍山和芜湖的方向点头示意。

这一切合肥都看来眼里,作为一个老油条,合肥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不知道为什么,合肥总感觉有一股危险正向自己慢慢靠近。

见六安苦着脸不说话,滁州满意的坐下了,又面带春容的给南京发起了信息。

“那那,老安你说说。”合肥提了提气说。

“我说说?那行,我也说说!我呢,大家都知道,叫老安!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这几年老寒腿又犯了,都是一百多年前打太平军落下的毛病!哦,对,那时候老肥还叫小肥呢,没这么胖,有点黑,跟现在小宿长的差不多……”安庆说着指了指宿州。

合肥也黑着脸看了看宿州,宿州一脸懵逼,不笑不哭都跑不掉。

合肥最讨厌安庆这套乱石铺街,倚老卖老了,每次都要提他以前多么多么牛逼,什么生于顺治啦,长于康熙啦,烦人的要死,但又不能不听,谁让他资格最老呢?老领导喜欢怀旧,但总喜欢怀自己的旧,别人的旧都是垃圾。

安庆又开始沉浸式发言了,亳州、池州、铜陵、淮北、宿州、马鞍山等人开始纷纷掏出手机玩游戏。

合肥使眼色给六安,意思让他稍微催促催促安庆,但六安还沉浸在刚刚被骂的阴影中,脸黑的像个秋天的萝卜,对合肥的眼色无动于衷。

合肥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听老领导的长篇发言。

马鞍山组个群,拉亳州、池州、铜陵、淮北、宿州五人玩谁是卧底,约定谁输了谁就要去打断安庆的发言,众人同意,游戏开始。

亳州、池州、马鞍山、铜陵、淮北五人抽到的词是:朱元璋。宿州抽到的词是:朱棣。

一号池州发言:“他是一位皇帝。”

二号亳州发言:“他是一位明朝皇帝。”

三号马鞍山发言:“他打过蒙古人。”

四号铜陵发言:“他杀过忠臣。”

五号淮北发言:“他的庙号被称之为祖。”

六号宿州发言:“嗯,他是朱元璋的儿子。”

第一轮投票开始,六号宿州获得有效选票五张,得票率百分之八十三,四号铜陵获得选票一张,得票率百分之十七,宿州得票率过半,宿州胜出!

宿州快哭了。

看着沉浸在发言中的安庆,宿州实在不敢再得罪他了,老大合肥已经得罪了,再得罪上任老大,今天这比孬会就不要再开了,估计会直接宣布自己当选了。

宿州的小黑脸,比苦瓠子还苦。

对面马鞍山又在催他,宿州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看着一脸扭扭捏捏的宿州,合肥又是脸一黑,低声吼道:“搞啥呢?屁股上长钉子了?”

被合肥一吼,宿州瞬间心里灵清了,心想不能都给得罪了,想了想站起来说道:“我说老安啊,你那陈芝麻,烂豆子的事就别说了,大清都亡了一百多年了,有意思没意思啊?我们今天在老肥老大的领导下日子越来越美,越来越甜,人要往后看嘛!”宿州难道一次思路清晰,语言流畅。

亳州、池州、马鞍山、铜陵、淮北五人都震惊了,让小宿稍微打断一下老安,没想到他那么虎?

这也太虎了八?

被震惊的当然不止他们五个,老安的脸像川剧曲目一样精彩纷呈。

黄山也停止了嗑瓜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宿州。

五秒以后,老安没有发火,老练的老安猜想小宿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感情是他们合伙演我呢!”

想定之后的老安苦涩一笑:“老喽,不中用喽!遭人厌喽!得啦,不说了,不说了,我今天就说到这吧!”老安边说边盯着老肥看,似乎在说,算你行!

合肥当然知道安庆眼神中的含义,但他不想解释,也懒得解释。没落与新兴之间总有着无法调和的矛盾,而解决这种矛盾唯一的方法就是不断拉大两者之间的差距,等差距有了云泥之别,矛盾自然就消失了。

合肥微微一笑:“老安说的都是经验之谈,多听总是没错的!年轻人要注意交流方式,下次不要再鲁莽了!”合肥转头看了看宿州说。

宿州明白,合肥眼中似乎没有责备的含义。

“既然老安不说了,那小池,你说说你的吧!”合肥说。

当小池还在发言时,小宿偷偷把在会场外面侯着的小萧从后门喊了进来:“你去整碗羊肉给老安送去!”

“你干啥?”淮北问道。

“我总感觉得罪老安不好,这不送去碗羊汤赔罪嘛……”

“你看你这人,要做坏人就做坏人,要做好人就做好人,不要想着做了坏人,又想做好人,到头来你只会里外不是人!”

“那……那咋办?”

“老安呢,是得罪定了的!咱们索性下定决心跟老肥一条道走到黑,你就把老肥当作王多鱼,你就是庄强,当狗有啥不好?”

“对,当狗有啥不好!我当庄强,你就当大聪明!小小皖北有咱俩卧龙凤雏二位,何愁还被人欺负!”宿州顿时来了自信!

“大聪明太丑了,主要不符合我的气质啊……我觉得二爷这个气质挺好!”淮北有点纠结。

“小北,二爷这个角色跟你不对口吧,我觉得老黄倒挺合适的!”

淮北抬头看了看黄山:“别说,还挺周正!”

说完二人笑了起来。

“老大,还送羊汤吗?”小萧蹲在地上腿都快蹲麻了。

“还送啥?没听到刚刚说一条道走到黑吗?出去侯着吧!”

“来来,咱们听听小池说的啥,这可是咱们的主要竞争对手呢!”淮北说。




“我,大名池州!是中国佛教四大名山之一的九华山所在地,欢迎大家来池州祈福纳祥!”

“好,铜铜说。”

“我,大名铜陵!因铜得名、以铜而兴,素有“中国古铜都,当代铜基地”之称。新中国第一炉铜水、第一块铜锭就是出自我们铜陵!”

“很好!小马说说。”

“我,大名马鞍山!矿产资源丰富,是中国七大铁矿区之一。同时也是皖江城市带承接产业转移示范区门户城市!”

“还提啥皖江城市带啊?保护长江不知道吗?那都是昨日黄花啦……”芜湖说这些时明显眼含落寞。

“就是!就是!”铜陵跟着应和道。

“那那,我马鞍山还是南京都市圈成员城市、合肥都市圈成员城市、长三角城市群成员城市,有很强的区位优势!”马鞍山赶紧补充说。

“哟,忘了你还是南京都市圈成员城市呢?对了,小滁你是成员城市吗?”安庆阴阳怪气的说。

滁州明显朝马鞍山的方向白了一眼:“是呀!还是南京江北门户呢!朝游中山陵,暮逛夫子庙,很方便的啦!”

“那你夜宿明孝陵吗?”六安冷不丁的来一句。

“别逼大胡话了好吗?你就是吊能!”滁州生气的说。

“切……”六安冷笑一声没说话。

“哈哈哈,那小滁是江北门户,那小马就是江南门户喽?真好,哈哈哈,真好啊!”安庆边大笑,边盯着合肥看。

合肥冷冷一笑,没说话。滁州、马鞍山也暗恨安庆把他们当枪使。

“小马说的不错!那老芜你说说?”

“今年整车出口的目标200万不能少!对,就把新能源汽车研发中心建在米兰城,就建在万达大都会球场旁边!什么圣西罗球场?什么梅阿查球场?信号不太好……在开会呢!实在不行就建在诺坎普,我喜欢内马尔!什么?内马尔去了大巴黎?他不是阿根廷的吗?”芜湖还在自顾自的打着电话。

“那行,那行!等船过了莫桑比克海再给我报备,在开会呢!挂了!挂了!抱歉抱歉!你看我这业务太忙了,实在不好意思,我说说,我说说!”芜湖还是那副职业性的财大气粗笑。

“老芜?那船去下关的时候我问了,不是出口到巴基斯坦吗?咋还过莫桑比克海峡呢?”马鞍山慢悠悠的问道。

“小马,你不清头伐?”芜湖瞪着马鞍山。

马鞍山笑笑没说话。

“业务忙好啊!挣大钱!老芜你说说吧……”合肥替马鞍山打了个圆场。

“我,大名芜湖!江南四大米市”之首、芜湖港是长江水运第五大港、国家一类口岸。中国地级市全面小康指数排名第46、”中国大陆最佳地级城市30强、中国城市创新力30强,整车出口领跑全国!”芜湖一口气说完,脸不红,心不跳。

合肥听着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但面上仍语笑盈盈:“整的不错,大家都向老芜学习学习!行,下面老黄说说!”

“我还说啥呀?我还要说嘛?黄山谁不知道?安徽都是沾了我的光吧?”黄山有些不耐烦。

“这是什么话!看你阴阳怪气的像个啥?”合肥终于发火了!

“我有说错吗?我黄山是不是安徽的标志?我是国家级风景名胜区,世界文化与风景双重遗产,年接待游客超400万人次!”很显然,黄山丝毫不让。

“如果没有安徽全省的支持你能有今天?”合肥满头大汗的反问道。

黄山翻了翻白眼,没有接话。

此时,会场门外突然有一小青年在那鬼头鬼脑的张望。宣城很显然认识他,大声问道:“小淳啊,你来这里有何公干啊?”

那叫小淳的小青年嘿嘿一笑:“我老大是让我来通知小黄的,明天去杭州开会要带两千斤毛峰,全要明前的!”

说话间,看到了黄山,小淳又重复了一遍:“小黄,明天去杭州带两千斤明前毛峰,别忘了!”还未等黄山说话,那小淳就离开了。

“给我200斤还是明后的,你倒是大手笔!”合肥冷冷一笑道。

此时的黄山满脸通红,夹杂着雪白的粉底,犹如雾出的朝霞,竟给人一种无助的美。安庆看的小鹿乱怼,不禁说道:“小黄年纪还小,老肥你跟小孩子闹啥气?”

说着就要上手安慰。

见黄山认怂,合肥气也消了一大半。环顾一周后说道:“大家都说完了吧,接下来开始投票吧!”

“俺……俺……俺……”宿州急的都结巴了。

“你俺啥?”

“俺还没说呢……”宿州黑着脸,委屈屈的说。

“你说说你有啥?你说不说都一样!”

“那……俺……都说了!”

“能不能把舌头捋直说?”

“俺……俺……”

“我说老肥啊,兄弟们都累了,要不咱们休息个十五分钟再接着投票?”蚌埠说道。

合肥看了看宿州:“听老蚌的,大家休息二十分钟,回来接着投票!”




合肥话音刚落,淮南一脸慌张的喊到:“大哥,不好了!长江以南,反了!”

说时迟那时快,马鞍山坏笑着上前一步说:“大军压境!问汝降是不降?”

安庆悠悠然道:“献荆襄九郡,图一世之安……”

芜湖则意气风发,大声说道:“若非耳目齐备,何以手眼通天?”

合肥大惊,大呼道:“魏将何在?护驾!护驾!”

猛男阜阳上前一步怒吼道:“看我先登城头,立下首功!”

亳州也接着喊道:“来,管杀还管埋!”

六安则不是很急,说道:“挣扎吧,在血和暗的深渊里……”

大战一触即发。

电光火石之间,池州站起来问道:“老肥,铜铜说他也想玩三国杀……”

“想玩还不搞快点?八人军争还差个小内,快来吧!”

“我来喽!我来喽!”铜陵显得很高兴,平时他只有看的份,没想到今天还有机会上场玩。

看着一脸兴奋的铜陵,池州一把将他拉住了,说道:“我听老安说,他不想让你玩三国杀!”

铜陵不解:“他为啥不让我玩三国杀?”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让!你不会不听老安的话吧?那你今天你可就危险喽!”池州威胁铜陵说。

“那老肥……老……老大,还让我玩呢……”铜陵眼里满是落寞。

“没事!铜铜我替你去玩!”还没等铜陵回答,池州便一把推开了铜陵。

“不是铜铜玩吗?你怎么来了?”合肥问。

“铜铜突然说他不想玩了,我替他,嘿嘿嘿……”

“那也行,正好缺张牌无中生有,你就充当一下牌!”合肥说。

池州疑问了,问道:“我不是玩内奸吗?”

“内奸我玩了,你当无中生有就行了,重在参与嘛!”淮北笑着说。

“啥意思?我玩牌啊?”池州更疑惑了。

“不!你当牌!”马鞍山坏笑道。

池州快哭了。没玩成,要被玩了!

厕所中,蚌埠面含忧虑的对刚刚玩三国杀时被集火而死的六安说:“老六啊,我觉得你今天危险喽!”

六安转头看了看了蚌埠没说话。

“其实这局势很明显了,你得罪了老芜,小滁,人家老芜、小马、小宣、铜铜都是穿一条裤子的……今天老兄要凶多吉少喽!”

“怕什么?砍头碗口大个疤!老子打江山的时候怕过谁?日本鬼子都在老子这里栽过跟头呢!”六安一脸豪横的说。

“老六你别激动嘛!别的不说,你说这帽子要是盖你头上,你回去怎么向你那600万人民交代?”

这句话似乎刺痛了六安什么。

脸色突然变得阴晴不定,好一会儿六安提上裤子,甩了甩手,又握着蚌埠的手说:“老蚌啊,都知道你能力强!都知道你会回旋,护球像亨利!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老六,你也知道,不是我不帮,现在一大家子过活实在不容易啊!”蚌埠显得很无奈。

六安会意,当即表示,有什么需求尽管说。

蚌埠假装为难的提了一些要求,主要是低价从六安拿些六安瓜片放到蚌埠火车站里去卖,赚个差价。

得了好处的蚌埠当即表示,投票的时候坚决投六安一票!

有了蚌埠的保证,按理说六安应该稍微放心一些了。但事实恰恰相反,被蚌埠一分析,六安突然感觉有些危险了。

三国杀结束了,合肥主被芜湖一个万箭齐发带走,忠臣阜阳还没登上城头就被大乔乐个半死。

虽然游戏输了,但合肥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作为一个老大,特别是在安徽这样的省份做老大,玻璃心是干不下去的。想通此处,合肥大喊道:“兄弟们,会议继续啦!”

待众人再次坐定后,合肥微笑着说:“在投票之前呢,我先简单说两句……”

“兄弟们看不上我老肥,对我有意见,说我吸血,这点我都承认!但是兄弟们,这也是没办法的啊!有个数据大家可能不知道,改革开放以来安徽户籍人口流失超过700万!全国排名第一!每年辛辛苦苦培养那么多大学生在外省读书的不回来了,省内读书的,毕业又去江浙沪了,留不住人才啊!看的我又心痛,又无奈!几百万江淮儿女在外省打工,脏活累活啥都干,一家几口挤在出租房里熬血汗钱!你说兄弟们咱们把自己发展好了,咱们的兄弟姐妹,儿女孩子在家门口工作不好吗?何苦再受那房东白眼,一年到头给人家打工?”合肥说的真情流露,全场鸦雀无声,似乎都红了眼。

“说我吸血,我承认!但是历史证明多点发展事行不通的,前几十年咱们安徽走的是多点发展模式,芜湖一个点、安庆一个点、合肥一个点、蚌埠一个点、阜阳跟河南那边又整一个点,但结果呢?发展那么多年,一盘散沙,人均GDP排名全国第26位,后面就是贵州、广西、甘肃了啊!丢不丢人?别说东边江浙沪,中部六省咱们都是垫底!”

合肥抹了一把汗接着说道:“历史发展证明,走中心城市建设是对的!往远了说东京都、纽约、里约热内卢、大伦敦、伊斯坦布尔都是巨城建设的典范。往近了说,杭州撤市县设区、南京跨江向北、成都并简阳、济南下莱芜,这都是想走中心大城建设,以辐射周边发展。”

“咱们安徽及时转向,倾全省之力发展合肥,成绩很是显著,10年来合肥经济突飞猛进,在全国省会城市中发展速度一枝独秀!2019年中国城市GDP排名21位,已然超过福建的福州、江苏南通、陕西西安、山东烟台和辽宁大连,不出意外,三年之内咱们合肥必然一鼓作气,杀入全国二十强!”

“兄弟们你们以为只是我合肥自己发展了吗?那就错了!2009年安徽人均GDP排名全国26位,经过十年的发展,如今人均GDP排名13位,10年升了13位,这样的数据全国仅此一家!而第二名海南省,10年也就升了7位,这难道不是我们的成绩吗?我们何必妄自菲薄?”合肥说着,又用他那特有的神情环顾四周。

整个会场落针可闻,每个人都在安静的思索着。

合肥缓了缓又接着说道:“小马呢人聪明,懂得左右逢源,跟南京、杭州、湖州的生意做的都很好,老百姓生活条件不错,这点也是值得肯定的!”合肥看着马鞍山说。

马鞍山终于收起了他那标志性的坏笑,脸似乎有些红了,精神焕发!怎么又黄了?防冷涂的蜡!

怎么又绿了?媳妇染的发!

“小宣呢,文化人心高气傲,家里多山又没啥重工业,只能想着跟浙江、江苏走近点弄点旅游业,这点我也是理解的!”合肥说着同样也看着宣城。

宣城也收起了他的DIY扇子和不知看了多少遍的千岛湖一日游传单,眼含热泪的看着合肥,油然而生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合肥转头看了看坐在身边的阜阳接着说道:“大阳子呢,家里人多,底子薄,只有出门务工这条路走,脏活累活干的最多,被人骂的也最多,但只能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谁让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自己还没文化呢?”

合肥说着拍了拍阜阳宽厚的肩膀,阜阳那粗壮的汉子红着脸只是低头不说话。

“谁说大阳子没文化,我看他的简介上不是写着克莱登大学博士就读吗?”六安一脸认真的问。

六安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笑成了欢乐场,大家笑的东倒西歪。

“啊?笑个毛线啊?”六安发蒙着看着一脸通红的阜阳。

“大家安静!”合肥大声喊道。

“我正抒情呢,咋那么事呢?”合肥生气的嘟起了肥厚的小嘴唇,那模样活像猪八戒啃玉米。

见老大生气,阜阳一把扯烂在美特斯邦威买的上衣,任性的举动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露出黑溜溜的九块腹肌,不要问为什么有九块,再问就是其中一块被切成了两块。

大声吼道:“都给我把状态调成抒情模式,让老肥接着把话说完!”

见阜阳随时可能暴起,众人无奈纷纷把模式调成抒情,会场又安静了下来。

待阜阳坐下后,亳州拉着他破烂的衣服说:“大阳哥,你把端木送你的衣服撕的烂的洋熊样,怎么向他交代呢?”

阜阳头一撇:“谁让他踩藏我的鞋?”

“老六呢,根正苗红,山里人也老实。所谓穷则思变、变则通、通则久,这几年东部新城建设的就很好嘛,等合六走廊建设完成,肥哥带你起飞!”合肥赞赏的看着六安说。

六安显得很兴奋,跟着老肥走自然是六安的百年大计,情不自禁的喊道:“呜呼,起飞!呜呼,起飞!”

“我说小六,做人不要太韩国,你这是明晃晃的侵犯我的知识产权啊?礼义廉耻这东西不用申请注册吧?”芜湖站起来,怒了。

六安看了看西装革履的芜湖不屑说:“英姿飒爽雄鸡装,飞上枝头你也盖不了凤凰,都是兄弟你给我装鸡毛?”

“让一个人毁灭之前,必须先让其膨胀,小六你别嚣张,再嚣张小心我找人摘你扁桃体!”

“哎呦,看把你嚣张的,写篇作文把自己当成苏东坡了,来费玉清,给他唱!给他唱!”

“小六你可知道,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芜湖恨恨的说。

“主不在乎!”六安轻松的说。

“都是兄弟别装了,咱也别吵了!”合肥赶往过来打圆场,芜湖知道在六安身上占不到便宜,恨恨的坐下了,嘴里还嘟囔着:“是芜湖起飞!是芜湖起飞!小六还跟我翻水水,去他的香蕉皮!”

合肥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小亳呢,年纪轻,也懂事,地下埋着不少矿产资源,但为了保护耕地和造福子孙硬是忍着不开,这点值得我们所有人尊敬!”合肥说着向亳州伸出了大拇指。

亳州红着脸站起来大声说道:“保护耕地,人人有责!”

“小滁呢,跟南京走的近,这点我也是支持的,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希望小滁发了财,别忘了带带你西边的小弟兄,一碗水也要端平嘛!”合肥若有所思的看着滁州说。

“那是!那是!不偏心!不偏心!”滁州赶往应和道。

“老蚌呢,交通条件不错,工业底子也很好,但是进入新世纪以来,老蚌巧妙的错过了几次重要的发展机遇,一直在走下坡路,希望老蚌能找准定位,别让淮上明珠暗了下来啊?”合肥欲抑先扬,又点的准,蚌埠只能红着脸不断点头。

“小北呢,人机灵,在“淮海经济区”、“徐州都市圈”、“宿淮蚌都市圈都还混得开,但还是那句话,找准定位,蓄力进发,煤矿不好挖了,咱就造酒,造酒咱就干成五粮液那种规模的,千万不可贪小便宜卖假酒砸了招牌!”

“是是,老大说的是!我们现在创业、创新氛围可好了!”淮北连忙说。

“小南呢最近几年产业转型是经历了些阵痛,但工业底子还不错,城镇率也相对来说比较高,未来还是很可期的!”

“坚决跟着老大走,希望老大多多支持!”淮南连忙笑着捧场。

“行行!支持是肯定的!”

合肥转过身来对着安庆,庆接着说道:“老安呢,有着深厚的历史,江湖地位是很高的,喂,老安?”

合肥发现安庆还在直勾勾的盯着黄山看,根本没有听到自己在说话。马鞍山见状坏笑着说:“老安啊,别看了,再看就要看德国骨科了!”

安庆腾地老脸一红,会场哄然大笑。

合肥见状,也面带严肃的打趣道:“老黄呢,淡黄的长裤,蓬松的头发,还是很好看的!”

黄山嘴角一勾,竟让人看不出是微笑还是愠怒。

合肥对着安庆接着说道:“老安也是可怜人哟,大清中后期老安曾商贾繁盛,人丁茂密,在千里长江上也是一个相当当的汉子。可惜,后来天平军起事,安庆被荼毒甚深,人丁十不存一,至今还未恢复元气。”

合肥说的都是实话,安庆也唏嘘不已。

合肥接着说道:“所谓好汉不提当年勇,把握当下才重要,沉浸在历史的荣光里,只会是眼高手低,对现实没有任何好处。希望老安能找准定位,借力打力,再现昔日的繁茂!”

合肥后面几句话说的很重,安庆一直哆嗦着嘴唇却不知如何反驳。

“老黄呢,得钟灵毓秀之地,这是老天爷赏饭,但是呢都吃好才叫吃好,可不能让人空得名头而不得实力,多搞点实业才能切实提高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啊!”

“我说老肥,你说的是有道理,我老黄也没闲着,往浙江杭州腿都跑断了,不就是想拉点投资吗?”黄山翻了一下白眼。

“也是……”合肥眼里突然闪过一丝落寞。

合肥顿了顿,转过头微笑着对池州说:“小池啊,我最羡慕的就是你啊!江南福宝之地,襟江带水,佛山绿地,喝茶唱戏,醉心吸氧,着实令人向往!”

“那是,铜铜都说我家好!”池州骄傲的扬起了脸。

“希望你能一直不忘初心,不管世事繁杂,保留一方净土!至于是不是最没有存在感,我想你也不会在乎这个!”合肥接着说道。

池州一听惊出一身冷汗,连忙说道:“铜铜比我还低调呢!老肥我也想出名啊!出名了别个才晓得伐,晓得才来旅游伐,现在可是酒香也怕巷子深的时代,咱也不能尸位素餐,不为经济着想啊!”池州一口气说了一大通。

“看到没?池州急了,但池州比你聪明”!淮北低声对宿州说道。

“那不是废话嘛!我觉得咱们兄弟十六个,我顶多也就比大阳子聪明!你看他现在冻的……”宿州转头康了康阜阳,笃定的说。

“大阳子也是虎,你说大冷天,撕谁的衣服不好,非要撕自己的!现在冻的跟兵法似的!”淮北捂着嘴说道。

“哈哈哈,就是!就是!大阳子可真憨憨的!”宿州忍不住笑了起来。

“瓜皮!憨货!你说谁呢?”很显然阜阳听到了,宿州的悄悄话。

宿州顿时吓的脸都绿了。

“别以为我没听到,你个大嗓门!快把外套脱给我,不然放学别走!”阜阳威胁道。

那句放学别走,似乎一下激起了宿州埋藏在内心里的恐怖基因,吓的立马把外套脱了递给了阜阳。

“一股羊肉汤味!”阜阳闻了闻,还是硬穿了上去。

淮北看着宿州特别想笑,但他忍住了,忍住笑倒不是体谅宿州,而是怕激怒阜阳猛男,如果他把自己的衣服也扒走,那么自己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可真就家徒四壁了。

“铜铜呢,富二代,家里有矿,与世无争的,但希望别人也不要欺负他!”合肥大声说道。

“就是,大家别欺负我,我就免费送铜给大家哈!但是,现在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呀,我铜铜也不想一直挖铜,也想发展旅游业,希望大家不要把那个最没有存在感的称号给我哈,谢谢大家了呢!”铜陵说完扑灵着大眼睛看着大家,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完蛋了,看人家铜铜的手段!”淮北失神的自言自语道。

“哥,是我,没错了!”宿州哆嗦着说。

“嗯,我也觉得!”

“啊?”宿州又要哭了。

“铜铜说的很好,我站铜铜一票!哈哈哈……”合肥大笑着说。

“心机boy!就会扮猪吃老虎,别人不知道你,我可知道!”池州在心想说。

“老芜呢,三产水平都很高,尤其是汽车产业,这点值得肯定!但也要找准定位嘛,毕竟经济政治不可兼得,又吃肉又喝汤的好事不多!”

“不多吗?老肥,你现在可不是又吃肉又喝汤?”芜湖显然不服。

“哈哈哈,时势造英雄!有些事情不是不服就能改变的,所谓三十年肥东,三十年肥西,如今是我合肥了!”合肥大笑着说。

合肥的话很有侵略性,芜湖当然知道什么意思,但聪明的芜湖知道,现在还不到突击的时候,得忍着,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

见芜湖服软,合肥笑着说:“都说完了吧?下面咱们就一一投票吧!”

“俺!俺!还没说俺呢!”宿州着急的举起了双手说。

“你两手举那么高干嘛?最近去法国出差了?”合肥看着高举双手的宿州说。

“老大,您还没说俺呢!求你了,别把俺当虚线人!俺不虚……哪里都不虚!”宿州说着就要哭了出来。

“好好好说你,小宿呢家里的葡萄很好吃,犁也很好吃,羊汤也很好喝,还有著名景点皇藏峪,还有拥有华东地区最大的云计算数据中心!一句话,宿州也还行!”合肥说。

宿州喜极而泣,对着淮北说:“听到没?我还行!我还行!”




“那就投票吧!”

合肥说。

“在投票之前呢,我们先对规则进行一下简单回顾,根据发言顺序,每人一票,票数过半,也就是过了8票就被评为最没有存在感的城市!如果一轮没有决出,就接着投票!”

合肥接着说道:“我是第一位发言的,认合肥是最没有存在感的城市请举手!”合肥面带微笑的开始环顾四周。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勇气举起手来。

“好!合肥零票!第二位发言的是小北,认为小北是安徽省最没有存在感的城市请举手!”

“淮南1票、池州1票、铜陵1票……好,小北最终得票3票!”

“还好,还好!”淮北长舒一口气。

“你才3票啊?我觉得我又行了!”宿州嘿嘿一笑。

“第三位发言的是小南,认为小南是安徽省最没有存在感的城市请举手!”

“淮北1票、阜阳1票、亳州1票……小南得3票!”

“小南,没想到你在皖北混的那么差?”马鞍山坏坏一笑。

“山鸡哪能配凤凰呢!”淮南嘴一撇说道。

“你说谁是山鸡呢?”淮北怒道,对淮南投他一票,淮北心里还是很不爽的。

“小北,我的外号叫山鸡!大阳哥的外号叫陈浩南!”亳州下意识的接话茬道。

“哎,不对,山鸡配凤凰啥意思?”亳州反应过来向淮南问道。

“还能有啥意思?土呗!”

“我最看不上的就是你这种五十步笑百步的人,都是穷兄弟你装个鸡毛掸子?”亳州冷冷道。

“山鸡,别和他胡逼来来了,开完会咱俩在大门口堵他!”阜阳说道。

“老肥你听到没?大阳子和小亳要堵我,这事你不能不管啊!”

合肥尴尬一笑:“放心吧,他俩开玩笑的。”

“兄弟们不要开玩笑了啊,接着投票吧,下一位发言的是老蚌,认为老蚌是安徽省最没有存在感的城市请举手!”

“老蚌0票!认为小亳是安徽省最没有存在感的城市请举手!”

“淮南1票……小亳得1票!接下来认为大阳子是安徽省最没有存在感的城市请举手!”

“淮南1票、宣城1票、马鞍山1票、铜陵1票……阜阳得4票,没超过8票!投票继续……”合肥摸了摸头上的汗,要是最后都没有超过8票怎么办?

“浩南哥,你咋比我的票还多呢?”亳州偷偷问。

“山鸡,堵完小南,再跟我一块去堵铜铜!”

“浩南哥,你这有点残暴吧?铜铜那么可爱,你下得去手吗?”

“谁让他投我的!不捶他一顿他以为我皖北陈浩南是牛栏山二锅头呢!”阜阳恨恨地说。

“接下来是大宣,认为大宣是安徽省最没有存在感的城市请举手!”

“阜阳1票、亳州1票、黄山1票……宣城得3票!”

宣城啪的一声打开了扇子,轻轻地挥了起来,那模样似乎在说,能奈我何?

“认为老六是安徽省最没有存在感的城市请举手!”

“芜湖1票、马鞍山1票、宣城1票、铜陵1票、滁州1票、池州1票、安庆1票……额,老六得7票!没超过8票!”合肥说着看了看脸色发黄的六安,六安被吓的手直哆嗦。

“枪不好当啊!”蚌埠若有所思的说。

“接下来是小滁,认为小滁是安徽省最没有存在感的城市请举手!”

“马鞍山1票!小滁得1票!”

滁州看了看马鞍山冷笑了一下。

“老安0票!小池2票!铜铜2票!马鞍山4票!芜湖0票!黄山1票……”

合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说:“都没有超过8票啊!”

宿州暗笑:“哈哈,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报告老大,还没投小宿呢!”淮北站起来举手报告说。

“对对对,还没投小宿呢!”合肥似乎发现了宝贝。

“完了!”宿州原本泛滥起的一点小确幸一下子沉到了湖底。

“那行,现在投票小宿,认为小宿是安徽省最没有存在感的城市请举手!”合肥满怀期待的看着众兄弟,希望投小宿一票得了,如果这次还没有得出结果,那就太丢人了!

就在即将投票之前,芜湖别有深意的看了铜陵和池州一眼,二人会意,虽然有些不情愿。

“好,大家投票吧!”合肥说完自己也举起了手。

宿州此时卷缩在角落里,像一只被风吹雨打的小斑鸠,静静等待命运的制裁。

“合肥1票、六安1票、阜阳1票、亳州1票、淮南1票、淮北1票、滁州1票……7票了!还有没有了?”合肥看着蚌埠,但蚌埠一直拒绝和他眼神碰撞。

江南七怪则面带微笑的看着这肮脏的一幕,谁也没有举起手来。

这一幕像巴黎和会,也像慕尼黑。之后很多年,这一幕都将深深的烙在宿州的心里,直到一位来自北方的客人向他伸出了手说:“和我走吧,我们共建淮海省!”

见蚌埠没反应,合肥怒了,指着宿州说:“小宿,你不投自己一票吗?咋那么没眼力劲呢?”

“老肥过分了!”亳州心想,但转头看了看阜阳还举着手,自己实在没有勇气放下来。

“我今天就不投自己!打死都不!”宿州突然红着眼睛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合肥。

“你想造反啊!”合肥也怒了。

“造反又怎样?都给我进来!”宿州话音刚落,埇桥区、萧县、砀山县、灵璧县、泗县五人冲了进来,萧县手里还端着一碗大份羊肉汤。

“好啊,和我动武是吧?大阳子,调阜阳八小虎进城!”合肥吼道。

阜阳喊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颍州区、颍泉区、颍东区、颍上县、界首市、临泉县、阜南县、太和县八人破门而入,清一色的腱子肉,虎视眈眈的盯着宿州和他的五个小老弟。




见火候差不多了,安庆假咳几声,站起来说道:“古人言,倚强凌弱不是为国之道、不是为君之道、亦不是为首之道。作为一省之魁首,应当以德服人,此德并非武德,而是文德!此才是长久和安之计,倘若以武挟人,我等与杂寇何异?况你我等皆是同袍兄弟,兄弟阋墙,岂不惹人笑话?”

安庆一言,得势、得情、得理,乃是老成之言。

亳州、淮南等人听了满脸羞愧,慢慢将手放下。

芜湖听了,冷笑一声,看了看安庆没有言语。

淮北见状,突然大哭起来,求着合肥别和宿州一般见识。

淮北一脸戚容,哭声真挚,那模样真像死了亲兄弟。

合肥见状,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你们都出去吧!小宿7票,未过半!如果兄弟们想看我老肥的笑话,就都投我吧,这名号我老肥担了!”

合肥颓然做到了椅子上。

阜阳八小虎看了看阜阳后出去了,宿州也挥了挥手让萧县等五人出去。整个会场此时显得安静而又尴尬。

只有安庆此时面色坦然,嘴角一动,又闭目养神起来。

“老肥,兄弟们都累了,要不上个厕所休息休息?”蚌埠缓缓说道。

合肥挥挥手,意思是同意了。

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早有蜻蜓上了头。很显然,今天上头的绝不止蜻蜓一个,众人都隐隐感觉到最后的暴风雨即将到来。最终能否全身而退,考验不仅仅是实力、运气,还有权谋。

是的,权谋。

开会,厕所是最好的权谋室,挥洒之间,谋定吃人记。

亳州提上裤子看着还在解裤带的阜阳说:“浩南哥,你说今天老肥做的是不是太过了?”

“山鸡啊,你还年轻,不懂江湖险恶。隔壁老哥怎么说我们你知道吗?说咱们安徽十六兄弟,芜湖、马鞍山、宣城、黄山、池州、铜陵、安庆是江南七怪,六安、我、你、淮北、宿州是皖西北五虎,合肥、淮南、蚌埠、滁州是江淮四剑客。这说明啥?这说明咱们不团结啊,在不团结的省份当老大,也是不容易。况且,咱们兄弟不跟着老肥混跟谁混?西边那些老哥是靠不住的!打虎还得亲兄弟!”阜阳说了一大通。

“可是,可是……”亳州还想说些什么。

“别可是了!把你的四个小弟都叫过来!”

“叫他们过来干啥?”

“山鸡,我发现你现在的问题是越来越多了!你要知道,小利、小蒙、小涡我同样叫的来!”

亳州红着脸没有说话。

“兄弟,要不是我哀求老肥,你今天可就惨了!”淮北面带戚容的对宿州说。

“那,那你之前为啥还揭穿我?投我票?”宿州硬着脖子问道。

“兄弟,我那是为你好啊!你想老肥能忘了你吗?他那是缓兵之计,就是用来麻痹你的!我投你票,也是为了麻痹别人,混淆视听,以达到真实保护你的目的!”淮北说的异常真诚。

“真的?”宿州有些被说动了。

“当然是真的,你想想咱们还是邻居呢,咱们不抱团取暖,别人肯定会欺负我们的,你说是不是?”

“是啊,我现在还很后怕呢!”

“兄弟,我和你说真心话,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胳膊拧不过大腿,有时候过刚易折,退一步也许就能海阔天空呢!”淮北苦口婆心的劝道。

淮北说完,宿州冷冷一笑,那种笑是淮北从未见到过的。

“小北,你们都觉得我傻,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人都是专拿软柿子捏,要是今天我服了软,以后什么孬事,孬名头都会理所当然的盖在我的头上,我不愿!我治下570万人民也不愿!咱们是兄弟,也是穷邻居,我希望你能好自为之,别聪明反被聪明误!”

宿州说完,丢下目瞪口呆的淮北走了。

“小滁啊……”蚌埠轻轻来到滁州身边,轻轻的叫了一句。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鬼,看着老谋深算的蚌埠,滁州在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下,这老小子是不是又想在哪里占我便宜?

“哟,老蚌啊!有何贵干?”滁州说着将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放到了包里。

“小滁啊,我觉得你现在应该给你南京大哥打个电话!”蚌埠收起了那原本就不像笑的笑。

“哈哈哈,老蚌你这就有点管的多了吧?”滁州虽然笑着说,但却没有表现出在笑。这种笑在心理学上有个名词,叫做表皮微笑,意思是这种笑只发生在皮肤表层,没有触及发笑者的内心,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皮笑肉不笑。

“哈哈哈,打个试试嘛,我敢保证你打不通!”蚌埠也哈哈大笑起来,但那笑也许只存在了一秒钟,或许根本就没存在过。

“你真闲!”滁州说着就要走。

“小滁,我就在这等你!”这次蚌埠是真笑了。

不一会儿,滁州果然哭丧着脸回来了,那模样好像是初恋被甩的纯情少女,又像是被骗财骗色的离婚少妇,总之,是很难看。

“你怎么知道打不通?”滁州见面就问。

“难道你还没发现吗?”蚌埠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

滁州转身用眼神搜索了几圈后说恨恨说道:“果然是他!”

他当然是马鞍山。

“山山贤弟,所谓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共饮一池长江水!万望贤弟切不可胡思乱想,乱了方寸,以致心劳神烦,我亦不忍!”听着南京一番真挚言语,马鞍山顿时在心里乐开了花,坏坏的表情早已被来自长江尾的甜蜜冲上了唐古拉山,消逝在无边无际的昆仑雪原。

“老蚌,请指教!”滁州冷冷的说。

“我那皖北科技园的入驻率,哎!”蚌埠无奈着摇头,赤果果的答非所问。

“你尽管说就是,那事简单!”滁州还是那副表情。

“……”

“小马靠不住啊!”芜湖K出一根哈瓦那腿卷雪茄点了起来。

宣城下意识的用扇子扇了扇,但并未面露嫌弃。接着说道:“芜哥,今时已绝非往日,老肥势已成!说句哥哥可能不爱听的,咱们的日头落了!”

“哼!我不服气!”芜湖说着将才吸了四分之一的雪茄摔到了地上,那溅起的火星就好像山火熄灭后的挣扎,燃烧成了肥料,挣扎成了笑话。

池州见状,笑嘻嘻的来到芜湖身边,捡起了雪茄,笑着说:“芜哥,铜铜说他想抽这个雪茄!”

“抽抽抽!”芜湖摆着手说。

池州笑嘻嘻的跑开了。

没一会儿,池州又笑嘻嘻的跑了回来:“芜哥,借个火呗!”

“滚!”芜湖喊了一声。

池州委屈屈的又来到铜陵旁边:“铜铜借个火!”

铜陵一愣:“我不抽火,哪来的烟?”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喜欢在厕所里拍照?那么臭烘烘的?”看着在厕所镜子前自拍的黄山,安庆有些不解。

“糟老头子你懂啥?”黄山翻了下白眼。

“我说,小徽,你这么说我不好吧?”安庆很是无奈。

“别叫我小徽!小徽已经死了,我现在叫老黄!咱们俩的历史已经翻过去了,你为什么还在执迷不悟呢?”黄山转身看着安庆说。

“我!我……”安庆苍白着脸,嘴唇直打哆嗦。

“还有请你以后别再骚扰我了,我已经认东边杭州做大哥了!”黄山又在镜子前扭了扭,潇洒的转身走了。留下安庆站在那么默默发呆,上次这样发呆还是站在城头望见自武昌而来的太平军时。

“老肥啊,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看着一脸焦急的六安,合肥一下子笑了出来:“我说老六啊,看把你急的鼻子都冒泡了!”

六安抹了一下鼻子,在衣角上操了操,接着说:“老肥啊,今天搞不好是场鸿门宴,要套你呢!”

“老六啊,你也是一位久经考验的老战士了!你要知道,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都将在阳光下褪去腐臭的外衣!况且我老肥既然都在这个位置上那么久,你以为是全靠运气吗?官场讲究的是不进则退,但退也有讲究,有时候也要以退为进,明为退、实为进、明为攻、实为守、明为守、实为攻。进退攻守之间才是大智慧,亦为大乐趣!胜利者的奖品就一件——权利!”

“啥意思啊?”六安貌似没听懂。

“老六啊,看我的手段!”合肥笑着拍了拍六安的肩膀说。




很久以前,淝水河畔。

一老翁在河边垂钓,突然从雨露晨雾中缓缓走来一中年道人。那道人见老翁行了一礼后问道:“请问老者,前方如何得过?”那道人指着前方一片水滩说。

那老翁也未抬头,说道:“蹚水可过。”

那道人来到河边,卷起裤脚衣物开始蹚水,但越蹚越心惊,河水几乎就要漫过头顶,那道人连忙退了回来,生气的准备原路返回,重寻过河之路。

那道人原路返回到宋丁湾时,见那老者正在湾街卖鱼,便生气的上前问道:“我说老者,前方水深,如何蹚过!”

那老者也生气的一把扯开了上衣,露出一身肥肉:“邻里都叫我老肥,每次我从那里都能漂过!”

“哈哈哈,好好笑哦!嘻嘻嘻!”

合肥刚把故事说完,铜陵就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笑声很有感染力。

宿州也忍不住咧嘴笑了:“哈哈哈,漂过去的!”

“嗯,谢谢!有被笑到。”宣城面无表情的说。

阜阳也表示自己有被内涵到。

亳州看了看阜阳那一身腱子肉,实在搞不明白他是怎么被内涵到的:“啥事都有他,就爱出风头,真不想和他混了!”亳州在心里暗暗想着。

虽然笑话有些冷,但至少也大大缓和了气氛。

合肥笑着说:“兄弟们开会都开累了,要不我们K会歌放松一下?”

“K歌?!”

众人一下子眼睛都亮了:“K歌好啊!俺可爱K歌了!”

连一直端着的芜湖也悄悄松了松领带,准备一展歌喉。

“哈哈哈,兄弟们,K歌可以,但要合唱,两个人合唱一首,特殊情况也可以单唱!”合肥说完,肥东、肥西俩兄弟把一套高级K歌系统抬进了会场,看来平时合肥没少K。

其他人听合肥那么说,纷纷开始寻找自己的合唱伙伴。

一番热闹的争吵后,合唱组合及预唱歌曲初步定了下来。

阜阳、亳州二兄弟准备合唱庞龙歌曲《兄弟抱一下》。

滁州、马鞍山合唱《香水有毒》。

黄山、安庆合唱经典黄梅戏曲目《夫妻双双把家还》。

池州、铜陵合唱抖音神曲《少年》。

宣城、芜湖合唱林俊杰的《江南》。

淮北、宿州合唱《伤心太平洋》。

六安要唱红歌《起我心爱的土琵琶》,不愿意与合肥合唱《庐州月》,于是合肥拉上了淮南合唱《泸州月》,剩下的蚌埠独唱李荣浩的《年少有为》。

“好来!兄弟们那就开唱吧!”合肥大喊一声,原本在会场外等着的众多小弟纷纷涌进会场,会议室秒变演唱会。

“好,现在我们用热烈饿掌声有请第一对合唱组合大阳子、小亳演唱歌曲《兄弟抱一下》!”合肥用他那中期十足的声音喊道。

“music,起!”

阜阳兴奋地迈着哈哈步走上了台,又兴奋地一把撕烂了从宿州那抢来的上衣。

“嘿!哈!”

“哇,老大好酷!”阜阳八小虎不知从哪里捡来一些破床单、烂丝袜在那里挥舞着营造气氛。

宿州看着他那件被撕烂的上衣,脸黑的像在太平洋上暴晒三天的茄子,真的是伤心太平洋了。

阜阳跟着节奏不断点着头,要开唱了!

阜阳唱:“兄弟你瘦了,看着疲惫啊!一路风尘盖不住,岁月的脸颊……”

亳州唱:“兄弟你变了,变得沉默了!说说吧,那些放在心里的话……”

……

合:“兄弟抱一下,说说你心里话,说尽这些年你的委屈和沧桑变化,兄弟抱一下,有泪你就流吧!流尽这些年深埋的辛酸和苦辣,兄弟你说了,以后就不拼了,只想做爱情的傻瓜,只想安稳有个家……”

阜阳、亳州二人唱着唱着竟然泪流满面,似乎在那歌词与旋律中,藏着二人的心酸。

在这动人的旋律中,不知什么时候,安庆的手偷偷攀上了黄山的肩。

一曲终段,亳州、阜阳二人满意的携手走下了聚光灯,基情虽不说有十分,倒也有八分情趣。

“Ladies and Gentlemen!接下来就让我们有请小滁、小马演唱抒情大曲《香水有毒》!”变身主持人的合肥说。

滁州、马鞍山二人款款上台,又一不小心有了一次款款对视,但那四颗眸子中分明没有别样情愫,似乎还有股老坛牛肉面的味道。

旋律阵阵,高档的杜比环绕令整个会场,不对,演唱会,沉浸在关于爱与被爱的悲伤。

滁州唱:“我曾经爱过这样一个男人,他说我是世上最美的女人,我为他保留着那一份天真关上爱别人的门。”

马鞍山唱“也是这个被我深爱的男人,把我变成世上最笨的女人,他说的每句话我都会当真,他说最爱我的唇……”

“……”

合:“可是有一天你说了同样的话,把别人拥入怀抱,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悲伤的旋律轻轻绕梁,处处弥漫着爱与痛,和偶尔溢出的甜。

“小池,你说南京用的啥牌子的香水?”铜陵偷偷的在池州耳边问。

“古龙,渣男味!”池州坏笑着说。

“造孽啊!造孽啊!你说两个好好的男人,怎么就被另一个……另一个人男人……哎!”淮南痛心疾首的说。

蚌埠嘴角一动,悠悠说道:“我就觉得这种感情挺好啊,一切为了利益,不夹杂任何感情的杂质,多纯粹!”

“你真是个魔鬼!”淮南显然不认同。

“你说我是魔鬼,你听听都擦点眼泪陪他睡了!谁魔鬼?”蚌埠咧嘴笑了。

合:“你要的爱太完美,我永远都学不会……”

余音淡淡,滁州、马鞍山没有选择对视,似乎都在默默舔着藏在心底的那块小悲伤。

“好听!好听!再来一首《你好毒》吧!哈哈哈,你好毒!你好毒!”六安咧嘴乐了起来。

滁州、马鞍山都看了看六安但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发作。

倒是滁州的小弟琅琊少年一腔热血,不能看老大吃瘪,想上去替老大找找场子,但迎面就看到了金寨一身英武之气,顿时没了勇气,又悻悻退了回来。

合肥见状嘿嘿一笑,拎起话筒说:“香水呢,它再香也是有毒的!我老肥的鸡汤,再油,它也能管饿!今天晚宴我老肥请兄弟们吃鸡肉,喝鸡汤,老乡鸡管够!”

六安一听晚上吃鸡,兴奋的将没吃完的炸包子扔到了桌子底下,也喊道:“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哈哈哈,好!肥东!赶快去备2000只老母鸡,三轮蛋的!”合肥一脸红光。

“哎,山鸡,三轮蛋啥意思?”阜阳凑到亳州耳边问道。

“哥这你就不懂了吧,三轮蛋的老母鸡就是结过三次婚的老母鸡,成熟,有味!”亳州一脸得意的说。

“咦,我还是喜欢小鸡仔,润!”阜阳貌似很不认同。

“老的才入味啊!汤都是带油的!”亳州开始向往晚上的晚宴了。

“小亳啊,你果然是某人的故乡,就好这口!”阜阳一脸坏笑。

看着一脸横肉坏笑着的阜阳,亳州多想K他,但是忍住了,忍住倒不是不想K了,而是K不过。

兄弟当久了,假的也像真的了。

亳州突然想到了日本和美国,日本需要美国吗?需要!美国需要日本吗?也需要!他们是兄弟吗?好像不是!但是,看起来像,就够了!

“就够了,不是吗?”

“山鸡,你想什么呢?快听老黄和老安的夫妻双双把家还,贼带劲!”阜阳的一声叫喊将亳州拉回了现实。

场上,黄山和安庆已摆开架势,安与徽,又回来了!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绽笑颜、随手摘下花一朵、我与娘子戴发间……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安庆、黄山二人表情生动活泼、体态举止灵活、唱腔淳朴流畅、表演质朴细致,真真是将黄梅戏的精髓表现的尽致淋漓,众人不禁看的痴了。

宣城挥着扇子对站在左右的宁国、广德二人说道:“这黄梅戏啊,虽说发源于湖北,但真正使之发扬光大、名扬天下的是我们安徽!再者我们皖南徽州亦是中国戏曲之典宝,如今国粹京剧之所以能知名全球,往根子上说还是要提徽班进京!”

“老大,为啥呢?为啥咱们的戏曲那么牛呢?”宁国不解的问。

“小宁啊,你这个问题问的好!马克思他老人家说过,经济基础啊决定上层建筑。马斯洛他老人家也说过,人在满足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后,会有更高层次的需求,我们可以称之为精神需求,娱乐便是满足精神需求的重要方式!懂了吧?”宣城志得意满的看着宁国说。

“懂了!懂了!咱们徽商雄霸明清五百年商界,财力丰厚,据说最高峰时曾据有天下财富七分之四,也就是满足了经济基础!那么听戏曲,也就是为了满足精神需求!”宁国嘿嘿笑道。

“机智!”宣城笑了。

广德见宁国在老大面前表现了,自然不肯落后,也想说道说道,但刚开口就被宣城打断了:“听戏!然后看戏、接着入戏、再看戏,试看今日谁是主角?”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多少台上真夫妻,台下形如陌路。台上假夫妻,台下却和导演成了真夫妻,哪怕时间很短,短到以小时分钟计算。

但不管真真假假,此时的黄山与安庆却要假了。

一曲唱完,黄山又恢复了那副熟人勿近之态,着实让安庆心痛。

但老练的安庆在台上并未表现出任何失态之形,仍面带笑容的与众多小弟互动。安庆坐拥迎江区、大观区、宜秀区、桐城市、潜山市、怀宁县、太湖县、宿松县、望江县、岳西县十地,迎江纳湖,人丁之旺比新秀合肥还多一城,当真十全十美,这也是安庆引以为豪的底气。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别管那是一个玩笑还是谎话!”

“路在脚下,其实并不复杂,只要记得你是你呀!”

“Wu oh oh……Wu oh oh”

合:“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时间只不过是考验,种在心中信念丝毫未减!”

池州、铜陵的青春洋溢将演唱会推向了一个小高潮,全场大合唱,看来平时刷抖音的人还是不少的。

“……”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时间只不过是考验,种在心中信念丝毫未减,眼前这个少年,还是最初那张脸,面前再多艰险不退却……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miya!……”我还是眼前这个少年miya!”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美呀!我还是眼前这个少年,美呀!”蚌埠红着眼睛喃喃自语。

“年轻真好呀!”蚌埠环视了一圈众兄弟,发现只有安庆、六安和自己年纪稍微大点,其他均是正值青年和壮年,着实令人羡慕啊。

一曲终罢,很多人仍在台下哼唱。

“兄弟们,愿你我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合肥说道。

宣城、芜湖合唱的《江南》不仅唱出了江南的曲流合殇、也唱出了林俊杰风格的青春细婉,尤其是芜湖的大嗓门,那感觉就像曹操在赤壁醉唱江南。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芜湖笑谈了吗?放下了吗?

显然,没有!

那么,该如何?

不过是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罢了。

罢了……

六安浑厚的嗓音同样把经典红歌《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唱的热血沸腾,让人不禁想起高中、大学军训时的拉歌场景,多么美好!多么向往!

但我们应向苦难的先辈们致敬,致敬他们的无私奉献、致敬他们的勇敢自信、致敬他们对美的向往!如今,你们曾用生命守护的祖国正越来越好,虽然我们也遇到了些困难,但我们每一个人都相信,中华民族必定会在我们这代人手中重返世界民族之巅!

蚌埠独唱的《年少有为》似乎就是自己前半生的真实写照,那份甘甜苦乐似乎只有自己才能体会。毕竟,感同身受,这个词很孤独。

人生最大的苦闷不是碌碌无为、不是想而不得,而是曾经得到过,又失去了。

有一种痛苦叫失去,但比这种痛还痛的是失无所失。

那感觉就像,“我等的船还不来,我等的人还不明白,寂寞默默沉没沉入海,未来不在我还在……”

合:“如果潮去心也去,如果潮来你还不来,浮浮沉沉往事浮上来,回忆回来你已不在,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茫茫人海狂风暴雨,一波还来不及,一波早就过去,一生一世如梦初醒,深深太平洋底深深伤心……”

宿州、淮北合唱任贤齐的《伤心太平洋》,是在场大多数青壮年的共同青春。青春有个符号叫作回忆,是的,共通的回忆。

共通的回忆让人惺惺相惜、让人相见恨晚、也让人睹人思物、思事,唯避之而不及。

但回忆,避无可避。

如果你的回忆够好,那你一定还记得那个叫许嵩的少年,大概10年前,叫许嵩的合肥少年横空出世,以其独特的音乐风格迅速席卷华语乐坛。

哦,对了,青春还有个符号叫短暂。

许嵩就像一颗流星,留下了短暂的惊鸿一瞥,也留下了对其故乡的爱恋——《庐州月》。

作为压轴大曲,合肥硬是将柔情软转的《庐州月》,唱成了张文远大战逍遥津的刀剑铿锵,陪唱的淮南彻底成了只陪不唱了。

“庐州月光,洒在心上,月下的你不复当年模样,太多的伤,难诉衷肠,叹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庐州月光,梨花雨凉,如今的你又在谁的身旁,家乡月光,深深烙在我心上……”

“家乡月光,深深烙在我心上……”

亲爱的皖乡儿郎,如果你也想念家乡的月光,就回去看看吧。因为,只要你回去,它就在那里,等你。

就像你儿时抬头看它时,一模一样。

李白说,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月不是故乡月,与我何干?

回去吧,去看看那一轮月亮。




“开席!”

合肥拍拍手,一声开席,正式拉开了晚宴的大幕,会场又由演唱会成了食堂。

合肥九个小弟瑶海区、庐阳区、蜀山区、包河区、肥东县、肥西县、长丰县、庐江县、巢湖市将全鸡宴一一推进会场。

六安带着他的七个小兄弟金安区、裕安区、叶集区、霍邱县、霍山县、金寨县齐声高呼:“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喊了会,觉得搞的也差不多了,转头发现舒城不见了,六安问左右:“小舒呢?”

霍山回道:“老大,小舒去帮大哥端鸡了!”说着指了指正在那忙前忙后的舒城。

六安脸一黑:“现在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不拿讯飞总部来换,想都不要想!哼,你们别喊了,留点力气吃鸡!今天老子不把老肥吃破产我都不姓陆!”说着一把扯断了用秋裤改做的裤腰带,还是大红色秋裤,略微有些起球那种。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原本有些想说风凉话的也不好意思说了,索性好好吃饭,吃完再说也不迟。

待众人坐定,合肥举起一杯阔落说道:“兄弟们,咱们要严格遵守八项规定,吃简餐、不饮酒、不唱K!咳咳咳……是酒后饭后不唱K!兄弟们先吃好喝好,吃完饭会议继续!”

说着合肥将一杯阔落一饮而尽,舒城连忙跑过来续上。

六安看着气的牙痒痒,但又不能表现出来,龇着牙说道:“裕安,把你的智能手机借我用用!”

六安说着打开手机直播,秒变慈眉善目:“镜头前的老铁们,我叫老六,今天我为大家表演个三口一只鸡,记得双击红心,加波关注呦!”

六安,开始了。

谯城将一盆鸡汤端到亳州面前轻轻说道:“大哥,喝汤。”

但二人都没有喝汤,而是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了邻桌,小利、小蒙、小涡三人正和阜阳及八小虎打的火热,小蒙还将带来的牛肉干分给他们吃。

亳州脸上青筋跳动,但似乎也就跳了一秒,旋即又恢复了正常,笑道:“小谯,端过去,咱们搁一块吃!”

淮南带着他的七个小弟,大通区、田家庵区、谢家集区、八公山区、潘集区、凤台县、寿县围坐在一张八仙桌上吃肉喝汤。

淮南抿了一口鸡汤后说道:“小凤啊,去给你寿哥换个大碗!”

“谢谢老大!”寿县嘿嘿一笑。

“我说小寿啊,不去给你老大哥上碗汤?”淮南指了指正在开直播的六安。

“不了!不了!跟着老大混又吃肉又喝汤,去年俺还摘了贫困县的帽子呢!”寿县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哈哈哈,好好!咱们兄弟一起吃肉喝汤!但是话又说回来,贫困县的帽子除了不好听之外,好像没什么坏处,但是呢,我们就要面子!哈哈哈……”淮南笑的更大声了。

“哈哈哈……”众小弟也陪笑起来,只有寿县笑的有些不太自然,但也是笑,至少看不出来是哭。

“来兄弟们,尺饭了!尺饭这事可不能虚!”宿州对着他的五个小弟埇桥区、萧县、砀山县、灵璧县、泗县说道。

“老大,俺不想尺鸡,俺想尺面皮,想吃油炸卷馍!”埇桥区委屈屈的说。

“我说小埇啊,你怎么没有点中国最大县级区的样子呢?吃肉肉多好!”宿州哄道。

“人家就是不想吃鸡嘛!”埇桥继续撒娇。

砀山、萧县二人坐北朝南,灵璧、泗县二人坐南朝北均看着坐在宿州旁边的埇桥没有说话,那情景好像家里四个姑娘看着唯一一个带把的。

“那那,小砀你去给小埇拿个梨尺!”宿州说。

“俺不想尺梨!”

“那小萧去拿点葡萄!”

“葡萄还行!”埇桥笑了。

宿州也笑了。

砀山、灵璧、泗县没笑,小萧笑没笑不知道,因为他跑去拿葡萄去了。

星光点点,夜幕憧憧。

清风徐来,轻抚着好一片山河。

“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这是美丽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到处都有明媚的风光、姑娘好像花儿一样、小伙儿心胸多宽广……”

会场上,不对,此时应该叫食堂,又适时的响起了宋祖英版的《我的祖国》,旋律阵阵,其乐融融。

铜陵亲自撕下一个鸡腿递给坐在他身边的枞阳,面带笑意的说:“枞阳贤弟,这最肥美的一只鸡腿给你吃!”

枞阳连忙推辞:“最肥美的鸡腿应该给大哥吃!”

“贤弟啊,哥们没有拿你当外人的!此腿你当吃!”

铜官区、郊区、义安区三人也面带善意的笑着说:“枞阳哥,老大给你吃,就吃嘛!吃饱了咱们一起发大财!”

枞阳接过了那只最肥美的鸡腿,吃着吃着竟泪流满面:“铜铜大哥,跟你这五年,我才知道被人关心的感觉,谢谢你!都说我加入铜陵是拖累了你,我……我……”

“贤弟快别这么说,我有资源,但地域狭小,贤弟有人有地,咱们是优势互补,没有说是谁占谁便宜哈!”铜陵说着,又给枞阳盛了一大碗鸡汤。

“大哥,小桐桐说他也……”

“贤弟!”铜陵打断了枞阳的话,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安庆一桌。

刚好安庆也在看他,四目相对,还未来电,铜陵便及时断电了,低头啃起鸡肉来。

安庆面色一动,转头对桐城说道:“小桐桐啊,桐城一派,你才是正宗,这点我是认的!”

“谢谢老大!”桐城抬头尴尬一笑,又低头吃起饭来。

“哎……”安庆在心里发出了一声无奈。

“大哥,我觉得今天咱们要遭!”东至边喝汤边对池州说。

“是啊,老大,我们觉得东至哥说的有道理呢!”贵池区、青阳县、石台县三人也赶往应和道。

“遭就遭呗!你们也知道老子不在乎!”池州边吃鸡腿边抽着雪茄说。

“知道老大不在乎,咱们佛系是出了名的!但那臭帽子影响咱们搞旅游啊,利益相关,如何敢不上心?”青阳说。

“小青你说说,该当如何?”池州问。

“我……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还纠结个锤子?吃完再说!”池州呵呵一笑。

“就是!就是,来,老大吃吃……”

黄山减肥,吃了几片鸡胸肉后就不再吃了。

“休宁、祁门你俩过去把绩溪叫到这桌吃饭!”黄山翘着二两腿说。

“大哥,不好了!老黄把小溪拉到他那桌吃饭了!”郎溪着急的对宣城报告说。

“吃就吃呗!大惊小怪什么!”宣城淡定的说,但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开始偷瞄起来,也不骚包的扇扇子了。

拉人吃饭,黄山干,蚌埠也干。

“大凤啊!我见你眉清目秀,骨骼清奇,与我当当是有缘!有空要经常来玩啊!”蚌埠摸着凤阳的手亲切的说。

凤阳悄悄的抽回了手,但嘴上仍笑着说:‘“那是!那是!大哥,这杯阔落小弟敬你!”’

“大哥!不好了,五河又打人了!”怀远着急跑进来报告蚌埠说。

“打谁了?”

“打的小明!”

“老匹夫,竟然敢打我的人!”滁州一脸怒容。

“定远,把兄弟都叫来!”

看着琅琊区、南谯区、明光市、全椒县、来安县、定远县六人,滁州问:“小天、大凤呢?”

来安说:“老大,小天去小扬那洗脚还没回来,大凤在老蚌那桌吃饭呢!”

“什么?”滁州要晕了。

“来安、南谯你俩去吧天长给我找回来!把他的两只脚带来回也行,他不是嫌腿长吗?还伸那么长?看老子给他锯锯!”此时的滁州没有了一点在南京面前的娇羞可爱。

“老大,那我呢?”顶着一个熊猫眼委屈屈的问。

“还你呢?你个县级市,连五河那个小县城都K不过吗?你还好意思回来?”

“那,那,五河可是出了名的练家子啊!”继宿州后,今天的安徽又多了一个伤心落泪的人。因为,明光已经哭了出来。

(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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