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背后,是一场细思极恐的爱情阴谋~
1
一大早,被闹铃唤醒的陈默,半梦半醒地睁开眼,林晓呢?
他一下子清醒了,披起外套起身下床,一推卧室门,客厅暖黄柔和的灯光包裹着沙发上的一坨,毛茸茸的,是蜷缩在沙发睡着的林晓。
听见动静,毛毯下探出一个脑袋,懒散地睁开一双大眼睛,活像一只鹿。
陈默摩挲着鹿脑袋,带着磁性的声音低声道:“怎么睡这儿啊,不冷吗? ...我又打呼噜了?”
“早安”,说着鹿眼又缓缓闭上了。
陈默一笑,“安”,他轻轻抱起大毛球,转身稳步走进卧室,把毛球轻放在床上,“再睡会儿,还早。”说着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又在下巴磕掖了掖,“我走了啊,八点的飞机,明晚就回来了。”
“身份证充电器充电线带了吗?”
“都带了,睡吧,回来给你带礼物。”说着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林晓眯缝着眼睛,把朦胧晨曦中俊美的脸印在眼底,带进梦里。
门咔嚓一声关上了。
2
周五晚,加班回到家的林晓,进门就葛优躺在沙发上,给陈默发了信息:“几点到?我点餐,你吃么”
过了一会儿,陈默没有回,可能在飞机上吧,林晓想。
陈默平时吃饭不怎么挑,好养得很,林晓拿起手机随手帮陈默点了一份。
外卖很久才到,本想等陈默一起吃的,这都快十点了。
平时发信息,陈默就算忙,忙完看到也会回的,可能是还没下飞机吧,等他回来,热热当夜宵吧,林晓想着,回了个表情,她看着好玩收藏起来却很少用到——是一只委屈巴巴的猫,脑袋上配字“你在外面有猫了”。
洗漱完,林晓躺在沙发上看杂志。她是杂志社的主编,每周看得最多的却是对手的作品,知己知彼嘛。看着看着,书就掩在脑壳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发情的猫唱起诡异的歌剧。林晓起身关上窗,一看表,已经12点了。
她拿起手机,陈默还是没有回复,奇怪——C市到S市的飞机也就三个多小时,如果陈默的飞机这么晚到,他上飞机前一定会给自己发信息,让自己先睡的,可能这次出差行程匆忙,忘了吧。
林晓把外卖用瓷碗盛好,在微波炉热了下,放在餐桌上码好,在客厅留了灯,浅浅地睡下。
叮——
林晓醒了,拿起手机
“睡了吗?今天临时有点事,已经都解决了,明天回”
林晓看了下时间,凌晨1点13分,已经是“明天”了,看来真忙傻了,她笑了笑道:“[拥抱][拥抱]那你赶紧休息吧,今天几点的飞机,我开车接你”
“不用,我打个车就回去了,困死我了,我睡了啊,你也快睡吧!”
“嗯,晚安”
“晚安。”
3
今天周末,陈默不在,林晓也没心思做大餐,一碗面就把早午饭都打发了,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和沙发共度的,看书追剧打游戏,有时候觉得房子那么大好像也没什么用,以前他们一起租一间小屋也挺温馨的。
下午4点,林晓想想晚饭,问陈默:“晚上有想吃的吗?我下厨。你什么时候到啊”
过了一会儿,她点开陈默的对话框,上面显示着“正在输入...”消失了,又显示“正在输入...”
想个吃的这么纠结?林晓笑了,对方回过来:“你做的都行”
“这道菜真不会”,接着又道:“那行吧,你别吃飞机餐啊”
“嗯,我大概九点到,你先吃吧”
晚上,林晓把几道菜用盘子盖上以免凉了,听见走廊里行李箱轮子划过地面瓷砖的声音,她飘然打开门,陈默回来了。
“堵车了吧,饭还没凉,趁热吃。”林晓接过行李箱往屋里拖,“我吃了点飞机餐,好难吃。”陈默跟在后面进了屋。
林晓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顿了顿说:“不是不让你吃么,连你都说难吃那这次一定是难吃到家了。”
放好行李,林晓刚要去餐厅热菜,陈默跟在后面一把搂住她的腰,在耳边低语,“我不饿。”
林晓感到身上的毛孔炸开了,但一丝陌生的味道让她又镇静下来,她转过身来,“你抽烟了?”
“哦,跟合作方谈工作嘛” 陈默松了松手。
“昨天谈的工作今天还没散完味儿啊”林晓的鹿眼看着他。
陈默一怔,林晓笑道:“看把孩子吓的,这么严肃干嘛,对身体不好,可别习惯了”
陈默哑然一笑:“不会。”
“你怎么嗓子有点哑。”林晓盯着他。
“我...抽烟抽的”他微微一笑,避开了眼神。
“遇到烦心事了?”林晓也抱住他。
“啊,没。”他抬起头,盯着林晓细长的睫,愣神了2秒,视线又缓慢下移到鼻尖、唇,手上用力将林晓拦近了,吻住她的唇,似乎带着些颤抖,林晓温顺回应着。陈默的力道越来越重,似是品味又似是掠夺,抱起她向卧室走去,他呼吸粗重,动作粗鲁还撞上了门。
林晓今天有些疼,她看着睡着的陈默,不知怎么,格外好看的轮廓今天却显得有些霸道,难怪说小别胜新婚,大概吧。白天的喧嚣疲惫都在寂静黯然的黑夜中隐去。
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木地板上,陈默感到有呼吸轻柔地扫过他的鼻尖,猛然睁开眼,“啊!”一双如鹿般灵动的大眼盯着他,仿佛能洞察一切。“吓着你啦”鹿眼主人柔声说道。
“啊,没,吓我一跳。”
自相矛盾,林晓心里暗笑,“今天去莲花山转转吧,来这么久我还没去过呢”
“啊,爬山啊,昨天坐飞机现在还腰酸腿疼的”
“你腰酸腿疼怕不是坐飞机坐的,我都疼你能不疼么”林晓用被子蒙着头道。
“啊?”
“啊什么啊,真不去啊”
“还疼吗”
“你反应慢半拍”
“不想动,我只想长在床上”
……
4
又到了工作日,在闹铃的不懈努力下,林晓拍了拍陈默,陈默猛然坐起,大有一种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模样,他看了看表说:“坏了要迟到了!”拽过衣服正要冲出卧室。林晓喊住他:“你去上学啊?”陈默看了她一秒,似乎没醒。“我的早安吻呢?”陈默缓过神,在她唇角吻了一下,洗漱完就出门去了。
“砰——”
陈默是技术主管,上学时,他就一直是计算机方面的天才,别人加班,他不加,他一天能搞完别人一星期的工作量,有底气,说不加就不加,更别说担心迟到了,经他手的项目也很少出过问题。
杂志社的稿子下午会统一汇总到公司,林晓想着下午再过去。她起身,把脏衣服一股脑丢进洗衣机,又来到客厅把陈默的行李箱打开,搜罗着换下的衣物,可箱子打开,里面只有一双袜子一件内裤,再有就是杂物之类,就这两件?那带这么大行李箱干嘛啊,背个包不就完了。她又跑到阳台看看,也没有晾洗的,脏衣袋里只有刚刚丢进去的陈默出差换下来的外衣外裤和一件衬衫,这次没带换洗的外衣外裤啊,平时挺讲究一人,看把孩子工作忙的。
她把行李箱里的杂物归位放好,行李里有一叠文件,她草草一翻,是一份合同,已经签了字,她扫了一眼,把文件放进陈默书柜的文件档案里。刚要合上行李箱,却发现箱子的侧袋里鼓鼓的,拉开拉链。
里面是一支口红,她打开盖子,还是全新的,淡淡的豆沙红,虽然对化妆品没什么研究的她,也看得出这是挺贵一牌子。
她蹲在箱子旁,对着口红拍个照发给陈默:“我的礼物!”
许久,那边回道:“忘给你了”
林晓回了个表情“[吻]”
这天夜里,林晓被客厅的讲话声吵醒,她披着睡衣起身,卧室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她见陈默站在窗前,压着声音说:“白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大半夜的......知道了,我现在过来。”
林晓推开门,陈默一愣,说:“吵醒你了?公司有点急事要处理,你回去睡吧。”说着穿上衣服出门了。
林晓躺着,翻来覆去睡不着。最近陈默常常很晚回来,可能工作上遇到什么难事儿了吧。不过,以他的能力,应该很快能解决掉的,这么想着,林晓不再担心,昏昏睡去。
到了第二天晚上,陈默才回来,林晓正倚在床头审阅杂志社的稿子。一进门,林晓的鹿鼻子就嗅到一阵香水味儿,“香饽饽回来了?”
“啊,”陈默换了鞋,闻了闻自己的袖子,“遮烟味儿的,好闻吗?”
“你买的是女款吧”说着,林晓咯咯笑个不停,转念一想,又抽烟了,有些担心地道:“工作上的事解决了吗?”
“嗯。”
陈默没多说,挂好衣服进了卫生间。他不说,林晓也不想再追问。
不到五分钟,陈默就出来了。
“这么快?”香水味混着淡淡的烟草味儿弥漫进卧室。
“效率高。”烟草味儿渐渐清晰,渐渐逼近,渐渐包围住她...
还是这么霸道,林晓心想,“晚安。”
“...晚安。”
陈默的呼吸逐渐平稳,林晓盯着眼前无一物的夜,许久才入睡。
5
“晚上加班吗?一起吃饭吧,顺便看个电影。”
“好。”
最近这么忙,放松一下吧。出门前,林晓打扮了下,她底子好,平时一向不施粉黛,今天却特意化了个妆,还用了陈默送她的那支口红。
“下班了来你楼下,初见咖啡。”
林晓在楼下咖啡厅坐了会儿,陈默才下来。
“有点工作要赶,你来多久了?”陈默喘着,看来是一路跑下来的。
“没多久,走吧。”林晓一手挽住陈默的胳膊。陈默看着她,平时休闲装的林晓,今天穿了件连衣长裙,微卷的长发披在肩头甚是灵动,黑色的项圈又显得有几分冷艳的气质。
陈默公司离影城不远,边散步边过去,街边华灯初上。
“想吃什么?”林晓问,一抬头,陈默正盯着自己。他拦住林晓的腰轻轻一带,隐进旁边的楼道,呼吸扫过林晓的脸庞,吻了上去。
“味道不错。”陈默神情幽暗地道,“就是颜色有点淡,正红色更适合你。”
林晓微笑着瞪着大眼睛抬头望向他。这不是你挑的么,林晓正想开口,这时旁边一对情侣经过,她一把推开陈默,“饿傻了吧。”
说着转身往灯火阑珊处走。
影院里,林晓取了影票递给陈默,陈默瞄了一眼,“啊?动画片?”
“宫崎骏的经典,你没看过吗?”
“你看过?看过还看?”
“没在影院看过,你真没看过?我怎么记得你还和我提过呢”
“哦,好像是,忘了,最近太忙了”
陈默同学的脑细胞最近负荷过大啊...
“有些事情经历了,就不会忘记,只是暂时没有想起来罢了。”
“好有道理的亚子。”陈默对她竖起大拇指。
“电影里的经典台词,天哪,我刚是和谁看的电影啊!”林晓叹着气摇着头往前走去。
晚上,林晓洗完澡出来,见书房透着光,门掩着,陈默正在书桌前对着电脑,不时地低下头来,在本子上记着什么,许久没见过他这样用功了呢,细想起来,上次印象深刻的还是在陈默刚进公司那会儿,不过也没这么认真地动笔记过,只是不停歇啪啪哒哒地敲键盘。
林晓走近她,闻到一股子烟草味,视线移到了书桌角落的一个烟灰缸上,这个烟灰缸是待客用的,但是买来一直也没用过,没想竟派上用场了。
林晓愣了会儿,陈默竟没发觉,她低头,只见本子上满满一页密密麻麻的图,像是精密的立体几何图形,有几幅还配着文字,只是这字......龙飞凤舞的。
林晓想笑,又止住了,这字儿有点熟悉,但不是陈默的风格。
陈默回过头来,吓了一跳,“哎呦...” 椅子吱的一声。
“这么用功啊这位同学,明天考试啊?”
“吓我一跳,你走路怎么没声儿啊!”陈默合上笔记。
“是你太用功了。”
“你先睡吧,我等会儿。”
“好吧,你别太晚啊。”
躺在床上,陈默出差不在就算了,人就在家,林晓自己先睡也睡不着,她点着夜灯,对着床头柜上的结婚照愣神。
照片里,陈默笑得阳光而温柔,夕阳最后一缕霞光洒在两人的发梢,时间仿佛静止在那一刻。
林晓拿过照片,打开相框,后面一行字映在眼底:“2018年7月7日,默晓”,字迹隽秀。
林晓闭上眼睛,口红...电影...味道...
夜很静,陈默上了床,掀起被子搂住她,摩挲着她的腰,呼吸停留在她耳边。
林晓翻身面向墙壁道:“晚安。”
一阵气息抚过耳后,陈默躺平缓声道:“晚安。”
陈默的呼吸渐渐平缓,望着他默然的脸庞,林晓又转向天花板,望着寂静的黑夜。
似乎一切都没有变,但是又似乎都不一样了...
她抱起毯子,悄然起身,躺在沙发上。
6
清晨,卧室门开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延伸到沙发旁,停下。
“你怎么睡这儿了啊?!”
林晓从毯子下探出头,望着他:“你说呢?”
“...啊?”陈默看着她,没说话。
“你打呼噜了。” 林晓笑了笑,鹿眼睛盯着她。
“...啊?我...打呼噜了?”
“哦,对,对不起,可能我最近太累了,你回去再睡会儿吧,我...去上班了啊”
听罢,林晓默默藏进了毯子。
砰——
陈默上班去了。
这一夜,林晓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她走进书房,那本笔记不在,她拉了拉书桌下的抽屉,竟然锁住了。
在书桌前坐下,她打开电脑,看了看桌面后,点开一个游戏。
“亲爱的执行官,欢迎回来!” 游戏界面弹出一个宝箱,送了她一大堆金币。
签到处有一个小红点,她点开,记录停在陈默出差前那天,这个陈默每天登陆领取装备的游戏,他没有再打开过。
关掉游戏,林晓默默打开了浏览器,翻开历史记录,一路往下拉,点开几个页面,又关掉,最后在一个邮箱登录页面停住了,盯着屏幕发呆。
账号是一个陌生的邮箱,需要登陆密码。
她翻开手机通讯录,点开一个叫杜老的名字拨了出去。“老杜,帮我个忙...”
“叫杜哥!”
杜许言,杂志社的网站负责人,公司线上事宜一应由他负责,年轻时做过黑客,不是,按他的说法,是白客,虽然也就大林晓十几岁,可惜年纪轻轻就谢了顶,就被林晓叫大了一辈儿。
挂了电话后,她走进卧室打开衣柜,在陈默的衣服里翻来覆去,那件格子衬衫,他们一起买的,却怎么也找不到。还有那件深蓝色的外套...
她从客厅柜子里翻出一副手套戴上,把包里的口红拿出来,看了看,装进一个塑封袋子里,又到书房把桌上的烟灰缸放进另一个袋子里封好,出了门。
7
回来路上,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份文件,却没有打开。
回到家,关上了门,林晓倚在门上,她感觉心跳有点快,慢慢翻开了手中的文件。
前面的几页,也不知道是看不懂,还是没仔细看
很快她翻到了最后一页
一行字出现在她眼前——
鉴定结果:指纹相似度...……确认不一致。
一行字直击心脏,林晓感觉心痛的抽搐了一下。
文件从手里滑落在地上,林晓把文件捡起,锁在了自己的抽屉里。
她起身望着温馨又陌生的房间,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径直走进书房
从书柜上的一摞文件里,她抽出前几日的合同文件,手有点颤抖,翻到签字处——
乙方:陈默 甲方:李辰
最后一笔很长,龙飞凤舞...
她瞪着两个名字,感觉灵魂仿佛被抽离,她啪的一声合上文件,也锁进了抽屉。
叮——
是杜许言
“链接发你邮箱了”
“谢了”
“以后叫哥就行!”
林晓打开电脑,闭上眼,平复了下呼吸,点开了杜许言发给她的链接。
里面杂七杂八的邮件,她划着鼠标,蓦然停住...
有一封邮件,标题是一行英文:
“XXXX Cosmetic surgery......”
她心脏怦怦地跳个不停——
点开邮件,英文映入她鹿般灵动的眼睛里
一个名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Liruowei
她默念名字,呼吸一凝
李若微,陈默的大学同学和好哥们,她见过几面,对他的印象是极有礼貌。
毕业后他和陈默进了同一家公司,就住他们家对面那栋楼,偶尔还会来家里坐坐。一年前,陈默说他突然去了外地工作,就没再见过他。
她在记忆里搜索着,回想起第一次见李若微是在大学的时候,那时她还是陈默的女朋友,陈默带他一起吃饭。其间她望着陈默走向洗手间的背影,回头却对上李若微注视自己的目光,礼貌地朝她微微一笑,埋下头喝着咖啡,半边脸隐没在阴影里……
林晓从塑封袋里拿出口红,不知何时,已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