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只等伊人

檀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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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明星稀，今夜，乌雀南飞；今夜，温酒煮茶；今夜只等伊人。

我想第一个等的人是你。多年都没你的消息了，不知你过得还好？按想你应当过的不坏，富裕的家境，门当户对的婚姻，今夜，可能你正在自家宽大的客厅里悠闲的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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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你的最后一面，是在省城上学那年，一晃快有十年光景了，时光流逝的真快，青春就像耀眼的夕阳，一晃就光芒散去，增长的是年轮，刻在岁月里的是沧桑。但关于你，我一直在打听，熟悉的人，能联结上的人，都不知道你的消息。在很长的岁月里，也没打听到关于你的消息，靠你最近的那个圆，一直都没打听进去。仿佛有一张密密的网把你笼罩。是啊，你本有你的生活。天性恬淡，本来就不喜交游圈子的你，成家后，和闺蜜的联系也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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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次我在想和你重逢的情景，你是否还保持着当年的风范，清风吹过，杏脸迷离；我想这么多年时光的浸润，你应该更雍容了吧！岁月的内敛，让你变得更加气定神闲，更加从容了吧！

当年我写给你的“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的词语不知你是否还记得。还有那句抄书所得的佳句：“深情以浅语传之，难尽其意。”你还有印象？当年通信的情书，留在故乡，后来迁新居时家里可能弄丢了，我们的故事也迷踪了。

当年中学读书时，我桌头常放一本旧版的《红楼梦》，上课无聊时，常常乱翻，不按章回看，翻到尽心处，悦目读过。最爱红楼判词。那些仿佛命运的词，后来渐渐开悟，每个人的人生其实就是一段命运。在世间，怎能逃得命运？

那时，你总会督促我，要认真读书，要好好读书。那时我觉得你太像薛宝钗。后来读顾城说薛宝钗，才知道你的内心其实也是一片白的，你对俗世其实看得很透，因为白，所以俗世的那些，其实你也不迷恋。一个人向前走，脚本里需要些批语，沉浮于世，没有那些批语，如何方物？但那时我就是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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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没见，我想你更像薛宝钗了，激励功名，相夫教子，对那片白，更透析了。但我明白时，已晚。

当年我去县城去考试，你托同学带给我些银子，以资鼓励，但那时还是太年轻，很多事不是很懂，迷恋江湖，迷踪着侠客的天涯，对功名很不上心。回头才发现，蹉跎了岁月。人生关键的几步，一步踏错，步步轮空。那一步，终是没有踏上去。

当年你赠我的那本《平凡的世界》，我曾经静静地花了两个星期阅读，后来因为时间忙，没有读完。后来又被朋友借走，后来又被朋友的朋友借走。以致多年后，朋友见面时，还给我抱歉的说，那本书丢失了，看来是再也还不回来了。再看，发现当年那借书的朋友，已经两鬓落霜。时间总会抹平一切，不论伤口，还是眷恋。

我们失去联系也相当久远了。《平凡的世界》已经留在了不平凡的时代。但我们还在向前，彼此并没有忘记对方。

人生有很多事，往往就是一念，一个瞬间的转变，此后就变成了长长遥远的另一个故事。

但我希望，在未来的道路上，我们还是能常常喝喝茶，见见面，聊聊天，说说光阴的故事。

当年毕业时赠的照片，装在口袋里，碰见一个老朋友打了一场台球就丢失了。完了去找过，但没有找到。第二年的夏季，又去了同一个地方，和几个同学组局了一场斯洛克的局，在哪里围了一下午，等待奇迹，但运气不佳，那天下了一下午的大雨，地面如河流淌，估计老照片也被那河流早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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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是个杀手，青春就是一段晚霞，很艳、很靓丽，但很快就消失了，慢慢升腾的山岚，漂浮上来的黛青色，像进入思考成熟的一段悠悠岁月。年轻时的血很热，像滚沸了，沸腾的水。热气慢慢散下去了，温度慢慢适合，很多事才慢慢懂了，呼呼的是风声，不是刀声；易老的不是江湖，是年轻的心。

很多年后，我才想明白，年轻时的渴望，只是对天马行空样的自由的渴望。很多年后，我在成为一个自由时光里徘徊的人时，才勇敢的对你说，你当年赠的照片，时间不久就丢了，而那时，我想再要一张，却难以启口。你青春的风影就这样沉入了茫茫尘海。

我还记得你当年说的话：“你不要像现在这样，一天丢而浪荡，好好读书，我们家才能接纳你”。

那一份洁美的爱情，就这样稀里糊度地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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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已温热，茶已泡好，就等你来，你来了，我们读《掉晴雯》，说徐志摩；聊匆匆那年，说那些逝去的青春。

皓月名色，忧郁的萨克斯吹着姜育恒的《半身缘》；我想：你会来的。

茶具清雅含香，你来我们就喝碧螺春，淡雅的绿，轻薄的香，这意境你懂，一杯清茶，半生浮华。

你来，我们还得当酒对歌，致敬我们那永不消失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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