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兽人

我是一名兽人,因为我的家族骁勇无比又善于用剑,所以外人都称我们是剑圣一族。

五岁那年,族人受到人族精锐强有力的进攻,流弹四射,火光遍地。我看到到处散落的残肢断臂,听到无数痛苦的呻吟。我看到人族的骑士正在来往冲突;小炮手正在远处装弹;铁甲战车正在冲击防线。我看到族人们的苦苦支撑:我的父亲,伟大的族长,此刻正被流弹击中,倒飞数十米;白衣祭祀的防护盾已经淡的看不出颜色,倒下的战士们流尽了最后一滴血。而此刻的我正被一个叫尤涅若的兽人拉着逃跑,同我一起的还有两个孩子,他们因为害怕而变得脸色苍白。

尤涅若

我是认得尤涅若的,从前他常常跟随着父亲形影不离,父亲也常对我夸他,夸他是族内最优秀的战士,剑术登峰造极,还让我长大多跟他学习。剩下的那两个孩子,一个是我的弟弟墨白,另一个被唤做雪的则是白衣祭祀挑选出来的,据说聪慧异常。

逃亡的路上,我亲眼看到得尤涅若打败了一批又一批的追捕者,他就像一个影子一样,出现在那些士兵的身后,然后手起刀落。其中有一次他把剑交到我的手里,让我砍下俘虏的头颅,我的手抖得厉害,终还是扔了剑,跑掉了。他看着我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而我四岁的弟弟却捡起了剑,哭喊着,刺向俘虏...

转眼已经逃亡了8年,餐风露宿,朝不保夕,这时的我已经十三岁,这些年闲下来的时候便同弟弟一起习武,我是真的非常努力的在练习,但还是在两三回合就被弟弟打败;雪的法术也越来越精进,可以释放出强力的医疗波;而我可能真的不适合习武,尤涅若老师眼中的忧虑已经越来越重,或许是因为我的无用。

那天,尤涅若老师从外面回来说,发现了新的土地,并说那边有很多逃难过去的兽人,我们很快就要有家了,甚至能重建部落...当时的我们都很开心,只是我的开心略带了些伪装,因为觉得自己无用,等到夜深时,我便偷偷的逃跑了,往极北苦寒之地跑了。

来到苦寒之地的时候,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知道死亡已经离我越来越近,在我倒下之前,我仿佛又看到了昔日烈火焚烧家园的场景,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我可能要死了”。

睁开眼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绑在冰柱上,我还活着,我对面坐着一个骨瘦枯干的老人,此刻正眯着眼睛看着我, 他告诉我从现在起我便是人类的奴隶...

在不远的地方有一片金矿,白天的时候,我要跟着一群人类的苦工和兽人的奴隶一起钻到雪山深处去挖掘矿石,晚上还要带上铁镣被锁在笼子里,我试图反抗过,但每次都被打的遍体鳞伤。

挖掘的过程中,每天都会有人死去:不是被塌下来的冰块砸死;就是被冰雪活埋;还有那些因为逃跑而被活活打死。作为奴隶,每天的工作量是相当繁重的并且没有任何权利。晚上的我,除了梦到墨白、雪、尤涅若老师时候会感到一丝幸福,其他的时候我更像一具行尸走肉,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寒来暑往的又过了七八个年头,庆幸的是我还活着,除了眼睛变得无神之外,其他都还好,二十二岁这年三月,南部的兽人打到了这片苦寒之地,浩浩荡荡,人类守卫节节败退,那些昔日的人族苦工被发放武器逼迫他们冲向战场;而我们这些兽人,他们怕我们临阵倒戈,便将我们押送去另一座矿区...

押送才刚走了三十里地,人族便因寡不敌众,大败。很快的,我们被一队兽人狼骑追了上来。准确的说,我们获救了,我们激动的欢呼,热泪盈眶。跟随狼骑士回去后,我看到了兽人的王:墨白-我的弟弟。他背着宽厚的大剑骑者战狼,意气风发的走在军队前方,在他的后面分别站着一袭白衣的祭祀雪,还有神出鬼没的尤涅若老师,我瞥了一眼后,赶紧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们,怕被他们发现。现在的他们高高在上,而我低入尘埃,羞愧万分。

“墨尘哥哥?” 王似乎发现了我,他向我走了过来,不可思议的打量着,“王,您认错人了,我的名字叫代明”。“抱歉,真的太像了...”,说罢,王转身离开,一旁的祭祀雪盯了我很久,也转身离去。

晚上的时候,“代明,祭祀传你过去”,正说话的两个五大三粗的兽人,架起我就走了,他们把我丢到祭祀的大殿便退了下去。过了一会儿,祭祀雪走到我面前,“墨尘哥哥,这些年你受苦了”话没说完便眼泪婆娑,“你知道这些年,我们找你找得有多辛苦么?...”。“不,祭祀大人,您认错人了,我是代明”

... ...

“你为什么从头到尾都不愿意放下自己的自尊?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自己平庸?你为什么要这么倔强?...”在兽族的这几年,我常常会问自己。这些问题常常让我头痛欲裂却没有答案。后来我又一次逃离了,也许我只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然后安安稳稳度过余生,自给自足,至于墨尘,他早死了。

离开后的半年,一次无意中,我用念力操纵了一只动物的尸体,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居然有了纵尸的能力,可能我常常离死亡很近吧,又或者我的心早就死了,后来的日子,我常常会召唤出了一只尸体听我说话,听我讲我的弟弟,雪,还有尤涅若,或者一群尸体为我种地、建房,但到了晚上我都会把他们销毁,毕竟这看起来太过邪恶。

二十五岁那年,人族的科技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于是他们向兽人发动了疯狂的反攻,兽族节节败退,最后只能困守在极寒之地,等我回到兽族的时候,王-我的弟弟正在慷慨陈词,为战士们打气加油;雪祭祀则一脸疲惫的在治疗受伤的兽人;而尤涅若老师在刺杀人族大法师之后,便再没有逃出来... 

死亡骑士

我没有去见我的弟弟,而是戴上了一副铁面头盔,吞下滚烫的炭火,好让自己的嗓音变得沙哑刺耳。此时冰城外早已经尸山火海,而我开始召唤我的亡灵大军,成千上万的尸体以及千年的上古冰龙... 我跳到冰龙之上,然后摧枯拉朽般的成了这个人兽战场的主宰,恐惧开始到处弥漫... ...

后来,在我的寒冰宫殿中,人族和兽族都匍匐在我的脚下,他们噤若寒蝉。等到所有人都退下后,祭祀雪依旧没动,她抬头看着我说:“墨尘哥哥,你终于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不,雪祭祀,你认错人了...”。刺耳沙哑的声音从我的口中说出。只是没有人发现,面罩下面的我早已泪流满面,我想现在的我只是个异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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