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鵰寒始急,天馬老能行。

丁酉十月十四


姍姍昨日去京。一早石頭搭旎娜家的車去學校,爸媽去了地裡,我則忽生閒情,練起字來。雖然書法一事已醞釀許久,但真能拿起筆來也是殊為難得,以至於連自己也頗感意外。而這直接的前因其實是與前幾日術哥來工作室“寫書”有關,而更進一層的原因則是為了收斂精神,且今又恰值冬藏之季。

因是臨時起意,工作室內並無碑帖,幾月之前我從龍門買回的《龍門十二品》放在家裡,又懶得走回去拿。想起前幾日微信收藏的一篇關於沈尹黙的文章,裡面有沈公的書法作品,於是便用手機點開,頭一幅楷書杜詩送友,於我這零基礎的初學也算是恰當。

雖然年初在蘭跟杜元兄請教練字時,杜兄還囑咐我用水寫書法布非正途。但因一時無處著墨,也就因地制宜展開前幾日術峰寫過的書法布,同樣沾水臨了起來。於我而言主要目的是為揣摩筆意,卻也無妨,等到稍有會意再實寫不遲。

落筆之初先將兩句抄寫一遍,而後從“皁”,“鵰”,“寒”,“始”,“急”開始,一字一字的反復摹寫。按摹寫的難易量之筆畫稍簡的“皁”,“始”二字反倒為難,筆畫較多的“鵰”,“寒”,“急”三字反倒更易。通過摹寫及揣摩對字的間架結構有所入處,體會了何為“心”,何為“力”,同時我也明白了為什麼杜元不讓我用水寫書法布寫。還沒來得及寫“天馬老能行”,單就這“皁”,“鵰”,“寒”,“始”,“急”五字就練了有一個多鐘,等我最後又將五字連寫,已近午飯時間。

午飯後接石頭回家睡覺后,想起許久不聯的小鄭昨晚發來的微信還未回復,其內容甚為怪異,要我發他六百紅包,然後再給我六百。我覺其是不是當晚喝多,但又覺不像,便回復詢問何故。鄭回事已解決,我亦沒有追問。而後兩人便寒暄起來,互問近況,於是我才知一向眼高的此兄終於拿起筆畫了起來。說其眼高實是出於艷羨,這倒並非其中國美院國畫系的科班出身,而是因為對於諸多畫外之事我們一向還能聊到一處,氣味相投,而一但說到書畫之事,我雖知其言語高蹈甚至不羈,但以其為人及本人直覺而言不能稱妄,而我因在門外,也就只有望塵莫及,洗耳恭聽的份了。我至今還記得他跟我說過他經常一整天對著從網上下載的宋畫的高清圖片看上一整天。所以當只是聽其已抬手落筆,就直言让其开价。而小鄭卻說要送我,并問我題材種類,同時還發來數張已畫的山水花鳥。以我之眼拙也悄然覺出些果宋元之韻來,真是為兄弟高興。


其實不止是為人高興,對於畫更是喜歡。我粗評其畫簡卛,有靜氣。為此而歡喜讚歎。而後我又把我今天臨的字帖發了過去,不想小鄭卻說這不是沈尹默的字,沈是帖學,而這是魏碑,並說這字像是廣東人寫的。由此我們又評點了一番廣東,江浙,山東,中原,西北各地人品,再到當年京城舊友,而後當說到關鍵處,他去年自殺的前女友,石頭就醒了。

等安頓好石頭,又偷聊幾句我才將其女友與網上熱傳一時的事件對上號,而這只因我不曾記得那女孩的名字,雖然她也去過我當年在“前後總”的住處,而就在她自歿之前半年不到,還跟她生前的當任男友共宿一室。

嗚呼哀哉!

到這已是於我開始所臨的那句杜詩大相徑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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