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罗先游记(12)

    罗先游记十九之十二

    朝鲜罗先的夜晚(上)

        从罗津剧院再次返回到书店的那条街，晚餐的饭店就在附近。韩导带着我们来到离饭店很近的一个小院子里，这是一家专为中国游客服务的活海鲜水产店。院子里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塑料盆里养着各种活的海鱼、海蟹以及海参等海产品，游客购买后可直接送到晚餐的饭店里加工。由于罗先地区有很长的海岸线，几乎没有什么污染源，海域内鱼蟹等海生物种类众多，蕴藏量十分丰富，海洋环境始终处于原生状态中，所以这里的海产品都是较好的绿色食品。这一天的晚餐除了另加的水煮海虾，其它还是和中餐的标准一样，八菜一汤。大家经一下午的游览逛店，早已饥肠辘辘，狼吞虎咽地吃得很香。

        这是夏秋过渡的时节，朝鲜天黑的早。当我们走出饭店的时候，手表的指针刚过了6点，可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只有那星空远处的天际还有丝丝的云朵映射出淡淡的晚霞。整条十字街上没有照明的路灯，黑乎乎的道路上甚至都无法看清过路骑车人的脸。附近的居民住宅楼也不见有点灯的亮光，整条街只有对面温室花房上的几根霓虹灯管在一片黑暗中发出孤独又惨淡的光芒。韩导告诉我们今晚不住在罗津市，也不去琵琶岛，住得地点虽没说清楚，但得知开车过去要四十多分钟。

        中巴客车在碎石子路面的公路上飞快地疾驰，一片黑暗的路上没有照明，也没有反射标志。司机打开车前灯，借着余光分辨着路前行，只有偶尔迎面来车的灯光照射才会给车内带来短暂的光明。车行驶了十多分钟就转弯离开了公路，朝着灰蒙蒙山峦的一条小路开了过去。山上茂密的树林里黑黝黝的，偶尔传来一两声受惊鸟的凄惨叫声，在寂静的山中久久地回荡，听起来格外地瘆人。荒无人烟的林间小路崎岖不平，司机小心地驾驶着车辆在曲折的山道上前行。山道越走越窄，坡度也越来越陡，漆黑的树林中，汽车颠簸着艰难地攀爬。不时地刹车、突然地急转弯，间或车轮还矼在了岩石上，坐着的游客被颠得左右摇晃甚至头都要碰上了车厢顶。忙乱中，只听见车内“啊”、"啊"声不绝于耳。终于，车开上了山的一处高地，那里没有树木遮盖，视野豁然开朗。在茫茫天地混沌的黑幕中，远处出现了一条星星点点的暗红色光带，而不远的山脚下更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厦灯火通明，这在缺油少电的朝鲜是罕见的奇观。韩导忙解惑说：远处那许多暗红色的亮点是海上的渔船为捕捉鱿鱼而点的诱捕灯光，而亮如白昼的大厦是香港人在朝鲜开的英皇赌场。很快，汽车又进入了茂密阴暗的树林中，继续在坎坷的土路上颠簸前行。过了一会，汽车终于停在了山里一个偏僻的地方。周围到处都是高大的树木，路边的杂草簇拥着茂密的灌木丛。在“丁”字形小路口竖着的蓝铁管上装着一盏只有几瓦的路灯，在漆黑的山野中发出微弱的光芒。导游领着我们绕过灌木树丛，来到我们即将入住的宾馆，一所蓝色瓦楞铁皮顶的朝鲜平房。进入这所房屋，没有服务员的Z形走廊上空空荡荡，8间客房的球形门把锁上都插着挂着房号木牌的钥匙。客房清一色的都是3人间，韩导自己打开房门就分配起来：一家人的安排一间，单人的就集中起三人一间。

        走进房间，卧室里的光线很暗，并排放着三张床，上面铺着暗红花的化纤毛毯。因为床之间的缝隙只够插进一只脚，住宿的客人只能从床尾处上床，非常地不方便。卧室里的电器有电热油汀，一台中国产的电风扇，还有一台25英寸的老式电视机搁在靠窗的角柜上。墙上挂着一只秒针不转的电子钟，时间静止在10点28分上。房间的照明被改接成一盏5瓦的LED球形灯泡，连灯座都没有固定就斜挂在墙顶上。在卫生间里，门旁放着一个半人高的塑料大桶，里面盛满了清水，上面还漂着个盆，这放置的一大桶水使我觉得有点新奇。右侧淋浴龙头新接了PPR材质的冷热水管，由于熔接的管子过长，所以两根水管难看地凸出在墙外，而绣烂的旧水管仍留在墙上没被拆除。左侧座便器的造形很笨拙，肥胖地像是个巨大的茄子，并且还淅淅沥沥地不断在漏水。因为离睡觉的时间还早，就想找个好看的朝鲜电视节目去消磨时间。刚打开电视，屏幕上就飘起雪花点。这里是山区，电视信号差点也能理解。可是屏幕上一直闪烁着拇指长的草绿色“VHF”字母，而且还伴随许多指示频段的绿色竖杠，非常刺眼地停留在电视屏幕上。好不容易找到了电视机的调谐按钮，这才发现选择按钮已被人有意地弄坏，能想到的原因就是防止有人私下调谐接受南韩或日本的电视节目。而电视唯一能收到的朝鲜频道虽然听不懂里面在说什么，但从金日成，金正日在画面中出现，朝鲜人民热泪盈眶的表情、播音员那颤抖而又激动的语调就猜到了所播放的节目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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