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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光是活着,便用尽了全力。
很早以前,看到过这样一张图片。
这位父亲是重庆的一位棒棒。
肩上扛的是生活,手里牵的是希望。
今天分享的纪录片,便是关于棒棒生活现状的写实。
《最后的棒棒》便把镜头聚焦向了这一具有时代烙印的职业——棒棒军
山城重庆独特的地理环境孕育了一个特殊行业——山城棒棒军。他们用一根扁担,挑起一个家的生计,也挑过了一个时代。
2014年,退役军人何苦亲身加入了棒棒这个行业,拍摄了这部纪录片。
在一个闷热的下午,我点开了这部纪录片。
心里涩得慌,我从未想过有人会为了几块钱发愁,总觉得那已经是上世纪的事了。
看了才明白,何为底层,何为命运。
自力巷53号,是一座与解放碑直线距离不到三百里,坐落在繁华中的不为人知的危房。
自力巷大多住的是外来农民工,他们一些是手艺人,一些是卖苦力的,但都是自力更生。自力巷也因此得名。
在自力巷五十三号,住了三个棒棒。老黄住一楼,河南住二楼,老甘住三楼。
随着经济快速发展,棒棒军这一行业正在消亡。十之八九的棒棒也都已改行。
但只有像老黄他们这样干了一辈子棒棒,又没有其他生存技能的人仍在坚持。
无论困顿几何,心酸几许,他们始终是要靠棒棒这一职业谋生的。
每个棒棒都有必须当棒棒的故事。
老黄已经 69岁了,他1992年加入的山城棒棒大军。
老黄当棒棒并非刻意选择,更像命中注定。时代推着老黄走上了棒棒之路。
老黄出生在1949年,父亲是个教书匠,家里还有十来亩土地,老黄一家被划定为地主身份。
父亲去世那年,老黄只有七岁。因为由娘胎里带来的地主身份,老黄的成长记忆贯穿着饥饿、寒冷和恐惧。
无产阶级大革命结束时,老黄27岁。
他和几个哥哥都想成家立业,但没人敢嫁给地主家的狗儿子。
1988年,老黄搬进了同村一个丧偶女人的家。他们的结合仅仅是因为女方无法抚养三个孩子,而老黄想有一个家,想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他们并没有走法律程序成为合法夫妻,只是在那样的年代里相互能有个倚靠罢了。
女方怀孕的时候,正值计划生育最严的时候,老黄将女人送上了开往外地的客车。
89年春天,老黄在迎来女儿黄梅的同时,也迎来了违反国策的严厉处罚。女儿未满
百天,老黄便远走东北,在外务工了三年。
三年后,家已经不是老黄的家了。女人重新找了个男人,催老黄回来只是为了让他带走三岁的黄梅。
老黄没有说什么,只是想一头扎进门口的池塘。
为了养活女儿,老黄走上了棒棒之路。
熬了二十多年,憧憬着把女儿养大便不再当棒棒,可女儿从小被寄养在亲戚家,教育缺乏。黄梅18岁那年便与网恋男友奉子成婚。
老黄还没见过女婿就稀里糊涂成了外公,两个大孩子根本无法抚养一个小孩子。
于是,老黄肩头的棒棒又多扛了四五年。
2013年初,女儿女婿又在永川区临江镇上买下了一套一套二手房,老黄便又要帮着他们还房贷。两年分期,每年十万,年底交款。棒棒生涯还要继续。
老甘,住在阁楼顶层 ,59岁。正干着给两个大排档出摊的固定业务。
老甘的命运同一个女人和两个小偷密切相关。
25岁那年,老甘交往了五年的未婚妻突然毁约,老甘发誓要在重庆干出一番事业,并把大队长家女儿娶回家。
第一个五年,他攒了一万块,准备开个小面馆,在银行回来的路上被人摸了包。
第二个五年他攒下了25000块,准备开一个日杂店,小偷破门而入把钱偷光了。
于是,三十五六的老甘开始相信命运。他去算了命,算命的说他六十岁才能走鸿运。
此后他便没想过要怎样活着了。
人生这东西,好像怎么折腾都一塌糊涂。他只是盼着六十岁那年。
很大程度上,老甘活着的希望便是六十岁走鸿运的算命先生的预言,他想着要在六
十岁那年攒够一万元,衣锦还乡,办个风风光光的大宴。
再在走鸿运后娶个年轻媳妇儿。
河南,住在二楼,44岁,失业。两个鸡蛋的争执 靠赌博为生
何苦遇到河南时,河南兜里只有七块钱。
河南当棒棒和他父亲英年早逝息息相关。
父亲去世后,母亲带着三个孩子改嫁。改嫁后又生了两个孩子。
河南的童年少年时期注定是不幸福的。
17岁那年,河南毅然离家出走,从此便再没回去过。
他在河南、贵州漂泊了七年后,河南来到重庆加入了山城棒棒军。从此便在重庆艰难谋生。
2007年时他又被几个混混挑断了左踝脚筋,落下残疾。
如今的河南,没有初恋,连身份证都没有。
大石,是自力巷53号的二房东,如今对他来说棒棒已成为兼职。
大石来重庆的初衷是为了还债。当年家里修房子,娶老婆,孩子出生办酒席使得他欠了不少钱。
他和老婆为了筹钱进了城,在棒棒这行一干就是三十年。
但自从在自力巷53号当了房东后,大石就如开了窍一般,又租下了六套闲置房,一步步买入群租房经营的行业。
如今大石已经买了房,家庭生活其乐融融。
一根棒棒挑起生计
何苦拜了老黄为师,从此和老黄一样,住在自力巷,干在五一路。
自力巷的厕所在楼外50米,而屋里的简易土灶只能在确认拆迁办下班后才能生火。
木楼梯是一些废板子拼接而成的,昏暗的灯光很难照到梯道。
而洗澡也得自己调水温,洗到哪儿算哪儿。如果感觉有些地方没洗干净,就记得下次把没来得及洗的地方作为重点。
这样的条件曾差点把何苦请来的摄影师吓走。
但老黄、老甘、河南都很喜欢这里,房租便宜,并且与他们居住过的地方相比,这样的条件已经不错了。
第一天出去,老黄说棒棒需绑在肩膀上。
他说,拿在手里是讨饭吃的叫花子用来打狗的打狗棒,扛在肩膀上才是干活吃饭的工具。
即使卑微到尘土里,也依然要有脊梁。
老黄说,如今找棒棒干活的人越来越少了,有时几天开不了张。
他说是自己运气不好,但其实是因为行业的衰落。
老黄唯一的文化生活便是看别人打牌。
有活干活,没活打牌。这是五一路一起守活的棒棒们的日常。
生活再苦,他们总找得到乐子。他们会互相取外号调侃,也会打闹着摆龙门阵。
他们不懂什么诗和远方,但他们能在眼前的苟且中拾取快乐,这便是活着。
何苦的第一单活便是挑货。
一百斤出头,两公里路,十块钱。
这些活就连退役军人何苦都觉十分艰辛,已年近70的老黄却咬着牙仍在坚持。
老黄说,棒棒没有挑业务的权利,轻点重点都得干。
棒棒也不一定干的都是力气活。
雇主家舀狗食的铁勺掉进了下水道,老黄趴在地上将勺子掏出后用香皂把手洗了三遍。得到佣金20元。
看不出老黄赚了二十元有多开心,毕竟掏粪坑这种事正常人都会感到生理性恶心。
但有活不干,有钱不赚对棒棒而言是不可能的。
身为一名棒棒,你没有挑业务的权利,没有拈轻怕重的资格。想要挣钱,想要有尊严地生活,就必须挺起脊梁,亮出肩膀。
一切都是为了生活。
河南的晚餐是老板大前天卖剩下的稀饭。
河南说起失业的原因有些不平。
他说那天给老板干完活想吃两颗鸡蛋,因为平时也吃不到。但老板说他要给生意吃垮了,讽刺他说他竟然还会点菜了。
愤愤之下,河南便辞职了。
河南有些文化,喜欢看报纸。
失业后的河南便成日里流连在牌桌上,妄想着靠赌钱挣钱。
而自从失业以来,河南每天只吃一顿饭。房租也很久没交了。
棒棒生活的年味
有钱没钱都得过年。
这个时代,有钱人过年想的是怎么玩,没钱人过年想的是吃点什么好的。
老黄和老甘去菜场买菜,买了些肉,钱便花了上百。
有些心疼,平时挣个三五天才能挣到的钱却是花在了一顿饭上。
但他们说,过年要吃些好的,才算是过年。
年底了,女儿叫老黄回家过年,老黄却担心自己只攒了4600元,令女儿失望。决定再干几天,争取攒够5000元。
老黄好好拾掇了一番,将皮鞋擦洗干净,踏上了回家的路。
老黄为了省几块钱路费,愣是选择了耗时长的绕路路线。
耗时一天,转乘五次,老黄总共节约了六块钱。
山坳深处,鱼塘尽头,是老黄的家。
在家里团年,这是家人约定俗成的习俗,也是老黄一年最幸福的时刻。
老甘过年时接到生意,仍随着老板出摊,都顾不上吃他最爱的海带炖猪蹄了。
老甘说,他想今年多挣些钱,安个家,找个老婆。
他说,能有钱赚,比吃什么都开心。
河南在赌桌上靠运气挣钱,却在年底输了个精光。
买的鸡蛋也摔碎了,河南的年过的实在有些凄凉。
河南已经半年没有交房租了。大石和他老婆只能上门催租。
这时的河南不停地摩搓着手,面上有些难堪。眼里有泪光。
拿不出钱的他只能嚅喏着搪塞过去。
幸福是寓言,不幸是故事
过了年,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但山城多雨,极目四野,都是灰蒙蒙的水雾。
春节后,河南依旧没交得了房租。大石十分无奈,但又不忍心锁他的门。
大石自力巷53号的房东当的也着实不易。收到的钱都要交给房主自己赚取微薄的利润。但这些利润大多都被河南拖欠下来了。
但大石依旧一丝不苟承担了敲打修补房屋的责任。
老杭是老黄最好的朋友。
去年老杭回家治疗他的双腿浮肿,年后带回来了一大堆药,准备继续干活。
但漫长的阴雨天气使得老杭的腿病持续加重。
在自力巷53号,老黄是老杭唯一的依靠。每日收工后,老黄都会去看看老杭。
老黄说,老杭可能活不久了。
清晨涂料店门口,老杭瘸着腿照样守活。
老杭的钱包由于买药早不剩多少钱了,老黄心里知道老杭日子艰难,不想与他争抢活干,默默走开了。
过了些日子,老杭在银行门口被骗完了身上的钱,身份证也被拿走了,身上只剩五块钱了。
随之而来的,是愈来愈重的腿病。老杭为了养病,回了家。
老杭如今已是儿孙满堂,但因为妻子的离开,家里的孙辈尚小,他不得不外出当棒棒。
老杭说,他很恨那个夺走他妻子的人,想挣够一万块钱让地痞去弄死那个男人。但
命运捉弄,十四年来他也没有赚够一万块。赚够了,地痞也进了监狱。
老杭说,他也不知道命运是在捉弄他还是拯救他。说这话时,老杭面上带了几分苦笑。
虽然有医保,但老杭没有负担差额医药费的实力了。
他只能去找一名针灸神医,希望能通过土方法缓解病情。
农忙时节,老杭回到了五一路口。着急回来是怕老公公与儿媳妇住在一起遭人闲话,毕竟儿子常年不在家。
老杭回来干了一百六十元的业务,却收到了一百元假币。
老杭蹲在墙角抽闷烟,没有愤怒,只是面上有些惨淡。
生活是个慢慢挨锤的过程。锤久了也就麻木了吧。
春夏之交的日子,老杭房间又进了贼。老杭已经处变不惊了。
他说,那个贼可能不了解情况,估计是哭着走的。
老黄性子敦厚,何苦本同他说好第一个月何苦的工钱是老黄的,但老黄执意不肯。
他不识太多字,但一笔一划仍然尽力将每一笔业务记得清楚。
他也不会数数,于是为了平分钱便把钱一张一张地摆在左右两边,一张张地垒。
老黄这些年不论日子怎样艰难,路遇残疾的乞丐他总会表示一番。
但性子纯良不代表老黄好忽悠。在社会摸爬滚打这么些年,老黄把利益分得很清楚。
他说他不占别人便宜,但别人也别想占他便宜。
他说流汗挣钱,如果吃亏太大,晚上是睡不着觉的。
拆迁脚步临近,自力巷53号的每个人都愁云惨淡。
不知道哪里又能找到那么便宜的房子。
在等待拆迁的日子里,老黄右边身子突然发麻,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他说可能是活太重,累的,也不愿去医院。
可是过了几天老黄的右边身体又开始麻木,在何苦的坚持下,老黄终于同意去小诊所测一下血压。
血压测出来实在太高,可老黄依旧不愿意去医院,拿了降压药便走了。
他让何苦不要告诉女儿黄梅,估计养几天就好了。
外面雨渐渐,老黄在屋里说着以前的日子满面泪水。
我想,他只是对生病以后的未来感到绝望吧。
本已是年近古稀了,想必是无助且孤独的吧。
棒棒们苦苦挣扎于社会底层,在这个层层剥削的社会,低到尘土里。仿佛任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作为已经没落的行业,处境实在艰辛。
但他们同样靠着自己拼命活着。他们有着自己原则和脊梁。
在这万家灯火的世界,总有一些灯火笼罩不到的角落。
在角落里艰难求生的人,应当得到关注,应当得到尊重。
他们活着,又随着时代在消亡。
由衷希望,他们能够病有所医,老有所养。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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