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情怀

离别,大概是最能让我肝肠寸断的事情了。

如果细分,其实离别有很多种,离开日思夜想的家去往学校,毕业之后各奔前程,上完最后一节选修课和老师告别;或者下定决心不再喜欢以往的偶像,放弃一件曾经爱到极致的事情或东西,阔别过去的自己;再或者世上一个鲜活的生命逝去。

大概这些实物上和精神上的离别,最终都将成为“死别”和“生离”。

“死别”的核心无非是死亡。亲人或爱人或朋友里有人先一步离开这个世界,从此他们阴阳两隔。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再也见不到了,他的眼睛,他的脸,他的音容笑貌,他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记忆记住了他的一切。

在2018年的尾声,我们迎来了“死别”的高峰期。李咏、霍金、樱桃子、金庸、斯坦·李、单田芳,这些光芒万丈的伟人,这些我们以为永远不会陨落的星辰,这些能够成为一个时代象征的人们,就在某一瞬间、某个夜里和我们离别了。我们都还沉溺在震惊和遗憾之中,他们已经一个一个挥手离去了。霎时间,公众和社会纷纷对“逝世”或“死别”进行滔天巨浪般的议论和探讨。而就在2019年的开年,林清玄和前几天的老佛爷,也离开了。

之所以引起轰动,不过是因为这些是家喻户晓的名人。而实际上在现实生活中,每天都有一些普通人和我们、和这个世界离别,我们无法感知到他们的离去,所以无法赋上相应的悲哀和感伤。

我对于死别的感触并不算很多,即使也有遇见过,比如家里老人逝世,或听闻谁谁谁逝世,还有一些我意想不到的人比如霍金离开了这个世界。感触不深,是因为在家里老人去世时年纪太小不懂是怎么回事,是因为听闻噩耗的那一瞬间满怀遗憾和难过但很快被时间冲淡。

那为什么会肝肠寸断?因为我一直畏惧死亡。就在那一刻,我悲伤难过在于,这个人,我再也无法看见他或者听见关于他的新消息,他已经成为了一个过去。仅仅是那一个,这个词足够让我畏惧到颤抖不止了。

然而,相比之下,生离更能戳中我的伤处。

其实以前一直没有什么太大感觉,因为我从幼儿园到高中每天都能回家,都能见到我爸妈,都能躺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大床上。偶有几次的不和我爸妈一起去的旅游虽然有想家的时候,但最多十天就能回家了。但是在上了大学以后,我才发现生离更折磨人,应该说很折磨我。

作为典型的巨蟹,我的恋家指数大概爆表了吧。小时候到表姐家玩得兴起,加上晚上刚好下大暴雨回不了家,就打电话跟爸妈说不回去了,不顾他们的反对挂了电话。结果睡到十二点多睡不着爬起来又打了个电话说妈我想回家了,闹得我妈哭笑不得。

而上了大学,我总是心心念念着什么时候期末啊,什么时候回家啊,什么时候能够实打实地见到我爸妈,什么时候吃上家里妈妈煮的佳肴。真的,我会写下来数,一天一天地倒计时。还记得上学期最后一天晚上洗澡的时候,我很兴奋,因为我突然想到明天晚上的这个时候我就在家里洗白白了哈哈哈。反正放假前的最后一天我永远都在想: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在家里了。

在新学期开始的前一天,我都会在家里偷偷地哭。是说我太脆弱不坚强也好,说我不成熟孩子气也罢,可我看着家里的每一寸墙每一个物件就会忍不住红了眼圈,想到几个月之后才能再次看见它们触摸到它们,就忍不住红了鼻头。爸妈送我到车站,我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眼泪会唰一下流下来。

其实生离不应该是我这样的小家子气,它更应该是古代那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气概,是民国时期难以实现的约定,也许有部分变成了死别,但那些生生被分隔于两地的亲人、爱人和友人,虽幸存,却再难见面了。

可能是我小题大做。但在我这个阶段,我体会最深的就是和父母的离别。几个月、半年的时间在大部分比较之中显得短暂,可是在我心里是一道鸿沟。

汪曾祺老先生的《五味》里有句话——“家人闲坐,灯火可亲”,真的是字字戳心。

也许是我多愁善感。大学的课程和过往不同,有些老师你只有一个学期能跟他/她相处,过后很难再见。大一上学期我第一次选课,什么都不知道,结果选的所有老师都非常优秀,上课很有趣很认真。到了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我很不舍,因为这些课以后都不需要上了,极有可能是一次永远的离别。我难过了一个星期,最后怀着不舍和遗憾当然也有感激和这些老师说了再见。

我怀旧,喜欢一成不变,希望把我感觉非常乐意的事情一直延续下去,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喜欢“离别”,因为它实际上象征着把很多东西打乱了、变掉了。

可一成不变不是好事,现在社会的大主题是要创新啊。其实想想,和爸妈的离别打破了我的一些固执过头的东西,逼迫我去独立自主;和老师的离别是为了让我遇到更好的老师,学到更多的内容;和这些称鼎时代的名家离别,其实是给更多新生力量发光发热的机会。

道理我都懂,但还是很难过。

只能给自己打打气,告诉自己很快很快就可以回家啦。

祝愿每个人在离别以后,获得更值得庆幸的重逢和遇见。

“每一段离别都是为了日后更好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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