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中学时代 5

开学的日子即将到来，林子提前去打探学校的位置。足足骑行一个多小时，打听到学校所在地。从马路边往北步行20来米到大门口，两个锈迹斑斑栅栏似的大门敞开着，可有可无。进去豁然开朗，左右都是操场，有篮球架为证。野草茂盛，长势喜人，像没人打理的样子。林子四处看看，在阴凉下歇了歇，拿瓶矿泉水猛灌几大口。再往北走应是教室，需再过一门口，迎面有个假山，左右两侧道路通向一排排教室。再往里走，清一色平房，规模还没林子的初中学校大。走了一圈，听到有人说话……还算稍微有点生气。

林子不动声色的折回来，单趟大概13公里的路程吧。虽累个臭死，但还是挺开心。

第一次住宿，林母有点不放心林子。千叮咛万嘱咐，还要找老师、校长，请他们多照顾，被林子制止。宿舍有点吓人，一间东西长的大屋，南北两排大通铺，中间不太宽的过道。别想什么上下铺，也不可能有睡在上铺的兄弟，除非有人睡床板下边。最让林子难以忘怀的恐怕是掉皮的墙壁，最恶心这个，心里莫名的不舒服，给人种荒废、落魄和陈旧感。校长姓王，外号王大哨，听到有人嘟囔条件差，他就会说：咱们是来学习的，又不是住宾馆来的。

初来乍到，第一次上厕所，味道简直冲天。苍蝇嘛，得用N次方形容，撞脸。不知什么原因，飞行动物数量虽极其可观，但却不上身。这点很奇怪，至少不近林子身。林子的第一印象——陌生，可能熟了才乱爬。

第一次去食堂打饭，林子还没摸着门路。一群人排队，好不容易到了自己，却发现打饭师傅不太热情，给的也少，林子不懂事地说：多给点呀，这个炒青椒再来勺。

食堂师傅愣了，看着他，林子似乎觉得哪里不对，不过师傅还是往林子饭盒扣了不到半勺，低声道：没有多给的。

林子赶紧说：可以加点钱嘛，再来点。

旁人都注意着这个头回要求多给的家伙，林子有点不好意思，随后观察了下，还真没人像他这样。只打了两天饭，觉得有点不适应，出来晚了要排队很久，吃完饭休息不了多少时间要上课，便打算开辟一条“新大陆”。大门口中午不关，可随意进出。这天林子上午完课排了会儿队，没耐心便跑校外，发现一小吃摊，已经坐满人。林子跑过去问了问，炒饼、面条、凉皮都已卖完，也没什么吃的了，最后要了半张大饼和一截子火鸡火腿。“火鸡”为一种廉价肠，初中时同学们都叫它“火鸡”，最后一共也没多少钱，挺便宜。话说看到新面孔，老板热情似火，林子了解了下情况，打算明天出来早点，老板名叫“瑞”，他也决定多做些。

后来，林子把初中同桌小龙也找了过来，学校也接收了。小龙身体有点小问题，说话也不太利索，手脚也是，常被调皮的同学戏耍，林子从不笑话他，听说小龙生出来时被放在室外的小推车上，导致中风才有了今天，不知真假，林子也从未刻意探究过。俩人关系也不错，放假还经常到小龙家玩儿。一是有个伴，二是觉得小龙的情况上学更好些吧。此后，林子总拉着小龙跑出去吃饭。林子现在的同桌叫张新，家里做糕点买卖，条件可以，吃的胖胖的，得知后也跟林子一起跑出去。可以点自己想吃的，尽管也就那三两样。还能吃得起什么大鱼大肉？只不过吃完抹嘴就走，不用收拾。方便快捷，价格实惠，老板热情。

过了没俩月，学校食堂被干垮，寥寥无几，只剩铁粉。后来学校也开了动员大会，呼吁同学们多光顾食堂，主讲人王大哨：咱们食堂的饭菜不差，至少比外边的干净放心，我都在这儿吃……

动员大会开完后，同学们给了校长几分薄面。后来又……

老师呢，基本上都是年轻老师，大多课讲得一塌糊涂。难怪说“修行靠个人”。数学老师兼班主任，婴儿肥，白嫩戴眼镜，是个烟嗓，关键他还抽烟；语文老师像个文弱书生，黝黑戴眼镜，不过总想秀肌肉；英语老师高大戴眼镜，中年男；物理老师兼计算机，黝黑匀称；政治老师肥头大耳，照本宣科；历史老师身材窈窕，生物老师呆萌可爱；地理老师矮瘦白皙有个性，化学老师健硕斯文，眼镜男；音乐老师中年小老头，上课就是放音乐，来的时候不多；体育老师身材高大戴眼镜，脸似蟋蟀，棱角分明，酷爱打篮球。

时间长了，同学们还是比较和平相处的。兴许是人缘太好，林子有幸结识了班上的王冰——王大哨的侄子，有时候抢着跟林子同桌。这厮学习成绩相当差，有多动症，上课基本上停不下来，总在交头接耳。张新每周都回家，带一堆各种面包、点心，好东西大家分享。林子基本上两三周左右回家一次，一般周六上午坐车，回去睡一晚第二天下午要赶回来。也有时候骑自行车，很少。不过有几次遇到给林子送通知书的陈坤，他是林子隔壁村的，自然也倍感亲切些。这个瘦瘦的、脑袋圆圆、十足善良的家伙，见过林子必给予鼓励，有次林子自行车出了问题，竟然载着林子回来，而且当天还是逆风，差不多用了近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