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 - 草稿

(一)

读到明人陆容的《菽园杂记》中一则,“奤,音胎字,上声,南人骂北人为奤子。”我就笑出了声。刚刚参加工作时的所在,是一个地处偏远的山区当地人称县城人就是“tai子”,而县城方面的人称当地人为“蛮子”“下胡”,原因在于当地人是近百年前避祸回迁的安徽江浙一带的人,由于居住深山和外界交流少,而保有自己独特近似南方的语言和发音体系。刚刚到当地时,我觉得他们说话真好听,像婉转鸣啾的歌声,然鹅,一句也不懂。你可以想象,两个男人,用鸣啾的语调聊天气话桑麻,这感觉让一个听惯秦腔嘶吼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体会?主要还听不懂。但是,后来,我就沦陷在这婉转与鸣啾中,直到今天,每次和先生一起遇见他的乡人,几句平常的问候,在我听来都会是郑屠挑着兰花指,向着花和尚嗲声道:“你消遣我!”应该打不起来吧?

(二)

明人叶子奇《草木子》中一则说“虎须治齿,齿痛拔插齿间即愈。虎杀人,能令尸起,自解衣,方食之。”我笑出了猪叫声。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不类真假,我都没有办法享受这样的治疗了,老虎这么少,我到哪里去拔它的胡须?就算有老虎,我也不敢啊!至于老虎吃人,老虎要吃人,不敢想象。大概如同吃鸟,要拔毛,不然没法下嘴。吃人呢,也要撕掉衣服吗?现在老虎少了,不见得能吃到人,没法见证。李逵当时是看见了衣服,才确定了是他的老母?又想起了小时候的虎骨酒治疗腰疼,也不知道真不真的治得了,反正这个名字挺得劲的。

(三)

小时候特别喜欢李白,开心也是他,忧愁也是他,少年心中的一点英雄气更是他。早上喝杯牛奶要举杯消愁了再去上学,晚上暍杯白开水也要邀了明月再畅饮,打只苍蝇就事了拂衣去,就那么喜欢。一回读唐宋散文,其中收录了两篇李白的求职信,看到他神采俊秀恣意飞扬的文字,全然在肆意奉承时,那种失落,多少年都没回过神来。直到中年,忽然的就理解了青莲。害,谁不是那么过的呢?小人儿时的纯粹,和长大后的圆滑世故,都好,都好。天凉及时加衣裳。

(四)

东坡作书,于卷后馀数尺,曰以待五百年 后人作跋。其高自标许如此。香光在《画禅室随笔》如斯说,在现下看来,东坡先生并非说大话呀!

如今,他的诗文书画与人,并立于历史之林,我等仰望,只能仰望。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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