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森是个虔诚的传教士,他不但把说谎、偷盗定为罪恶,也把暴露身体、跳舞、不去教堂视为罪行,连男人不穿长裤都是伤风败俗。他一旦发现这些行为,势必要出面制止。
有一天,戴维森和妻子住进港口附近的民宿,没多久,楼下搬来一位叫汤普森的女士。她大约20多岁,颇具姿色的脸上画着浓妆,见人便会嫣然一笑。
起初,戴维森并未对汤普森小姐太在意,只觉得她身份低等,不是什么有教养的人。但作为邻居相处几天后,他发现了不对劲。
汤普森小姐的房间每晚都会传来音乐声,其间还夹杂着跳舞的脚步声、开酒瓶声,以及男男女女嘈杂的说话声。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天,直到戴维森夫人说:“楼下的女人真是庸俗不堪,我猜不透她怎么会招来那么多男人。”
这句话一下点醒了戴维森,他突然反应过来:汤普森来自臭名昭著的红灯区,而且她行为放荡,举止轻浮,这些都说明了她在从事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噌”地站起来,嘴里念叨着:“她这样的人怎么敢到这儿来,我决不容许!”妻子问他要做什么,戴维森回答:“身为传教士,我必须去阻止她犯下更大的罪恶。”
戴维森敲开楼下女士的房门,得知他的来意后,汤普森浑然不在意,她嗤笑着关上房门,转身继续她的舞会和歌声。
戴维森向来嫉恶如仇,他感到自己的权威被挑衅,怒不可遏的他发誓:要以上帝的名义,让汤普森受到应有的惩罚。
果然没过几天,汤普森小姐的房间就变得冷冷清清。她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脸上也总是布满阴云,她不知道戴维森在背后做了什么,但这让她忧心忡忡。
三天后,一道指令传到汤普森小姐手上,她气冲冲地来到戴维森的房间,“你到底在总督面前说了老娘什么坏话?为什么他让我回旧金山?”
传教士气定神闲,“冷静点女士,你需要回到那里去救赎你的罪恶。”汤普森气急了便破口大骂,传教士只是说,“如果你需要可以随时叫我上楼,我愿意拯救你的灵魂。”
汤普森小姐去总督那求了很多次,但都无济于事,走投无路时她再次来到传教士面前。
“求你别让我回到旧金山,我是从那里的感化院逃掉的。如果被他们抓住,我至少要坐三年牢。”汤普森急得快要哭出来。
戴维森和蔼地说;“相信我,你身体里流着不洁的血,只有回去接受上帝的洗礼才能摆脱罪孽。下周二就有一艘船去旧金山,离开前你如果需要,可以随时叫我过去。”
汤普森小姐被彻底击溃,当晚她找到戴维森忏悔,“我是个坏女人,我要赎罪。”
戴维森欣喜若狂,他知道自己感化了这个女人,他在汤普森那待到凌晨2点,才回到自己房间。
接下来的三天里,传教士差不多把时间都用来陪伴汤普森小姐。他每晚都不辞辛苦地开导她,凌晨回到自己房间后,还要向上帝祷告到天亮才罢休。
他脸上开始出现众多神态,有时充满疲惫,有时充满愧疚,有时眼神里又洋溢着不能自制的欢乐。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汤普森小姐被驱逐下船的日子。然而,那天一大早有人发现,戴维森先生在海边自杀了。
奇怪的是,他的妻子得知消息后,只经历了短暂的震惊,却并未留下一滴眼泪。
汤普森小姐恶狠狠地丢下一句“你们这些男人全是一路货色”后,又恢复了她往日的神态与装扮,在飘荡的乐曲中,继续翩翩起舞。
这个故事取自英国作家毛姆的小说《雨》,作者对传教士和汤普森女士的关系表达得很隐晦,但从字里行间能看出,他们之间发生了不正当关系。
传教士试图以各种方式来改变、救赎眼前这个从事不良行当的女人,在屡教未果后,他开始动用教会的强制力量,迫使她回到自己最恐惧的地方。
当汤普森开始接受感化后,传教士又在道貌岸然的外表下,犯了作为基督教徒无法原谅的错误。最终,他的宗教和人性的双重枷锁下,走向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