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每一分钟都过得有意义


图片来自微博@夏七酱)

1.

我们好像习惯了,用“我很充实”来掩饰没完没了的累了。

在第一批90后秃了、胃毁了、离婚了……的语境里,谁都不敢停下来,为了不浪费每一分钟,我们把每一分钟都排得密密麻麻,总觉得“忙起来”就好了,就能解决一切了。

昨晚下班,和大学舍友聚餐,吃完饭,九点半,一人捧了一杯热奶茶回去。

快10点了,我站在公交站台,看着电子屏幕上的汽车到站时间,从57分变成59分,掏出手机,看看备忘录,一下子就焦虑起来,我还有那么多事要做:①买洗发水②做分析表③推文章……

我早早过上了靠备忘录提醒的生活,我总是忘了要做的事。

车终于来了,人太满,没挤上去,看看时间,心里念叨:这可怎么办,回去都半夜了……

上了车,后来只记得买洗发水了,因为车正好停在超市门口。到家洗漱,躺在床上,已经很晚。

打开笔记本,空调的暖气,温和的灯光,靠在床头的身子,往被子里缩得更紧,一瞬间,不想动了,点开一首歌:《幸福的距离》。

这首歌把我唤回到10年前,那是暑假的午后,我戴着妈妈的草帽,走在田埂上,蜻蜓站在稻穗上……MP4里放着这首歌……

我沉浸在回忆里,没多久就打瞌睡了。

没有一点负罪感,觉得时间就这样多好,听着歌打着盹……

大概半个小时吧,我顺手把笔记本放回桌子,关了灯,埋进被窝,安稳地睡了。

尽管,我什么也没干,却觉得很好。


2.

我们可能,只是把忙当做珍惜时间了,其实,不是所有时间都需要有用,有意义的。

每逢团建,很多人第一反应是有些抵触的。

公司的团建活动,多半选在周末,占用了休息时间不说,还总会想方设法,把一整天的每一分钟都排满“有意义”的活动。

有次活动,乘车到目的地已经中午,到了就是午餐时间,坐了五六个小时的车,都很困乏。大家坐在一起,就想惬意地吃个午饭,半小时没到,忽然就听到:集合、集合……

原来,午饭不重要,重要的是下午的爬山运动,那是最有“意义”的。

冒着大雨,几个小组迷失在山林,不得不派人营救,到晚上九十点,大家浑身都湿了,饭也不想吃了,就瘫坐在山脚。——这显得很没有“意义”。

大家应着号召,自己动手烧烤,在大雨里瑟瑟发抖,谁都没胃口,但也要动起来,为了显得有意义。

过得有没有意义,和忙不忙,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国庆放假的时候,朋友出去玩,我躺在家里,看朋友圈摄影大赛。

朋友的日程,5点爬山,12点看海……一直排到晚上12点,对于他,他会过得很充实,很有满足感,真的不错;换做我,就会害怕,假期,就想歇歇就好。

每个人都有把时间用得极致的能力,当然也有虚度时光的权利。

我的小学同学,只要周末就躺在床上,睡到下午五六点,男友会陪她乘车,去很远的地方,吃她最爱的虾米馄饨。

她说:放假吗,我就喜欢懒洋洋地睡觉,然后去吃好吃的。

你说她跑那么远,就为了一碗馄饨,值得吗?不浪费时间吗?

对于爱做的事,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呢,根本不会计较有没有什么意义。


3.

那些看起来无用的事情,可是我很开心呀。

刚来上海的时候,我喜欢逛商场,尤其是超市的生鲜区。

那里有很多人,挑菜的时候,他们心里都已经计划好了一道道菜肴……

我喜欢看那样有生活气息的场面,因为我一个人刚到上海,很孤独,魂不守舍的样子。逛商场,会让我感到“身边有好多人”,尽管,大家互不相识。

那样闲逛,好像很没有意义,可是,我喜欢呀。

就像小时候,我一个人坐在田埂上,看天上的白云,一看几个小时,现在想想,还会觉得美好。

下雨的时候,我窝在床上,听雨打玻璃的声音,看雨划出一道道痕迹,迷迷糊糊中睡着……

周末,在屋子里呆久了,我走下楼,和楼下的白猫,一起坐在草坪上,她靠着我,一会蹭我的鞋子,一会对着我说很久的话。

我听不懂她说什么,但,心里没有那么压抑了,安宁了很多,摸摸小猫的头,帮她挠挠痒。

还是我的小学同学,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乘车去学校远处的桥,坐在小河的台阶上,看流水,塞着耳机听歌,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我忘了我因为什么不开心了,那个下午我很平静。”


4.

虚度时光有什么不好呢?我心甘情愿挥霍的时光,都不能算浪费。

我们都可以把所有时间利用起来,搞得身心俱疲;为什么不可以浪费一些时间,去发呆,去做无用的事呢?

很喜欢李元胜的诗《我想和你虚度时光》:

我想和你虚度时光,比如低头看鱼

比如把茶杯留在桌子上,离开

浪费它们好看的阴影

我还想连落日一起浪费,比如散步

一直消磨到星光满天

我常想:

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哪有什么奋斗的意义,人生,不就是一场义无反顾的徒劳。我也明白,大多数我自以为是的努力,都是心甘情愿的浪费罢了。

或许我过于悲观了,但是对于所有人,每天的生活已经够累了,有心情虚度时光,真的没什么不好,只要你愿意。

人生不必每一分钟都过得有意义,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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