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

随着时间流逝年龄增长，淡化的回忆，好像又慢慢清晰起来。还好那年草长莺飞，我有你们。

那是大二寒假的某一天，距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星期，一点没有要下雪的迹象，天气异常暖和，阳光不甘不愿地朝着马路牙子和房顶墙面铺了一下午，到处充斥着昂贵奢侈的温暖。小镇里的人们闷了好几天了，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看准时机，大人孩子们都跑出来疯玩，公园里吹泡泡的，滑旱冰的，骑自行车的，卖糖葫芦果子的，卖烤肠雪糕的，炸串的……让人眼花缭乱，热闹得很。

何苗中午吃完饭在自己房间里睡了一会儿午觉，正安心睡着，被一通大嗓门“自摸哈哈哈哈！”推牌的声音给闹醒了。自家老妈带着邻居朋友几个在客厅打麻将，人多声音杂，小孩子讲话嬉闹的声音，动画片的声音，一窝蜂的给她脑门子往上顶，突然有点暴躁想发火的意思，低骂了一句，掀开被窝打着赤脚小碎步就踩过去，刚一开门，准备吼，看见俩小屁孩蹲门口，一脸莫名“姐姐醒了？”的天真样子，她脑子一下短路懵了，也不知道干啥，就又关上门撤回来一屁股坐在床上。刚睡醒没啥力气，这会儿子觉得人恹恹的，于是就慢吞吞换衣服，想着去外边街上遛遛，公园里走走，说不定能安抚一下自己的起床气。

穿了一件黑色大夹袄戴一条红色围巾，何苗镜子里看自己觉得和隔壁那老大妈是一个样子的意思，出门的时候老妈头也不偏的摸牌还不忘让她带条新鲜的鱼回来，说晚上吃鱼头火锅。何苗大喊一声“知道啦！”，仿佛是在发出不满的抗议。她家住在6楼，这附近都是老小区，房子比较旧，从外面看墙上还有很多一拉一拉的黑色油渍和水渍，窗户防盗网也有一些泛青色和黑色铁锈，没有电梯，最高就是七楼，每天都要爬上爬下的哼哧哼哧，夏天还好，衣服穿得少，三下五除二就爬上去了，冬天上下楼梯就不是那么方便了，衣服裹得多，上下楼梯总觉得累，不过这么多年，也逐渐习惯了这样的运动。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习惯的，总归是踉跄着跟着时间后头跑，当初看起来困难的事好像就能尝试着去做到了。

难得的好天气，何苗想去青山公园转转，这个公园也是小镇上唯一的带湖公园，可以租船，是那种要前后脚踩踏发力的小汽船，各种样子和颜色，小鸭子、小狐狸、小乌龟…..何苗没上大学之前经常来这边租船玩，自己一个人，或者是和同学一起，学校放假了就来，10块钱可以租一个小时，三四个人在一起，带一副扑克牌，背一书包零食，可以在湖面上划船玩一下午。但是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这湖里曾经死了人，化成水鬼，或许是赌徒欠债求死跳下去的，或许是不小心掉下去没人救援的，总之说是怨气重能害人，传得有点邪乎。何苗是不信的，这世界上哪里有妖魔鬼怪，那都是西游记和聊斋里头的。说来说去，总归是谣言罢了，一百个人能胡诹出一千种说法，闲不住的人总喜欢给自己找各样的乐子。

将近下午三点半，微微一点厚的云层横遮着太阳，虚无缥缈的，阳光从缝隙里漏出来撒在湖面上，温存似的摩挲着，星光荡漾。这一丝来之不易的温暖，让何苗有点恍惚，她远远地看着周遭，感受着身边的一切，沿着湖边慢慢散着步。正出神，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注：何苗的故事很长，后文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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