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腊起义

                          第十回

      庙内偶遇何飞燕    寺前力战厉天闰

      邓元觉和王仁在佛光寺住了数日，白天猎取野物充饥，晚上就合衣睡在殿堂的地板上。这天晚上，二人刚刚睡下，隐隐听到院内传来两个男人的声音。一个声音说:“咱们一路背着这小娘们狂奔，真是累坏了，在这破庙里多歇一会儿。”另一个声音说:“不能停得时间过长，还得向大王交差。”邓元觉和王仁觉得事情蹊跷，就起身来到窗前，向外观看。月光下，两个黑衣人手里各持一把钢刀，坐在石板上喘着粗气，一旁搁着一个布袋，布袋里装着什么东西，不断发出“唔唔”的声音。就听一人说:“这娘们生得实在俊丽，不如咱哥俩先尝尝鲜。”另一人说:“你是不想要命了，大王物色了好久，才看中这娘们做压寨夫人，你真是色胆包天。”“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过过嘴瘾。”“量你也没这狗胆。”王仁听罢气不打一处来，提刀冲出殿门，邓元觉紧随其后。王仁怒喝一声:“哪里的贼人，胆敢强抢民女。”两个黑衣人见院内突然冒出两个大汉，各吃一惊。一黑衣人说:“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俩少管闲事。”另一黑衣人说:“我们是牛头山梨花寨的人，我家大王要娶这女子做压寨妇人，你俩若敢扫了我家大王的兴，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王仁不再跟他们废话，上去一顿拳脚把两个黑衣人打得嘴啃泥。两个黑衣人知道不是王仁的对手，爬起身一溜烟地跑了。

      王仁忙解开布袋观看，只见一姑娘被反绑着双手，嘴里塞了块布块。姑娘不停挣扎着，嘴里发出“唔唔”声。王仁给姑娘松了绑，又拔掉姑娘口中的布块。只见姑娘抬手打了王仁一记耳光，骂道:“该死的强盗，我宁死不做压寨夫人。”邓元觉上前说道:“姑娘误会了，强盗已被我们赶走，这是救你的恩人呀。”姑娘听罢，上前深施一礼:“刚才冒犯了壮士，小女子这边有礼了。”王仁忙说:“不知者无罪。”借助月光，王仁看到一副熟悉的面孔，不禁失声叫道:“飞燕，怎么是你？”姑娘惊问:“你是……？”王仁说道:“我是王仁呀。”何飞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真是王仁哥哥？”王仁说:“是我呀，两年不见了，哥哥想死你了。”何飞燕听罢一下扑在王仁怀里，嘤嘤啼哭起来:“这些年你去哪了？”邓元觉见状迈步走出寺门。王仁说:“自从你爹拒绝了我们的婚事，我就不再去见你，一直在家耕田捕鱼。”何飞燕说:“都怪我爹嫌贫爱富，拆散了我们，逼我嫁给钱财主的儿子，我坚决不从。前段时间，我爹又收了牛头山梨花寨寨主厉天闰的聘礼，逼我做厉天闰的压寨夫人，我以死抗挣，不想我爹伙同梨花寨的两个匪徒，今晚准备把我强掳上山。多亏王仁哥哥相救，要不然……”王仁说道:“你爹真是赌钱赌过了头，连女儿也敢卖。”“不说他了。”何飞燕说:“哥哥为何深夜在此？”“说来话长”王仁叹了口气说:“官差强收赋税，我家无钱缴赋，他们就打了我哥哥，抢走我家耕牛，我一怒之下打了官差，逃至卧虎庄，在卧虎庄又遇那帮官差，言语不合，大打出手，我和邓元觉哥哥无奈躲避在这破庙里。”何飞燕哀叹了一声:“如今官府如狼似虎，百姓难以度日。”

      二人正说间，邓元觉闯了进来，急切地说:“兄弟不好了，外面来了一队人马，好像是冲我们来的，咱们快走吧。”王仁听罢说了声“此处不益久留。”就拉起何飞燕随邓元觉一起往外跑。刚跑出庙门，就被一伙强盗拦下。为首的强盗骑着高头大马，手提狼牙棒，挡住三人的去路。一黑衣盗匪指着王仁说道:“大王，就是他们。”匪首大声喝道:“我是梨花寨寨主厉天闰，你们吃了豹子胆，敢劫我的压寨夫人。”王仁说道:“你们这帮贼人，掳掠百姓，抢劫民女，不会有好下场。”厉天闰说道:“此女的父亲收了我的聘礼，我这是明媒正娶，何言抢劫民女。”王仁说道:“既然是明媒正娶，为何深夜劫持？”邓元觉说道:“你们这帮贼人，究竟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厉天闰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今天你们把人还我也就罢了，如若不然，让你们碎尸万断。”何飞燕说:“王仁哥哥，别管我，你们快走吧。”王仁说:“不，飞燕，要死就死在一块，我不能丟下你不管。”“还生离死别的。”厉天闰说了声“给我拿下！”催马直取王仁。王仁一个箭步上前，挥刀迎战厉天闰。众喽啰一拥而上把邓元觉团团围住。何飞燕吓得蜷缩一团。

      好个邓元觉，毫无惧色，挥刀向前猛冲。只见邓元觉横刀一扫，两个盗贼顷刻倒地。邓元觉抽刀猛砍，又有几个盗贼倒下。月夜中，只见寒光闪闪，不多时盗贼就倒下一片。后面的盗贼紧接着又围了上来，任邓元觉怎样施展招数，始终无法脱身。

      再看王仁和厉天闰撕杀在一起。厉天闰骑着高头大马，居高临下，挥舞狼牙棒向王仁砸来，王仁不敢怠慢，忙挥刀相迎。就听当啷一声，火光四溅，王仁震得手臂发麻，手中的钢刀差点掉在地上。王仁倒吸了一口凉气，知道不是厉天闰的对手。王仁尽量避开狼牙棒，专击厉天闰的破绽。厉天闰把狼牙棒舞得甚是娴熟，只听一股风声呼呼作响，不见露出破绽。十余个回合下来，王仁已感到力怯。邓元觉见王仁处在下风，忙过来迎战厉天闰。王仁刚退出圈外，又被盗贼团团围住。

      邓元觉和厉天闰战了三十多个回合，不分上下。怎奈厉天闰在马上作战，占有优势。邓元觉步战对马占，显然占了劣势。一阵撕杀下来，邓元觉渐渐不支。

      王仁见邓元觉亦不敌厉天闰，暗叫不好，于是就大声喊道:“哥哥，不可恋战，快快撤离。”王仁喊罢拉起何飞燕拨腿就跑。邓元觉听到喊声，紧随王仁跑去。盗贼在后面穷追不舍。何飞燕一把甩开王仁:“王仁哥哥，你们快跑吧，不要管我。”王仁复拉起何飞燕说道:“飞燕，快跑呀。”厉天闰催马追来，叫道:“红颜祸水，断送我众多兄弟的性命，拿命来。”厉天闰手起棒落，重重地砸在何飞燕的后背上，何飞燕来不及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王仁见何飞燕倒地身亡，大喊一声:“飞燕，我要为你报仇。”遂转身向厉天闰砍来。邓元觉忙拉起王仁，喊道:“兄弟不可恋战，快跑呀。”二人一起向山下奔去。众喽啰正要追赶，厉天闰说了声“罢了”，便带领众喽啰回梨花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