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时光虽已远去,但每每被勾起记忆深处的肆意,便感觉那时的天,似乎总是蓝得一塌糊涂,风,也总能轻柔得不成样子。
分吃的冰淇淋,厚到补了邮资才能被寄出的信,自习室突然坐在身边的他,还有那一起看到深夜的世界杯……
连三月在《你来了,就很好》里说,“他松开她的手,到如今已经有十年了。”我将这本有着蓝色封面的书轻轻抱在胸前,在咖啡氤氲的香气里回想,与他在学校影音室里,一起看韩日世界杯的日子,竟恍然已是二十年前了。
《你来了,就很好》中,那一群青春肆意的年轻人,像是一把把能开启尘封记忆的钥匙。兮兮与小夏、一笙与展信……似乎都能与记忆中的人影对号入座,他们是我,我也是他们。
连三月,这个出生于江苏扬州的女作家,用她幽默且温暖的文字,让我在这个春天的周末时光,梦回曾经的肆意年少,与记忆心手相牵,再次看见过往,看见爱。
那年一起看的世界杯
《你来了,就很好》的开篇,用了世界杯的梗:“2018年,尽管这年意大利无缘这一届的世界杯,但是伪球迷章兮兮还是来到了意大利,希望能在都灵波河旁的咖啡馆,与当地人看一场意大利参与的比赛……”
小说中的另一个女孩子还问过小夏:“你喜欢的尤文图斯今年参加世界杯吗?”
2018年的俄罗斯世界杯,意大利根本没有出线。尤文图斯只是意大利甲级联赛的俱乐部,没有资格参加世界杯。这些用来揭穿伪球迷,特别是伪女球迷的梗,虽然不是我,但仍让我想起从前的许多人与事。
小说中的小夏,一边解释着意大利“今年没有出线”,一边想起了中国队出线那一年,他和兮兮被罚站的情形。而我看到这里,却想起了两个一起看球的“他”。
我不算兮兮那样的伪球迷,但正因为不是,我那些真正的球迷男同学,便也不会成为小夏。因为能和他们侃谈英超,大话意甲,切尔西、利物浦,AC米兰、尤文图斯……我成为了球迷男同学们真正的哥们。至于又有球赛,又有恋爱味道的场景,皆是上大学以后的事儿。
第一个他,是我的大学学长。中国队出线那一年,他作为学生会的体育部部长,组织了同学们在影音室观看球赛。那时他还是别人的男朋友,后来他女朋友出国,我们才阴差阳错地有了交集,但仅终于情人已过,恋人未满。
第二个他,是我现在的爱人。2006年德国世界杯,意大利点球大战5比3击败法国队的球赛,是他陪我看的,而且在世界杯闭幕后,我们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
嗯,世界杯球赛,确实是个与爱相关的话题。
那个喜欢故意捣乱的他
班级纪律整顿的过程中,兮兮、一笙、小夏、陆展信、居南川几人,因无视纪律,被老师罚扫教室一个月。
事情本就由小夏整盅兮兮引起,放学后几个人扫除的过程中,小夏又来故意捣乱,气得兮兮几乎跳脚,幸有一笙拦着,才没让事态继续升级。两个女孩一边苦哈哈地扫除,一边埋怨小夏的时候,小夏再次出现,抢走了兮兮的笤帚……
看到连三月在《你来了,就很好》里描写的这段上学时的故事,我嘴角勾起,想起了那个也喜欢在学校故意欺负我的他:正走着楼梯,突然被他揪住长辫子,课桌里被他塞了翠绿色的肉虫子,作业被他藏起来到处都找不到……
那时我比较迟钝,很久之后,才懂得他为什么处处针对我。所以也没少像兮兮对小夏那样,和他经常互怼,甚至偶尔还有恶语相向。后来有一天,突然开了窍,明白了他的心思,就已经离毕业不远了。
那时是上世纪90年代,中学谈恋爱是被老师和家长们严格禁止的事情,我的心里也有些害怕,尤其还有同学们的风言风语,唯一的倚仗是学习成绩,我比兮兮要好得多,而他堪比小夏,从未掉出过前五名。
最后那段明白他心意的日子里,天意安排,我们竟然还成了同桌。我不再对他横眉冷对,他竟也再没有捉弄过我,还会在课间打水的时候,带上我的杯子。
他只是没有像小夏对兮兮那样,直白地说过“我喜欢你”。我知道,那是时代的原因,就算他敢说,我也不敢接,可我记得——记得他打回杯子里温度刚好入口的水,和默默夹到我的练习册里,由他手写的,我做不出的数学题的详细答案。
连三月在书里写,“原来夏漱石所有的恶作剧,以及表现出来的对章兮兮的不屑一顾都是为了吸引对方注意,而不是真的不共戴天。”
我也曾有过一个小夏一样的他,至今想来,心底仍有一缕淡淡的甜,甚至还有懊恼,为什么懂得那么晚。
那些依然动听的老歌
连三月在《你来了,就很好》里,不止一次提到过一首张信哲的老歌《信仰》。
第四章里,作者就意外地透露了初恋的结局:“歌里唱:爱是一种信仰,把你带回到我身旁。爱是不是信仰章兮兮不知道,但是它的确没有再将夏漱石带回到自己的身旁,也没有将薛一笙带回到陆展信的身旁。”
年龄关系,这首歌流行的时候,我已经在上大学了。所以,如果将时间倒回兮兮与小夏表白“喜欢你”的年龄,于我而言,张信哲的歌,显然还不够老,要换成张雨生才行。
“从那遥远海边,慢慢消失的你,本来模糊的脸,竟然渐渐清晰……”看着连三月的小说,那些我原本以为自己会忘记的往事,又全都渐渐清晰,比如他放在我课桌里的翠绿色肉虫子,再比如他夹在我练习册里的解题步骤。
是的,他也会哼唱张雨生的歌,但不是“从那遥远海边”,而是“我从来没有忘记我,对自己的承诺,对爱的执着”。
后来的大学里,情人已过,恋人未满的学长喜欢张信哲,特别是一首《过火》,被他唱得几乎媲美原唱,每每学校有活动他被请上台,下面的同学就会高喊让他唱这一首。
歌词的故事当然不是我和他,我们未能走到一起,更多是因为我太像他的前女友,他分不清他到底爱的是谁,而我也无法接受可能是他人的替代品。
张信哲的《信仰》里唱: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我爱你,是多么温暖多么勇敢的力量。
我愿意相信爱是一种信仰,把我带到了现任爱人的身旁。至今,每每在一起走在街上的时候,他仍是总会走在临车道的一边,特别是过人行横道的过程中,走到路中央的时候,他会在不经意间和我换位置,始终守在来车的方向。
他会永远都把我放在相对安全的位置,像是刻意,却又完全不经意。
我想,这就是爱的信仰。在读《你来了,就很好》时,看到小说中提到了张信哲的这首歌,就打开手机上的音乐播放器,选择了单曲循环,我愿意在这样的歌声里,读完整本小说。
著名网络作家猫腻在推荐连三月的这本《你来了,就很好》时是这样写的:他来了,就代表着幸福来了。
他来了,是小说的结局,至于是小夏,是小何,还是林晓森,需要喜欢小说的朋友自己去书中寻找答案。
于我而言,同桌的他,曾经给予我的经历,也是幸福的一部分,因为他曾让我品尝过初恋的滋味,他来过,这很好;而后来,真正牵了我的手,愿意与我终老的爱人,也早就来到了我生命中,让我享受了婚姻的幸福,这更好。
而《你来了,就很好》的好,则是跌宕起伏的故事,与温暖的文字,让我在这个春天的周末,肆意地梦回曾经的爱与回忆。很想谢谢连三月,能读到这本小说,真的感觉,很好,很好。