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真念一思
作者:伊丽莎白·詹宁斯
Now watch this autumn that arrives
In smells. All looks like summer still;
Colours are quite unchanged, the air
On green and white serenely thrives.
Heavy the trees with growth and full
The fields. Flowers flourish everywhere.
Proust who collected time within
A child‘s cake would understand
The ambiguity of this
Summer still raging while a thin
Column of smoke stirs from the land
Proving that autumn gropes for us.
But every season is a kind
Of rich nostalgia. We give names
Autumn and summer, winter, spring
As though to unfasten from the mind
Our moods and give them outward forms.
We want the certain, solid thing.
But I am carried back against
My will to a childhood where
Autumn is bonfires, marbles, smoke;
I lean against my window fenced
From evocations in the air.
When I said autumn, autumn broke.
Song at the Beginning of Autumn
此刻
看着那秋的气息飘然而至
所有的一切却依然如夏
色彩丝毫没有改变
空气
在绿叶白花上安静地流动着
让树木生长
挂上沉甸甸的果实
让丰收
装满田野,处处繁花似锦
从一个孩子的点心中
采集时光的普鲁斯特
会懂得
这种季节的模糊性
夏日依旧繁茂的同时
一缕微弱的
烟柱已从大地冉冉升起
证实秋正向着我们款款而来
然而,每一季节都是一种
浓浓的乡愁。我们为它们冠以
秋与夏,冬与春的名字
仿佛从内心释放出来的
我们的心情
赋予了它们外在的样子
我们想要确定、稳固的东西
然而与意愿不同
我带回的童年之秋
是篝火、弹球和炊烟
我斜倚在窗前,它
将空中的召唤挡在窗外
而当我说到秋时
秋,便破窗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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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普鲁斯特与他的意识流(关于“孩子的点心”典故的由来)
马塞尔·普鲁斯特(1871-1922,Marcel Proust) ——《追忆似水年华》的作者。是20世纪法国最伟大的小说家之一,意识流文学的先驱与大师。也是20世纪世界文学史上最伟大的小说家之一。普鲁斯特出生于一个非常富有的家庭,自幼体质孱弱、生性敏感、富于幻想,这对他文学禀赋早熟起了促进作用。中学时开始写诗,为报纸写专栏文章。后巴黎大学入和政治科学学校钻研修辞和哲学,对柏格森直觉主义的潜意识理论进行研究,尝试将其运用到小说创作中,可以说柏格森、弗洛伊德成了他一生文艺创作的导师。1984年6月,法国《读书》杂志公布了由法国、西班牙、联邦德国、英国、意大利王国报刊据读者评选欧洲十名"最伟大作家",所排名次,普鲁斯特名列第六。
意识流
普鲁斯特力图抓住情感的无限丰富性,将各种感觉、回忆、意念所产生的无比丰富的实感捕捉住。为了将人一生的感受记录下来,小说必须要有一定的时间跨度。普鲁斯特记录的不是一时一地的感受,而是'不同时刻的感受聚集'。也就是说,无数个不同时刻的心理活动组成了人的一生。
要将实际时间转化为心理时间,通过理性思维活动是达不到的,甚至只通过理性制约下的有意识的回想也是行不大通的。普鲁斯特自己曾说过: "我们努力追忆往事,总是枉费心机,绞尽脑汁都无济于事。往事藏在脑海之外,实非心智力所能及,它藏在某种我们意想不到的东西中(藏在那东西给我们的感觉中),而那件东西我们在死亡之前能否遇到,则全凭偶然,或者我们死也遇不到,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除了同我上床睡觉有关的一些场景与情节外,贡布雷的其他往事对我来说早已无影无踪,不复存在","如果有人问我,我也许会说贡布雷还有别的事物,别的光景。但我所想起来的,只不过是有意回忆,并靠智慧帮忙的结果,而有意回想起来的东西,则不像往事那样有声有色"。
普鲁斯特从味觉、嗅觉、听觉、触觉出发,通过那种"盖尔芒特家--威尼斯圣马可教堂"式的无意识联想找回了那"有声有色"的往事。这种无意识联想在内心世界里充分地复活了过去的时光,著名的"小玛德莱娜的点心"就是这种无意识联想的一个典型例子。"带着点心渣的那一勺茶碰到我的上腭,顿时使我浑身一震,我注意到我身上发生了非同小可的变化。""茶味唤醒了我心中的真实。"正是这杯茶与这块点心打开了他对贡布雷生活联想的闸门,于是贡布雷的大街小巷、花园和往事都从茶杯中脱颖而出,引起了主人公无限的回忆,复活了逝去的时间。玛德莱娜的点心成了一幅"催化剂",一个引子,它令人意想不到的诱发出、裂变出无数活生生,但早已被埋没的生活内容,像玛德莱娜的点心这样的引子还有很多,比如"一个乐句使他想起了站在荆棘篱笆前的少女;一个雷雨的傍晚传来了丁香的香味,使主人公回忆起故乡的山楂花树篱的美景; 主人公走进盖尔芒特府的院子,他踏在高低不平的石子上时,回忆起了威尼斯的一段往事;随后,他走进小客厅,听到勺子碰击盆子的声音,这使他想起火车的刹车; 不久,他用餐巾擦嘴,又使他想起孔雀尾巴那样蓝绿两色羽毛",,整部作品就是这样通过无意识联想,一物诱发一物,一环引出一环,构成了作者十分具体的回忆之流。这也就是为什么把《追忆似水年华》划入意识流小说范围的原因。在这种无意识联想中,在回忆之流中,作者以心理时间的形成复活了自己所经历过的实际时光。
实际时间的时序都是呈线性流淌的,而心理时间都是通过无意识联想一物诱发一物形成的,所以心理时间不可能保持实际时间原有的时序,而往往是时序颠倒混乱或呈无时序状态。呈现出一种时空蒙太奇。普鲁斯特在著《追忆似水年华》时便采用了这种时序颠倒的手法。例如,斯万的恋爱本来是主人公听说的事,发生在他出生之前,但这个故事叙述在前,而主人公长大后与斯万家来往,并与斯万的女儿恋爱,后来才知道斯万的事,却放到后面叙述。这种反复交叉的叙述方法反映了无逻辑的回忆,也就是下意识回忆。在普鲁斯特看来,回忆一个人、一件事不是一下子能完成的,而是交叉反复、颠倒错乱地进行的,在实践之间的衔接中,看不出什么必然联系,但从整体看,这并不妨碍小说是一个有机整体。
作者简介:
伊丽莎白·詹宁斯(Elizabeth Jennings):
伊丽莎白·詹宁斯(Elizabeth Jennings,1926-2001),英国当代著名女诗人。1926年出生于林肯郡,六岁时随父母迁居牛津,之后在牛津度过一生。从牛津圣安妮学院毕业后,曾就职于广告业和牛津市图书馆,后专事写作。上世纪中期与菲利普·拉金、金斯利·艾米斯、汤姆·冈等诗人一道成为战后英国著名诗歌流派“运动派”主要成员,为上世纪英国最受欢迎的诗人之一。詹宁斯一生多产,曾出版诗集20多部,主要作品有:《打量的方式》(1956)(此书曾获萨姆塞特·毛姆奖),《世界的感觉》(1958)、《生死之歌》(1961)、《痊愈》(1964)、《精神里有山脉》(1966)、《关系》(1972)、《优雅时刻》(1980)、《新诗全集1953-2001》(2002)及评论文集《每一个变化的形态》等。曾获W.H.史密斯文学奖(1987)及C.B.E奖。2001年在牛津去世。
作为战后英国诗歌主流“运动派”的主要成员同时也是唯一的女性成员,伊丽莎白·詹宁斯曾经谈到她与“运动派”诗人的关系:“我与同辈诗人之间最大的两个区别就在于,我是女人,同时还是个天主教徒。这就意味着,我想要写的主题对于大多数‘运动派’诗人来说是无趣的,正如他们所写的东西对于我来说是有趣的。”较之于其他“运动派”诗人风格的冷静与反讽,詹宁斯的诗歌显然更具有女性特质:感性,细腻,精妙,柔和,传递着情感的力量与诚挚,但毫无疑问,詹宁斯与她的同道们又有着诸多的相容性:聚焦于个人经验的书写,素朴直白的语言,诗歌情感的控制,以及对传统英诗形式与韵律的继承。
詹宁斯出生于英格兰林肯郡一位医师家庭。从六岁时随父母迁居牛津到2001年终老牛津,牛津城之于詹宁斯犹如赫尔之于拉金,成为诗人一生的生活中心与精神故地。十三岁时,二战爆发,几乎与此同时,她也找到了诗歌与宗教这两个终生的慰藉,灵魂的忏悔与沉思自此成为她诗歌主题的重要元素。在战后英国那个不可知论充斥的氛围里,书写宗教的信念与虔诚无疑堪称异数。詹宁斯的宗教背景使得她与她的同侪区别开来。在詹宁斯的一生中,她不断进行精神求索,以期实现灵魂与神圣精神的沟通。除纯粹宗教题材的诗歌外(如《星期五》),詹宁斯大多数诗歌都浸润着一种宗教情怀,蕴藏着一种精神力量,探索灵魂对于永恒存在的回归。如在她的名诗《一体》中,她以饱含爱意的眼神远远地注视她已趋老境的父母:“他们几乎不曾接触,/ 即便接触也像一种忏悔”,“贞洁直视着他们,像一个终点,/ 他们终其一生都在为之准备”,怅然感伤之余,诗中弥漫着圣洁的宗教情绪。
詹宁斯的诗歌还以其清晰明快,善于深思,富于逻辑性而著称。她的诗大多简短、整饬,丝丝入扣,直抵主题。她曾说,“写诗就是追求一种秩序”。她还曾在文论《视野中的七个人》中写道:“只有一样东西是必须赶出去的,那就是模糊。只有真正的清晰才能到达人类及不止于人类的理解的高度和深度。”《初秋之歌》一诗很好地体现了她对于秩序的追求,诗中情感的起伏与思绪的流动清晰可触。诗人通过对自然界季节变化的思悟表达了对于时间与世界的看法:季节与时间对我们的影响不过是建立在我们对于它们的理解之上。“我们给它们命名”,不过是为了“松开我们精神上的情绪”,并赋予季节一个“外在的形式”,因为我们“想要确定、牢固的东西”。在成人世界里,对于流逝的事物的追忆,或许多以“命名”或仪式的方式来完成,而童年对于世界的反应,却更多的是一种真正的自发的反应,不受思考或精神的束缚。当“我”靠在窗边,被空气中的情感与回忆召唤,“我”或许突然顿悟,世界本是由世界本身构成?“当我说着秋天,秋天碎了”,此时,诗人与季节,与世界,在精神上真正地相遇了。
和其他运动派诗人一样,詹宁斯的诗歌主题常聚焦于个人经验,她写童年,宗教,爱情,艺术,精神疾病,去过的地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些都是从她自己的经验出发,个人历史深深地影响着她的写作,但她不是一个自传体诗人,也有别于自白派诗人疯狂的裸裎。她书写个人经验,反射的却是人们共通的感受;她敏感真挚,情感却不失控,这也是运动派诗人的共同特点。在《纪念那些我不认识的人》一诗中,对于在灾难中不幸死去的人,诗人的悲痛之情真挚而内敛,“在土里或火中,/ 他们去了。仅仅因为他们是人,我敬重”,不夸大,不虚妄,却有着最深层最人性的悲痛。詹宁斯诗歌品质的这种诚实与情感自控被评论家们赞为“拒绝装腔作势”。她以惊人的执着终生坚持并发展着这些特质。
作为一位女诗人,詹宁斯的诗歌在语言风格和情感内蕴上与运动派诗人又有所不同。她的诗不同于运动派诗歌冷峻的格调,也不像运动派诗歌那样充满理性或智性的表达。那种“学院式”的智性反讽与冷漠气息在詹宁斯的诗歌里是找不到的。她清新自然的诗风,含蓄内敛的情感,以及活泼的心灵涌动,使她的诗歌打上了深深的女性烙印。她尤其善于从心灵的感悟出发,以独特的视角来观察世界,追求自然外物与自我主体的交融。个人情感一直是詹宁斯诗歌的一个重要主题。她的情诗非常细腻感性,意象微妙而大胆,在淡淡的抒情意蕴中暗含一种隐秘的激情与未知的神秘色彩。如《缺席》一诗,女诗人独自重访与情人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这一举动本身即蕴含一种伤感的诗意。“只因这个地方还和从前一样,/ 使得你的缺席像是一股残忍的力量”,故地重游,物是人已非,在克制平静的语调之下,掩藏的是深深的失落与伤感。诗歌的结尾颇有巧思,“一场地震的战栗来临:喷泉,鸟儿和青草/ 因我想起你的名字而颤抖。”物我合一,小心翼翼抑制着的情感最后终于在想象中无声地爆发,有着极大的冲击力。
论及詹宁斯诗歌的渊源和发展,不能不提及她十分推崇的17世纪玄学派诗人赫伯特,以及后来的霍普金斯、里尔克,艾略特等,这些诗人诗歌中所蕴藏的精神力量深深滋养了她。另一方面,詹宁斯的诗歌又与她的时代紧密相连。30年代奥顿、格雷夫斯等人的写实主义以及40年代狄兰·托马斯的新浪漫主义都在她的诗中留下了印痕。但与此同时,她又抛弃了新浪漫主义诗歌随意的形式和狂乱的语言,吸收了运动派诗歌质朴内敛的语言特质,这使得她的诗有一种独特的凝聚力,工整有序而又自然深刻,既有理性和节制,又力求一种突破,在诗歌感觉上比之运动派诗歌更自由空灵。詹宁斯早期诗歌富于想象和感悟,散发一种玄想气息,中后期作品则着力表达灵魂的不安和崩溃。灵魂上的危机与救赎似乎是她一生归属宗教信仰借以消解情感和精神危机的根源,而诗歌,成为她与自然世界及心灵世界交流的方式。
与拉金一样,詹宁斯也终生未婚。牛津城,成为詹宁斯世界的中心,在这里她度过了平静却丰富的一生。即使晚年,她仍流连于街巷中的哈根达斯冰淇淋店,流连于戏院和电影院,仍像小姑娘一样热衷于收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将它们排排摆放在她的寓所前,迎接那些喜欢到她家里去聊天喝茶的年轻人。她很少参加文学集会之类的活动,因为她觉得当众朗诵诗歌让她觉得难为情。尽管如此,直到90年代中期,詹宁斯在牛津一带都一直颇受爱戴。
詹宁斯享年75岁,一生非常多产,出版近30本诗集。她曾坦言,她写诗很快,也很少修改。有评论家认为,由于詹宁斯写得太多,诗歌题材又相对狭窄、重复,使得她的许多好诗在某种程度上淹没在同一题材的相对平凡的作品中了。因此,评论家罗伯特·谢泼德为她打抱不平,他认为,詹宁斯的诗歌在运动派诗人中品质最佳,但名声却相对最小。罗伯特·科利也认为詹宁斯的“价值被大大低估”,尽管她一直被认为是上世纪英国“最受欢迎的重要诗人之一”。(舒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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