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眸

我想抬眸，想看看秋阳素净的婚纱，婚纱下甜美的脸庞和捏紧拳头的心。

秋从远方高矮不一的天际一直延伸到身前的窗棂，我张眼就可以望尽。新修剪的平整的草坪、和着香水味的十七岁的女孩搭着秋日午后的阳光与风问路。云彩从高矮不一的山峦飘了过来，坠下一个童年的梦乡，梦里面有绵绵的味道，像是陈年的老酒。

等一切都开始凋零的时候，寂静缓缓地欢呼起来，落叶的声音越来越明显，像是落在心上。才嘟了一句思乡，门前的小溪就涓涓潺潺起来，五岁的妹妹拿起小棒子追赶着跌跌撞撞的小鸭群，阳光把闪烁的星星洒进溪水，像一颗颗金粒子。

时光跟随着脉搏跳动，满愿花依然年少。爷爷和我讲了一个故事，那是关于他活着还没有我，我出生他却已死去了的故事。一个美男子梦想变成一个童子，童子呱呱坠地，第一眼看见的是祖母两鬓的花发。

跨出门槛，澄澈的天空和澄澈的心一样干净，音乐和舞姿飘荡起来，我索性也化身一朵晚霞，从苗家烟囱边上张开翅膀。我不走远，就在苗寨的天边驻脚，然后用我的羽翼把夕阳反射回乡间小道，好让晚归的老黄牛步履稳健，如此，牧童的笛声便成了落日的背景音乐。

年轮是一幅童画，给过你承诺，我就只和你好。

你说年轮是故事，我拾起年轮的衣角，把脊背荆棘刺破的地方缝上一个个泡泡，等秋风一起，就可以看见满天的彩虹离子。

你说年轮是爱情，我捡藏每一片飘落的枫叶，在上面写下每一刻想你的心情，直到话满秋天。

你说年轮是路，一代人只能陪伴另一代人一程。谁还不都一样，直到最后才知道，我能在你肩头雀跃的时候，就是我们都最幸福的时候。你说：“谈什么报答父母嘛，你安好，便是晴天！”

于是，年轮圆上了。

起风的时候，我把花盆从窗户上搬到桌前，然后拉上窗子，只留一口小缝，让风铃在那里叮叮当当，叮叮当当着关于我们的九月——一个穿着百皱裙的女孩送别书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