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札记——观察城市化大潮下的乡土生活

三年没有到过岳父母家拜年,适逢岳父70岁大寿决定这个春节一家人回夫人的老家,虽然知道我的老爸老妈也在期盼着我们回去过年。我们夫妻都是从农村到城市,且是城市流浪者,生活过的城市有:成都、青岛、上海、杭州、重庆,最后定居深圳,在深圳这座城市慢慢找到了一点归属感。深圳人敢爱敢恨,敢想敢拼,不扭捏作态,简单直接。深圳是个包容的城市,也是年轻人的创业胜地。这些特性正是我喜欢的。

    2月9日凌晨四点起床,4:50从深圳的家里出发,从深圳到江西的路上粤B车牌里夹杂着粤S和粤L车牌。几天时间里约一千万深圳人各种方式回乡过年,使深圳变成了一座空城。


农历二十七的深圳街道-1


农历二十七的深圳街道-2

一路奔波17个多小时终于抵达夫人位于浙江嵊州大山里的家,看到了喜笑颜开的老岳父老岳母。

    第二天休整了一天,第三天一早开车到山下的商店拉回在馒头厂定制的糖馒头,按照当地习俗:七十岁的老人子女要挨家挨户送糖馒头,乡亲也给予祝福。70岁之后的逢十(80/90/100)生日都要摆酒祝寿。


分装糖馒头


分发糖馒头


    当天午饭过后送完了所有糖馒头,下午夫人的几个大学同学,分别从上海、宁波、宁海开车来山里聚会。夫人一个同学的老公因为多年交往也成了哥们,女人们叽叽喳喳,我和哥们晒太阳喝茶聊天。当天晚上这哥们打麻将又送了好多钱给大家,一个麻将桌四个人就他一个人输。

    打麻将打到凌晨两点才睡,第四天大人孩子们睡到很晚才起来,吃了早餐夫人的同学们又开车去了仙居另一个同学家。我和夫人没有跟去,因为要去看望夫人的养父母,到农贸市场采购年货。

    夫人出生时岳母刚参加工作当老师,岳父在水电站当站长,离家都很远,没有️时间和精力照顾幼小的夫人,夫人被送给离家几十公里外的养父母家里喂养了十个月。养父母家里有四个男孩,当时物质匮乏,人们普遍贫困,养父母最小的一个儿子因为贫困被送给一个山东人家庭,后来山东人搬家失去了联系,至今没有找到。养父母因为喜欢女孩又收养了夫人。

    养父母为人宽厚,待夫人如亲生,虽没有血缘关系但感情深厚。夫人每年春节都要探望养父母。我陪同也记不清是第四次还是第五次了。养父母的家在村落的边缘,坐落在一个山坳里,山坳里的山泉就是饮用水源。房子三面环山,四周都是自己的菜园、果园和竹林,由两个老人侍弄。老一代人没读过多少书,他们的血液里浸透着隐忍与勤劳,辛苦养大几个孩子。孩子大了进城打工,越走越远。养父母的三儿子在深圳离我家只有十分钟的车程,成了远离家乡的亲戚。午饭是养父母的二儿子炒的年糕,加了自己种的蘑菇和竹笋,味道鲜美。14岁的儿子吃了两大碗。夫人与一家人聊着家长里短,我则围着房子看风景。临别,养父拿了很大一块土猪肉和一大捆竹笋,一定要我们带走。

    改革开放前的中国基本就是个农业社会,普通人的社会协作以家庭或者氏族、村落为主,活动半径一般不会超过15公里,血缘和氏族关系是最值得信任的关系。改革开放后的城市化和工业化扩展了人们的协作关系,人们要跨越城市,甚至省份、国别和族群进行合作。年轻人从农村进入城市,从三四线城市进入一二线城市。年轻人的社会观念悄悄地发生着变化。社会关系因为工业化和商业化超越了血缘和氏族关系,观念和思维方式向外拓展延伸。形成新的社会关系-分工合作和契约。

    春节的意义更在于家庭团聚,在物质匮乏的时代内容上以吃喝为主。现代社会交通和资讯发达,远在万里之外的家人甚至可以每天视频通话。传统春节的意义在慢慢减弱,也许50年或者100年之后会被赋予新的意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到了老的那一天,也像父母、岳父母那样春节时盼着子女如春天的归巢燕从远方归来。经过时代的洗礼,我的观念和思维会走向何处?自问,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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