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桑作业9

1.读小学时,有一次在叔叔任职的信用社发现一本《辽宁青年》杂志,32开,薄薄的。写了些什么一概记不住,唯有封底的画留了下来。

那是一幅《折树枝的农家女》。秋收后的原野上,雾霭朦胧。远山淡紫,若隐若现。几匹马在远处悠闲地啃食青草,似乎闻得到庄稼香味。近处的火堆旁,一个包着头巾、围着深蓝粗布围裙的农家女正在弯折一根长长的树枝,枝干隐隐透出青绿,那力量似要破纸而出。她弟弟伸出双手在火堆旁取暖,火光映红了他的脸,白色浓烟随风飘散,似乎能听到火堆燃烧时噼噼啪啪的响声。

我盯着这幅画久久地看,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农家女。

杂志里有一篇短文,是为名画欣赏。

实在太喜欢。我偷偷把杂志借回家,剪下画和短文贴在自己的剪报本上。

这样的画和文字,于我无异于美术的饕餮盛宴。那时我们根本没听说过“美术欣赏课”。美术老师身体不好,也不多讲,有时把他的水杯往讲台上一放,说:“这节课就画这个。”大概没有小孩子不喜欢画画的,虽然根本不懂素描,我们仍开开心心地画起来,在白纸上涂画出黑灰线条和阴影。

后来发现,每一期杂志封底都是一副世界名画,内页有相应介绍。眼睛流连在令人屏息的画作上,读着“原来是这样啊”的赏析,怎样的狂喜!从中我知道了印象派、野兽派、自然派……第一次听说“点彩派”,毕沙罗那幅《折树枝的农家女》开创了印象派点彩画这一新技法。

遗憾的是从杂志印刷物中感受不到色彩是如何“密点组合”的,那些色彩融为模糊的一片,隐约看到一些小点。

还是喜欢。

不知什么原因,集了一段时间就中断了,许是他们不再订《辽宁青年》,许是叔叔收起来了,觉得我乱剪。我脸皮薄,不好多问。

二十多年过去。

去年暑假的一天,我在巴黎奥赛美术馆,周围全是大师们的巨作,我却在毕沙罗的原作前流连不去,那个折树枝的农家女让我泪湿眼眶。过往清晰浮现,纯真年代里扎着马尾的小姑娘,正抱着一本小小的杂志欣喜若狂。

年少时的经历

如此奇特,它会带你去意想不到的地方。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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