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盘游戏与“我”

喜欢提前计划、按部就班的我,在路上边开车边想这次沙盘摆个什么场景呢。路很短,十分钟的车程,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就到了。

    当音乐响起,老师轻柔的指导语让我彻底放松下来的时候,我渐渐感受到了沙子的亲切。我把沙子轻轻的抓起来放下,再抓起来再放下。双手捧起沙子,用心感受沙子从指间滑落的感觉,软软的,有点痒,像极了小时候母亲那双粗糙的手轻轻地抚摸我。然后用右手抓了满满一把,用力攥紧,沙子从我的指间争先恐后奔出,硌的我手心、手指有些生疼。人常说爱如流沙,难道这就是我对孩子的爱?窒息了孩子,硌疼了我。此时,老师的指导语还在继续:“此刻,你感觉自己很放松,很舒服,此刻外面没有别人,你只和自己在一起。”老师的声音始终很轻很柔,但这句话仿佛电闪雷鸣一下就击中了我,泪水涌上眼眶,我使劲咽了回去,“孩子,你太累了!”我对自己说。真的,我没有为自己活过,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接下来,开始拿沙具了。老师安排我是最后一个,可我似乎有点等不及了,我要第一个拿自己,我要躺在沙滩上,我要躺在沙子里,我要重温那份包裹在我周身的、温暖的、久违了的母爱,让我在母亲的怀抱中多待一会儿吧。

    我希望独自待在海边,头枕波涛,不断涌上岸的波浪时不时地打湿我的头发。身边散落着几个贝壳,耳边回响着舒缓的音乐,清脆的古筝声宛若珠落玉盘,尾音拉的长长的。海边没有别人,只有我自己,还有一桌一凳,一壶一杯,茶香缭绕,飘的很远很远……

    回想这三次沙盘游戏,我发现这是一个寻找自我的过程,这是一个觉察和放下的过程,三次沙盘体验其实是一个连续的自我救赎过程。

    第一次,老师让用沙盘体现脑海中出现的画面。我的画面是十几年前,儿子四五岁的时候,带着儿子在青岛海边,娘儿俩在沙滩上画人人,海浪一涌上来就把人人冲没了,然后娘俩继续画,海浪继续冲,整整玩了一下午。这个画面连我自己都很吃惊,不过,仔细觉察发现,这是我下意识里一直把儿子当成是四五岁的小孩,包的孩子太紧。

    第二次,我的脑海里没有出现任何画面,但到取沙具环节,我却几经寻找,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沙具---一个拿着奖杯的运动员,把运动员放在沙盘里的时候,我突然有了清晰的角色定位,这个运动员就是儿子,是个在人生路上拿到奖杯的赢家。接着就是房子,我希望儿子有一个宽敞明亮的家,所谓安居才能乐业。第三个是儿子的女朋友,职场女性,和儿子并肩站立,希望儿子有一场势均力敌的爱情,有一个志同道合的伴侣。第四个是我老公,拿着稻穗,希望他负责儿子的吃喝拉撒,第五个是屋后的田地,这是老公的工作地,是儿子的粮库。第六个才是我自己,抱着孙子站在老公前面,儿子女朋友后面,像一个扁担,挑着儿子,挑着老公,怀里还抱着孩子。最后一个是智慧老人,站在儿子的后面,希望他能给儿子指引。

    两次沙盘下来,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用力过猛,感受到自己的身心俱疲,于是就有了第三次的想要逃避,想要回到妈妈的怀抱,想要去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彻底放空自己,和自己待在一起。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孩子,坐在沙盘前,内心的小孩就会跑出来游戏,再现童年时的那份无邪那份童真,一沙一世界,一沙也是一童年,沙盘游戏帮助我们找到那个最本真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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