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新编:你的知音可能是个蜜蜂,蒲松龄到底想说什么?


宋小江和绿衣服的女子说:“你声音这么好听,给我唱个曲儿,行不行?”绿衣服的女子说:“我不是不想给你唱,是不敢,给你唱了,我兴许就没命了!”


<绿衣女子>


宋小江,山东淄博人。因为马上要考试,觉得城里人多烦乱,不能安心备考,就和家住农村的一个亲戚借了间房,这房子原来是亲戚看果园用的,离村子也有二三里的距离。清净得很。


这一日,正是阴历15,天上一轮明月高挂,地上一片银光。宋小江看了会儿月亮,转身回屋,拿出书来,开始复习。

<明月高挂的夜晚>


忽然,窗外有一个女子的声音说:“小江在勤奋读书呢?”宋小江感觉被吓了一跳,心想,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怎么会有女子?正疑惑间,女子自己推门进了屋,宋小江抬眼一看:绿衣长裙,婉妙无比,最特别的是,腰细。


宋小江忙站起来,说:“你别往前走了,站那儿别动,是告诉我你是谁?”


绿衣女子说:“你看我一个柔弱女子,会吃了你吗?相逢何必曾相识,你何必苦苦追问我是谁。”


宋小江觉得绿衣女子说的也有道理,又见绿衣女子长得美,也就不再追问。他问女子:“你来找我有事儿吗?”


绿衣女子笑吟吟地说:“拉灯睡觉。”


蒲松龄在这里写到:“罗裙既解,腰细殆不盈掬。”腰是真的细!两个人“更筹方尽”,折腾了一夜。


天亮了,绿衣女子翩然而去,从这天开始,每天都来。


有一天,两个人一块儿喝起了小酒儿,一边喝,一边聊,聊人生,聊理想,聊音乐。宋小江就觉得绿衣女子对音乐特别精通。就对她说:“你声音娇细,唱歌肯定好听,你能不能给我唱个曲儿?”


绿衣女子说:“我不是不想给你唱,是不敢,我怕给你唱了我兴许就没命了。”


宋小江说:“怎么唱个曲儿你会没命?要没命也是我没命,你一开口,肯定使人销魂。”


绿衣女子说:“我是怕一唱会被别人听了去,那我的踪迹就露了。你非要听,我小声给你唱一个。”


于是就唱:“树上宿双鸟,赚奴心中情。不怨绣鞋湿,只恐郎无伴。”


唱完了,赶紧起身开门看有没有人,看了门外还不放心,又绕着屋子转了一圈,这才转身进屋。


宋小江就问:“你怎么这么害怕,到底是怕谁听见?”


绿衣女子也不回答,说:“夜深了,睡觉吧。”


温存之间,没有了往日的缠绵,绿衣女子始终是心神不定的。宋小江安慰她,说别怕,出啥事儿我不是还在呢吗?我会帮你。


这回没有“更筹方尽”,半夜,绿衣女子就起身下床,说不行我得走,到了门口,又转回身和宋小江说:“我这心里七上八下,慌得很,你送我出门吧。”


宋小江起来,送绿衣女子出门,绿衣女子说:“你别着急回屋,站在这儿看着我,等我翻过墙去,你再进去。”


宋小江说:“好,我望着你走。”绿衣女子转过房廊,看不见了,宋小江转身进屋。


刚进屋,门还没关,就听绿衣女喊救命,宋小江赶紧冲出门,四下里寻找,没人啊!循着声音找,声音是从房檐上传来的。


抬头一看,见屋檐下不知何时多出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一个大蜘蛛正在捕捉一物,救命的声音就是被捕捉那物发出来的。

<巨型蜘蛛正在捕食>


宋小江赶紧把网挑破,见一绿蜂被粘在网上,气息奄奄。他赶紧把绿蜂身上的蛛丝去掉,把绿蜂拿到屋子里,放在桌子上,看着它。


过了好一会儿,绿蜂缓过来了,自己爬到砚台里,浑身沾满墨汁,在桌子上游走出一个字来,宋小江定睛一看,是个“谢”字。


写完,频展双翅,穿窗而去。


再也没有回来过。


笔者语

改写自《聊斋志异》卷五《绿衣女》,我不知道如果问蒲松龄他为啥要写这个故事,他会怎么回答。说说我读这个故事的想法。有两点:第一,蒲松龄的故事里经常有美丽女子来向男子“自荐枕席”,这大概是因为蒲松龄出门在外,教私塾,长夜寂寞,然后幻想出来的,为了自我安慰。


这个不是重点,我喜欢的是第二点,绿衣女子,本来一开始就意识到唱曲儿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可她还是唱了,原因只有一个-----这是情郎要求的。生活中我们也经常看到女人为了自己喜欢的男子做出一些不计得失,不可思议的事儿。


那天见到蒲松龄,问问他到底是咋想的。#聊斋志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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