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一个人在桌前,对着台灯打磨教案,看着书。不由得心中几许烦愁,想来是孤独又来了。其实,孤独的感觉,我太熟悉了,也太刻骨铭心了。所以,它一来,我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能发出感应。
突然,想起在中午聊天时候,答应冯涛兄说,“晚上找个时间打个语音电话聊聊吧,打字太没效率了。” 于是,在屋子里独自踱了几圈步后,凝然坦然地拨打了冯兄弟的微信电话。电话那头,再一次响起了好兄弟的声音。
我的好兄弟,你的声音温暖如初!
我时隔两年多,再次拨通了语音电话。平时,我一概是寡言的,我很少会主动去联系故友旧交,告诉自己怎么怎么滴,自认为,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不容易的,没必要让自己的朋友为自己的事情再操一份心。每每只有在那么特别罕见的某一个时刻,我才会如此渴望地倾听某个好兄弟那温暖得令人踏实的声音。
“庆裕啊,忙完啦?”!“是啊,你嘞?晚上应该刚送完货回家的吧,辛苦你啊。”我们的开场白,平常却也暖心,充满着对彼此的关切。随后,你一句来,我一句去,我们俩的话匣子就这样唰地拉开了。距离上次兄弟为我读研践行,时光已经过去了两年多。这两年多,我居无定所,四处漂泊,说是风里来,雨里去;我看也不是很夸张。这期间,经历了很多,但是,我和冯兄没有打过一通电话,最近的一次交流是在20年6月;那时候,兄弟向我请教一个初中生想入中专读书的门道。虽然如此,我们一样的亲切,一样的自然,一样的话语似连珠弹。
人说,真正的友谊,不在于是不是天天相处;而在于即使分隔再久,见面了都有话说;或者,即使没话说,就是彼此坐着默然品茶,亦全然不觉半点尴尬。这才是真友谊,如此方为真兄弟。
我们话头越拉越远,话题越说越广。谈到了兄弟的调味料生意,也谈到了我对学业的孜孜以求。我们谈了很多很多,最后,我们竟然谈着谈着,谈到了人生,谈到了理想,谈到生命的境遇,人生的责任,付出与收获。我们就像两个“小哲人”一般,以还不太长的生命旅程,去参悟生命的无常,岁月的赠礼,劳动的神圣,平凡里的伟大等等。我们说的不亦说乎,不知不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一溜而过。
其中,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冯兄弟的几句接地气的话。
“庆裕,大胆去努力,剩下看天意。我相信你的未来有很多可能,你的未来是广阔的。从中专认识到现在,看着你,一步一步往上爬,我这个做兄弟的打心底佩服你。你要相信你的付出是会有回报的,你现在可能一无所有,但,给你五到十年,所有你该得到的,都会向你走来。好好把握当下,当下最美好了。最后,人不能忘本,一定要记住身上的责任,自己的初心和背后的家庭。”
在即将挂电话的前几分钟,冯兄弟异常激动,又无比肯定地给了我如上的鼓励和忠告。说实在的,我那时是满心的感慨和感动,真是: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
我很是感激,也很是触动。我说到:我是不会轻易停下自己向前的脚步的。生命本身就有多种可能,倾听内心最真的声音,遵循它,靠近它,感受它,走向它,这样我们才能活成我们所想要的样子。人的一辈子,可以分为若干个十年,以及两倍若干个的五年;每一个十年,每一个五年,都应该是我们生命的蜕变和再出发的节点。我想,只有不断前行,不断打开既有现状的枷锁,不断逐梦远方,不管去历不同的风景,见不同的人,品不同的物与事,我们的生命方能相对浑厚圆满,我们才可以最大程度地挖掘和唤醒生命中很多沉睡的潜能矿藏。
在话语的结尾,我想到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面的一句话:“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的精力,都已经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奥斯特洛夫斯基的这段话,曾经出现在我初三的作文卷子上。那时候的引用,和此时此刻的引用,都是一样的刻骨铭心。唯一不同的是,我开始在追寻自己眼中的,值得自己奉献一生,坚持一生的事业。这个事业现在还没全部清晰明朗,但可喜的是它已经慢慢成型,慢慢显现。
和冯兄的聊天,我们没有聊吃喝,没有聊玩乐,也没有聊最近彼此的糟心事;我们都本能地,互导互引地,将彼此带来更深的灵魂的交谈。我想这就是知己,这就是知音。
挂了电话后,冯兄的鼓励、忠告和叮嘱,还在我的耳畔久久回响。我的眼前不由得浮现了这样一副画面:那是九年前的某个有着耀眼朝晖的清晨,我们吃完早饭,都准备回去教学楼。那时,教学楼还关着,我们都选择坐在门旁的石头长椅。我们搭上了话,我们由此奠定了这段持续将近10年的兄弟情。那时候,我们都是中专二年级。而后,我读了大专,又去本科,接着各种考试;冯兄弟就开始在社会闯荡。诚然,我们走上了不一样的道路;诚然,我们又在某种意义上实现了殊途同归。
“希望我们以后可以多多交流,一定要把这段友谊保持着,人与人在世间的每一场相遇都是无比美妙和值得珍视的。”冯兄弟最后的话,让我仿佛看到了十年,二十年后,以及更遥远的未来,我们俩,一样地谈天说地的情景。我想,这其中的美好,定然胜过万语千言。
于是乎,我想起了两年前的那场践行,我想起了那张马路边简陋而又盛大的合影。惟愿岁月无期,于不远的未来,以及更遥远的将来,再次把酒言欢,说尽天下事,谈遍古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